一處面積很廣的山凹之中,傳出驚天動地的怒吼之聲,那是萬千野獸的咆哮,帶着無盡的決然之意,在這空間中,瘋狂的席捲着。
那是都天門陣,籠罩了這山凹之中,數十頭的怪獸。
亦有着一頭百丈青龍,懸浮在半空之上,龍氣涌動,霸道的龍威呼嘯而下,鎮壓着那些怪獸。
更有一座黑色山峰,在一把巨尺,以及一紙玉扇相隨之下,落在那處山凹中。
還有一柄神劍,無聲無息的掠過,飛快的收割着怪獸的性命。
這是迄今爲止,周洛在過去的一個多月時間中,找尋到的,一次性數量最的怪獸聚集地。
是的,他在這上清宗之外的廣褒大地上,前前後後,已經流浪了個把多月,不知疲倦,他自己也不知時間,只是殺戮,瘋狂的殺戮着。
成績喜人,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擊殺了多少這樣的怪獸。
他不可能做到,在有限的時間之中,將這大地上的所有怪獸都給抹殺了,可是,過去這段時間中,這般瘋狂的殺戮,那想必,也不少生靈安息了、解脫了。
看着一頭頭怪獸,在自己拼了命的衝擊之下散去,周洛疲憊之極的眼睛中,終於有笑容浮現了出來。
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做到有多好,但也盡了他自己的力。
但如果時間上允許的話,周洛願意繼續這樣下去,他想盡自己的力,爲這些可悲的生靈們做這樣一件事情。
“咻!”
突然間,遠處有破空之聲掠來。
如果不是要幫這些怪獸解脫,早就在個把多月之前,這方空間中,就會有其他的殺戮出現,因爲這個,延遲了這麼久。
而今有人到來了,是不是就意味着,當下之舉,即將告一段落了?
沒有來太多的人,十數人而已。
他們很快,就到達了了山凹的邊緣處,居高臨下,看到了那正在被極快速度收割着的一頭頭怪獸,瞬間之後,這每一個人眼中,均是有着貪婪之色浮現出來。
獵殺這些生靈後,會有什麼好處,但凡經歷過的人心中都是知曉。
這一次,數十怪獸,那等能量無比的磅礴,是個人心中就會生起別樣的想法。
“周洛?”
爲首之人看到了大陣之中的那個年輕人,其眼神中,頓時有着凌厲殺機浮現出來,這還真的是冤家路窄啊!
當然,就算無怨無仇,在這古老的遺蹟之中,除卻同一勢力之外,其餘者都是對手,都是敵人,有這樣的好處在,不搶白不搶,只要能夠搶的到就行。
甚至於,同一勢力又怎樣,也得看關係是否親近。
要是關係不夠親近,不好意思,先孝敬給我再說!
周洛掃了來人一眼,其眼神中,亦有殺機開始涌動,無比的霸烈。
爲首的是個中年人,看似沒有太多的出挑之處,那一頭白髮,卻是格外的吸引人的眼球。
周洛可以忘記其他,這一頭白髮,他怎麼都不會忘記。
那個小山村中,正是這個白髮中年帶頭,明知有無辜凡俗在,也毫不留情,肆意之極。
這個白髮中年,正是白昆!
在外面的時候,周洛就知道白昆也來了,也在想着,在這裡面,能不能有機會,見這傢伙給宰了,現在就很好,主動送上門來了。
“周洛,你立即離開,我可以當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還是那麼的囂張,一如既往的霸道。
而且,從對方的表情上來看,應該已經是不記得了,曾經那個小山村中,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年了。
周洛無聲一笑,道:“白昆,可還記得,青州之地,有一個小小的山村?”
白昆聞言,臉色驀然開始大變。
要說忘記了,那絕不可能。
因爲在當天,出現了一道龐大無邊無際,浩如煙海般的可怕威嚴。
白昆可以忘記了周洛,也可以忘記南玄公子,但絕不可能,忘記那道,如天般的威嚴。
“你,你是誰?”
“這麼快,就把我給忘記了?”
周洛負手而立,遙看着對方,漠然道:“修仙者,應天地之靈氣而變,上善有天,以天爲道,憐衆生!”
“下善有地,以地爲路,傳世間!”
“爾等修仙,奪天地之造化,卻如此無視衆生之性命,就不怕迎來天地大劫,讓爾等萬劫不復嗎?”
這是當年,周洛親自對白昆所說之話,一字不差!
感受着那一道儒家的浩然正氣爆發,白昆看着眼中的年輕人,想起了當年的那個少年,倆道身影突然相融,這一刻,白昆記起來了。
“原來,是你這個小子!”
料想不到,當年山村中的一個野小子而已,如今也成了氣候,並且,還擊殺了他霸魔宗年輕一輩中,極有名氣的霍陽。
這還真是意外,也讓人震驚。
不過,想到那道如天般的威嚴,白昆突然不覺得這很意外了。
如果有那樣的強者親自教導,哪怕是一個廢物,都也可以有極好的成就。
白昆的心中,莫名的有了懼意,他不怕周洛,卻怕那道天威的主人。
雖說那一位現如今肯定不在這裡,但如果真與周洛有什麼關係的話,完全可以賜予周洛一件隨身之物,就足以守護周洛,擊殺強敵。
他倒是沒有猜錯,那位神秘老人,確實給周洛留了一物,不過,不是什麼器物,而是幫助周洛,走上修仙路的北冥大法。
周洛道:“正是我,多年之後相遇,你白昆風采依舊,實在是可喜可賀,只不過,當年的債,你現在,也是時候該還了。”
那一刻開始,因白昆到來,心性有所收斂的周洛,再一次爆發出了極強的煞氣,而他的雙眼,在對面那些人的眼中,赫然,竟變成了一片猩紅之色。
這無疑是代表着,周洛自殺戮中走來。
若不如此,根本就不可能,呈現出這樣的一幕來。
他們自認,也算是心狠手辣,這一輩子,經歷過不少的殺戮,可是,絕不可能,做到如周洛這般。
他到底是經歷了多少,方纔可以做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