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的下午,某街角的咖啡店裡,坐着一個身穿淺灰色運動裝,頭戴黑色鴨舌帽的少年。
少年望着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羣,神情淡漠,直到他看到轉角過來的跟他年齡相仿的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戴着墨鏡和口罩,整個臉被遮得密不透風。
咖啡店的門被推開,白衣少年朝着他的位置一步步走來。
蘇景弦擡頭看着他,嚴肅道:“天王蓋地虎。”
白衣少年卻愣了很久,悶悶的聲音透過口罩傳出來:“小雞燉蘑菇……”
許忱怎麼也沒想到,大漠孤煙居然是蘇景弦。
他有些緊張地在他對面坐下:“你好。”
蘇景弦摘掉帽子,微笑着問:“你想喝什麼?我請客。”
許忱扶了扶墨鏡,確定它沒掉下來:“什麼都行。”
蘇景弦叫來服務生,點了杯咖啡,轉頭看到他還戴着墨鏡和口罩時,疑惑地問:“怎麼還不把東西拿掉?”
“呵呵……我怕嚇到你……”許忱心虛道。
“噗……”蘇景弦因爲他直白的話語笑噴:“真的假的?難道真的見光死?”
是啊……必死無疑……
“那個……我們就這樣說話也沒問題吧……”許忱堅持道。
“好吧,如果你不嫌麻煩。”蘇景弦聳肩。
蘇景弦並沒有提到自己失戀的事,只是跟他說一些有的沒的。
直到咖啡上來後,蘇景弦略帶惡意地看着許忱:“你該不會打算隔着口罩喝吧?”
…………
許忱心想,摘掉口罩,不是還有墨鏡嗎?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抱着僥倖心理,他伸手摘掉了口罩,同時暗暗觀察蘇景弦的反應。
看着對方有些發愣的目光,許忱感到一陣不妙,正欲重新戴上口罩,卻聽到蘇景弦開口道:“什麼嘛,哪有很醜啊,搞得我好失望。”
失望你妹啊!
故作鎮定地端起咖啡,喝了幾口,許忱透過墨鏡觀察起蘇景弦頭上的星星。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灰星星……
趁着許忱發呆之際,蘇景弦突然伸手摘掉了他的墨鏡,笑着說:“這個也摘掉吧。”
……
許忱擡頭默默地看着他,嚥了口口水。
蘇景弦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固,目光一點點冷了下來:“怎麼是你?”
“呵呵……我就說怕嚇到你嘛……”許忱哦呵呵呵。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於是蘇景弦杯中剩下的咖啡盡數潑到了他臉上。
許忱伸手抹了把臉,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耍我很好玩是嗎!!!”背後傳來蘇景弦的怒吼聲。
等許忱從洗手間出來時,蘇景弦已經離開了。
許忱重新戴上墨鏡和口罩,往回走。
路過某街道時,他聽到了細微的求救聲。
由於內力的緣故,他的聽力變得很靈敏。
許忱尋着聲音兜兜轉轉,來到一個偏僻的巷子前。
幾個不良青年正圍在一起,欺負一個少年。
“滾開!”從人羣中央傳出來一道帶着哭腔的尖叫聲,聽起來有些耳熟。
低頭看了眼地上的鴨舌帽,許忱確定那個被欺負的人,正是剛纔提前離開的蘇景弦。
“哈嘍!”許忱摘掉口罩和墨鏡,衝他們打了個招呼。
不良青年紛紛回頭,看到許忱後哈哈大笑。
“今天的運氣還真不錯,一個個都送上門來啊!”帶頭的紅髮青年走了過來,伸手想碰他的臉。
許忱微笑了一下,率先握住他的手臂,輕輕一捏。
慘叫聲瞬間響徹整個巷子,紅髮青年抱着手臂蜷縮在地上:“我的手!”
“老大!你沒事吧?”其他青年紛紛丟下蘇景弦,跑了過來。
“還不快幫我報仇!啊!我的手!快斷了!”
衝上來的人也都被撂倒在地,最後一個還是被直接扯着尾巴來了個過肩摔,看得另外幾個不良青年都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尾巴。
許忱拍了拍手,從他們中間穿過,來到蘇景弦面前。
對方正擡頭愣愣地看着他,髮絲凌亂,衣服領口被撕開一個大大的口子,露出雪白的脖頸。
“你沒事吧?”
對方低下頭,沉默不語,身體微微顫抖。
許忱伸手想去扶他,卻被他一手拍開。
“滾開!”倔強而脆弱的聲音。
許忱無奈地撇了撇嘴,在他面前蹲下:“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這裡,你現在這幅樣子要是被報道,恐怕就要上頭條了。”
蘇景弦咬脣,抓着衣服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看出他的動搖,許忱再接再厲:“我送你回家吧。”
許忱再次伸手去扶他,這次總算沒有再被拍開。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良青年突然“垂死掙扎”了一下,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小刀,衝着許忱刺過來。
“小心!”正好擡頭看到這一幕,蘇景弦驚叫了一聲想要拉開許忱,無奈動作還是太慢了,刀子沒有刺到身上,卻也劃傷了肩膀。
許忱捂着肩膀迅速轉身,一腳踹開了那個青年。
到最後,好好的一次網友見面竟成了一場災難。
許忱用沒有受傷的手扶着蘇景弦上樓,蘇景弦的右腿在掙扎時扭傷了,導致行動不便。
因爲蘇景弦的住處離那裡比較遠,許忱只好把他帶到自己的公寓裡來。
“你先洗吧。”幫他放好水,許忱推門離開,沒有注意到蘇景弦複雜的目光。
從臥室裡取了衣服,他再次來到浴室,推門而入:“衣服我放這裡了。”
結果迎面被噴了一臉水,許忱怒了,衝始作俑者大吼起來:“你幹嘛!”
“誰讓你進來都不敲門!”蘇景弦拉過簾子擋住浴缸。
“……”許忱默默抹了把臉:“你有的我都有,有什麼好佔便宜的。”
“滾!”又是一臉水。
蘇景弦泡完澡出來,許忱正半裸着肩,扭着腦袋艱難地給自己上藥。
看到他出來,許忱擡起頭:“你的腳?”
蘇景弦沒有回話,扶着牆用一隻腳慢慢蹦噠過去。
=_=看起來好蠢……
“跌打酒在那裡,你自己擦吧。”許忱說完,繼續扭頭搗騰傷口。
蘇景弦看了眼茶几上的跌打酒,轉身在沙發上坐下來,給自己療傷。
看着他雙手胡亂地捏着腳腕,疼得直抽氣的樣子,許忱有些無語。
呵呵,突然覺得自己特別能幹……
“我幫你吧。”順便還能刷一下好感度。
“哼,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蘇景弦嘲諷道,繼續胡亂捏着。
“這樣亂來,你就不怕自己的腳廢掉?”許忱一邊說一邊揮開他的手,替他擦藥酒。
反射性地把腿往回扯,蘇景弦意外地發現許忱的力氣特別大,居然一點都扯不動,明明看着也沒怎麼用力。
而對方一連串熟練的動作也讓他感到驚訝不已,很快,他就發現腳腕上的疼痛消了不少。
手指幾乎是無意識地在活動着,許忱的眼神有些恍惚,回想起以前在桐城派的一些事。
那時候林然經常會受傷,扭傷腳的情況也常常會有。
每次一受傷,林然總是會來哭喪着臉(作者亂入:是泫然欲泣好麼!趙小飛:明明是梨花帶雨!林然:來找他,讓他幫自己療傷。
現在回想起來,林然那個時候的表情簡直是萌翻了。
想着想着,許忱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
蘇景弦怔怔地看着許忱的笑容,一陣莫名。
等等……爲什麼會覺得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一定是哪裡不對!!!應該是邪惡纔對!沒錯!邪惡!!!
如此,蘇景弦又想起之前的照片事件,以及他接近自己的企圖。
他將腳抽回,正襟危坐,冷聲道:“我說,你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誒?!”許忱回神,愣愣地看着他。
“哼!到現在了還裝什麼裝!”他憤憤道:“從他那裡下手還不夠,又來接近我?你到底想幹嘛?如果是想勾引他的話你已經成功了!爲什麼還來招惹我!”
看着他越說越激動的樣子,許忱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我說我不知道大漠孤煙就是你呢?”
蘇景弦微微一愣,隨即惡聲道:“少蒙我!”
“信不信由你。”許忱無奈地看着他,繼續往下說:“你以爲我爲什麼要接近鍾燦,教唆他跟你分——”
“果然是你!”蘇景弦憤怒至極,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打斷了他的話。
牽扯到傷口,許忱疼得直皺眉:“你先聽我說完……”
“爲什麼要那麼做!”蘇景弦還是抓着他不放。
無奈之下,許忱只好將他推到在沙發上,壓住他的手腳。
“爲什麼要這麼做?我當然是爲了你!讓你早點看清鍾燦的真面目!”許忱真想一巴掌打醒他。
在不知道他是大漠孤煙之前,許忱到沒有在意這些,知道以後,他就覺得作爲網友,自己有這個義務讓他認清現實。
聽了許忱的話,蘇景弦徹底愣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爲了他?
腦補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就在短短的十幾秒鐘內,蘇景弦已經成功腦補出對方愛慕的其實是他這一恐怖的真相。
好吧,雖然這聽起來很荒謬,但是可以完全解釋清楚之前的種種行爲不是嗎?
意識到彼此曖昧的姿勢,蘇景弦開始掙扎:“你……你先放開我……”
許忱見他冷靜下來了,便送了手,重新坐好。
“我……”蘇景弦看着他欲言又止。
許忱奇怪地看着他:“你什麼?”
“我想……我們不合適……”
“……”
=_=好端端的腦補個什麼勁啊喂!!!
好吧,看在那莫名其妙就亮起來的三顆星的份上,你愛怎麼腦補就怎麼腦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