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沒經驗,跑着跑着,跟一具棺材插肩而過。我本來沒覺得有什麼,但剛經過棺材時,棺材壁上duang的一聲響,從裡面伸出一隻手來。
這手都乾巴的不成樣子了,看着又黑又髒。但它力氣很大,一把抓在我腳脖子上了。
我度這麼快,被它一拽一頓,一下子失衡了。我是實打實的來了個迎面撲到。
這把我摔得,尤其整個臉都埋在土裡了。這裡的土很難聞,腥臭味很大,我顧不上髒不髒,擡起頭後更顧不上清理臉上的土。
我掙扎着,想繼續站起來跑路,不過那手死死拽着不撒,我一條腿被困住了。
我心慌了,回頭看看,用另一條腿對着活屍手使勁踩了踩。
我穿的都是硬底鞋,這種踩法威力不小。但活屍手的抗擊打能力太強了。
我沒招了,又求助般的喊了句驢哥。鐵驢本來沒看到,跑出去挺遠了,被我一喊,他不得不停下身,跑回來支援。
我發現鐵驢比我狠,敢下得去手。他根本不拳打腳踢,反倒把腰間的刀摸了出來,對着活屍手狠狠來了一下子。
咔的一聲響,這把鋒利的匕首,把手連骨頭帶肉的削斷了。我聽到棺材裡傳來悶悶的嗷的一嗓子,我也急忙縮回腿。
斷了的手還抓着我腳脖子,但我沒時間把它拿掉,也不在乎帶着它繼續跑。我迅站起來,鐵驢也適當扶了我一把。
但我剛起身,這棺材又鬧事了。又是duang的一聲響,有個活屍從裡面衝了出來。
也說這棺材實在太爛了,被活屍這麼一衝,一下散架子了。活屍也沒受傷,它挺有意思,竟對着我大腿撲了過來。
它斷了一隻手,索性用另一隻手緊緊抱住我大腿,整個身子也使勁壓着我。
我一時間想到一個詞,抱土豪大腿,但問題是,我不是土豪啊
我知道活屍是想拖延時間,讓它的同伴從棺材裡爬出來。這也是我跟鐵驢最擔心的事。
我想對活屍開槍,雖然知道,子彈對活屍威力不大,卻也只能這麼試一試。
我剛舉槍,鐵驢喊了句省省吧。他一手拽着活屍頭頂本來就沒剩多少的頭髮,把活屍腦袋往後拉,又用匕首,對活屍脖頸狠狠來了一下子。
這一刀割的很深,要我說,頸椎弄不好都斷了。活屍沒脾氣了,也立刻斷了氣。
我使勁蹬了蹬腿,把它擺脫了。之後我跟驢哥繼續逃。我長個心眼,不敢挨着棺材跑了。但都這麼小心謹慎了,我倆跑着跑着,呼的一下子,有一截鐵索從地裡升了起來。它太突然了,我跟鐵驢不防之下,全衝到它上面去了。
這截鐵索就在我們膝蓋位置上,我感覺我倆跟兩匹馬差不多了,被絆馬索弄倒了。
這次摔得挺狠,我眼前全是白點點,也就是年輕身體好,不然保準能摔暈了。我跟鐵驢都掙扎着要爬起來,但這些活屍們不給我們機會。
有兩個活屍從最近的兩個棺材裡衝出來,奔着我們趕過來,又撲到我們身上。
我懷疑活屍的智商不高,因爲隨後又趕來十多個活屍,他們都用這種動作,爭先恐後的往上撲,來了一手疊羅漢。
平攤下來,我和鐵驢都被起七八個活屍壓着,他們是挺瘦,但架不住數量多。我胸口悶得不行了,一口氣沒順當過來,倆眼一翻,徹底暈過去。
等再次睜眼的時候,我是被薰醒的。有個大腦袋正擋在我臉前,饒有興趣的看着我。
我冷不丁跟它這麼兩兩相望的,嚇了一跳。這其實就是個活屍,它看我醒了,呃了一聲,又往後退了腿。
我視野面寬闊了,也借這幾秒鐘清醒不少,能留意周圍的情況了。
我跟鐵驢都被綁在一個十字形的木樁子上,正對着的就是那口大墓碑旁邊的大棺材。
大棺材主人已經從裡面出來了,正坐在棺材板上。他腦門還留着一個槍眼,是鐵驢打出來的。
在他身旁,躺着九孃的屍體,只是這屍體被擺出一個造型來,半躺着依偎在大棺主人的腿上。
大棺主人一點受傷要死的意思都沒有,冷冷看着我。而在他身旁及身後,站着數不多來的活屍。
這些活屍看打扮,就是我們之前遇到的活屍大盜。
我算明白了,大棺主人就是活屍的頭領。這裡也是大盜的老窩。
我特無奈,心說我們千辛萬苦就想找到他們的老窩,現在願望實現了,沒想到我們是用俘虜的身份進來的。
有幾個活屍還在折磨鐵驢,又是揪耳朵又是燻人的,鐵驢沒一會兒也醒了。
大盜頭領,也就是大棺主人,這時說話了,他用的竟然是漢語,只是不太熟悉,說的一頓一頓的。
他問,你們,入侵者該死
我跟鐵驢都沒回答,我不知道驢哥咋想的,我是腦筋飛轉呢,想找個啥藉口,能讓大盜們的火氣消一消。
大盜頭領也不是非要等我們回答,他又往下說,九娘說,你是聖子。他木訥的擡起手,指了指我,那你留下。而這個胖子。他又指了指鐵驢,沒用,拉出去剁了。
活屍都很聽話,尤其就在鐵驢身邊的幾個活屍還呃呃幾聲,準備動手。
我和鐵驢都急了,鐵驢使勁扭着身子,而我急生智,喊了句等等。等大盜都看着我的時候,我又強調一句,我倆都是聖子
大盜頭領皺着眉頭,琢磨我話裡的真實性,另外也不知道跟皺眉有關係沒,他這動作還讓嘴裡往外直流哈喇子。
他的哈喇子是綠色的,看着讓人說不出的噁心。
我又趁機唸叨幾句。我根本不瞭解什麼是聖子,只聽九娘說過,聖子的血很好,我就從這方面入手,瞎忽悠,說我倆不能死,不然血臭了,就沒用了。
大盜頭領最後相信我了,能感覺出來,他也不太瞭解聖子是啥,再往深了說,九娘也一定沒把聖子的秘密告訴他。
我納悶九孃的女兒村跟這裡的太陽墓到底什麼關係,但這問題只能說以後有機會再搞懂吧。
大盜頭領放棄殺我倆的念頭了,卻又下了一個讓我膽寒的決定。他指着遠處的村莊,跟手下說,留下倆人,把他們眼鼻嘴都弄壞,當奴隸去。
我心裡不住暗罵,心說這缺德玩意,我跟鐵驢要成這德行,豈不是比死還痛苦
我又想說點啥,活屍大盜不給我機會了,有個活屍也不知道從哪兒找到兩把乾草,分別塞到我和鐵驢的嘴裡了。
我嗚嗚啊啊的,根本說不出話來。另外又有八個活屍七手八腳的一起用勁,把木樁子從地上拔了出來。這都是十字形的木樁子,他們一人扛着一端,把我和鐵驢又擡起來了。
我倆面衝下,特別難受,我也有點納悶呢,心說要去那村裡,我們不得從紅巖懸崖上爬下去麼他們擡着木樁子,怎麼爬
但去村裡不止一條路,他們明顯走了另外一條。我耷拉個腦袋,想看也看不清,而且死撐一會後,我腦袋又難受了,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跟鐵驢已經到村裡了。
我倆還被綁在木樁子上,我們所在的地方,之前也來過,就是那個神廟的院內。
八個活屍都在,大部分人都蹲在角落裡歇着,有一個活屍正在一個磨刀石上,嗤嗤的磨一把尖刀。
這刀明顯是兇器,一會它會用這把刀,把我跟鐵驢弄成聾啞盲的殘廢人。
我知道現在絕對很關,我鍵倆再想不出招來,這輩子就毀了。只是我嘴裡還被塞着乾草。
我急的發出悶悶的哇哇幾聲。磨刀活屍注意到我了,他呃一聲,算是迴應了,之後又悶頭幹活。
我跟鐵驢很難熬,我覺得身上一股一股的往外冒冷汗,我都不知道過了多久,活屍把刀磨好了。
其他七個活屍跟看熱鬧一樣,從角落裡站起來,一同往我們這湊過來。
他們圍成個圈,我不懂他們的規矩,反正他們都嘰裡咕嚕說起話來,貌似在做祈禱,聲音還挺大。
我趁空看了鐵驢一眼,鐵驢臉色不怎麼好看,我猜這一刻,他都有做殘疾人的覺悟了。
等八個活屍唸叨完,操刀的主兒先拽着鐵驢的耳朵,把尖刀舉起來,就勢要對耳洞裡戳。
但這一刀沒落下去呢,院門處傳來砰的一聲響,好像有人或有什麼東西,靠在院門上了。
八個活屍全扭頭看去,有個還好奇的呃了一聲。
我猜測,大盜頭領他們還在太陽墓那裡等消息呢,這次回村裡的,只有我倆和這八個活屍。
我一下子也奇怪了,心說院門處到底咋了難道是姜紹炎他偷偷摸摸趕過來支援了
我來了希望。那八個活屍還一同往院門那裡走。
操刀的主兒挺積極,當先把院門打開了,但在門開的一瞬間,迎接它們的,竟然是讓我出乎意料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