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黛循着記憶中的路回到她剛纔歇息的房間坐下,見鳳無極還沒有回來,鬆了一口氣,但轉念一想,到底發生什麼事,連鳳無極都要親自出手呢。
要知道,鳳無極手下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
越是這樣樣,千黛就愈發擔憂起來。
雖然她明白鳳無極的本事,可她還是擔心。
就在她快要按耐不住出去找她的時候,門被推開,鳳無極微笑着走了進來。
千黛忙起身,在他身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卻沒有發現有傷口之類的呃東西,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怎麼了?”看到緊張的千黛,鳳無極關切的問道。
“沒事,我一個人在房間裡有點悶。”千黛原本想跟他說淨空的事,但轉念一想,還是放棄了,她想,該來的總會來。
“皇上,娘娘,淨空大師說,法會已經取消了。”一道聲音自門外響起。
鳳無極微微蹙眉,怎麼會放棄呢,這明明就是每年都要舉行的盛會啊。
不過他鳳無極向來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對門外道:“好了,下去吧。”
千黛也是一臉詫異,難道就因爲她不認同那淨空的觀點,他就放棄了這場法會?
若是這樣的話,他的肚量也太小了。
就在這時,門外又響起一道聲音,“皇上,娘娘,淨空大師有情。”
這分明就是之前來請千黛的那個小沙彌,聽到這個聲音,千黛就想到剛纔的畫面,不由得有點失笑,自從她有了孩子之後,整個人都疑神疑鬼起來,這不過是個小沙彌,她卻把他當做壞人。
鳳無極雖然有點疑惑,卻還是道:“朕馬上就到。”他並不在意怎麼見,只要能見淨空一次,就好了。
說完,他望着千黛道:“千黛,我們一起去吧。”
千黛點點頭,這個時候她若是不去的話,一定會引起鳳無極的懷疑。
還是那個地方,淨空依舊盤坐在蒲團上,聽到他們到來的腳步聲,他沒有起身,而是淡淡道:“坐吧。”
鳳無極和千黛也沒有客氣,走到放在兩個蒲團的地方坐下。
千黛沒有看淨空的樣子,安靜的坐在蒲團上。
坐在她身邊的鳳無極回頭看了她一眼,轉而看着淨空道:“淨空大師,不知請我們來,所謂何事?”
“貧僧今日請你們來,自然是爲了你的皇后的事。”淨空淡淡一笑,將目光落在千黛的身上。
後者很坦然,仍由她觀看。
但鳳無極卻不爽了,微微側過身子,擋住淨空的視線,就算這淨空是個和尚,但也不能看他的千黛,千黛只能是他的。
看到鳳無極的東西,淨空失笑,“皇上,貧僧是出家人。”
鳳無極冷哼一聲,“出家人也不能看朕的皇后。”
聽到這話,千黛有點無奈的看了鳳無極一眼,這個男人,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啊。
但淨空卻妥協了,“不看就不看。”其實女人對他來說,只是一副皮囊而已。
見此,鳳無極才正色道:“大師有什麼話就說吧。”
“好,那我便說了,其實之前貧僧已經見過您的皇后了。”
這話一出,鳳無極側過腦袋,幽怨的看了千黛一眼隨即回過頭道:“說重點。”
“你最近可有感覺到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淨空沒有在看鳳無極,而是對千黛道。
“力不從心?”千黛回想了一下,這段日子,她總是覺得身體不太舒服,可到底是哪裡不舒服,她也不知道。思及此,千黛點點頭。
“那你想知道,這是什麼回事嗎?”淨空又問道。
這話一出,千黛和鳳無極迅速對視一眼,同時點點頭。
淨空沉吟片刻,才道:“你心中的執念。”
“執念?”千黛重複一次,這個詞剛纔的時候,他已經說過了。
鳳無極沒有說話,暗中握住千黛的手,表示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和千黛一起面對。
“對,執念。”淨空站了起來,幽幽道:“你知道你爲何會重生嗎?”
千黛搖頭。
淨空忽然回頭,盯着她道:“因爲是我在幫你。”
這話讓千黛徒然一驚,他幫她,怎麼可能?
前世的時候,她並沒有聽過淨空大師的名聲,再說了,他們素不相識,他爲何要幫她。
淨空沒有管千黛臉上的驚詫,繼續道:“當初,我正在修行,卻聽到一個憤怒至極的聲音,於是我便幫了她一把,而那個人就是你。”
千黛有點難以接受,如果說她的重生是淨空幫她,那夢茴呢?她有爲何能重生。
鳳無極看着淨空,臉色平靜,可他緊緊握住的手卻出賣了他。
想了一會兒,千黛才問道:“可你爲何要幫我?”
聞言,淨空灑然一笑,“救你也是一種修行。”
此言一出,千黛扁扁嘴,對於他的話不以爲意。
沉吟片刻,千黛才道:“那你說說,今日找我們來到底所謂何事?”
“今日,貧僧便告訴你,如何化解你心中的執念。”此時一道陽光恰好打在淨空的側臉上,讓他憑空多出幾分高深莫測的感覺。
千黛沒有說話,她倒想聽聽看,他能說什麼。
對於千黛的態度,淨空絲毫不在意,平靜道:“現在你已是天下之母,便要以這身份爲天下人造福,這樣方可解了你心中執念帶來的後果。”
“當真?”千黛問道。她以爲,這和尚要她放棄復仇,如果是這樣,她寧願捨棄這一世的生命。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淨空雙手合十,打了一個佛語。
“可我的執念併爲除去,又如何解脫?”千黛再次問道。
“施主,這天下人皆有執念,若是沒有這執念,便不是人,而是聖人了。”淨空遙望着虛空,神色淡然,任誰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千黛一噎,這和尚好生奇怪,一面說她的執念不對,一面又說若沒有執念,便不能爲人,這和尚到底想說什麼。
就在這是,淨空又道:“施主的仇自然要報,但只能向你的仇人報,不可牽連無辜之人。”
他雖是和尚,卻不信那些以德服人的法子,這世間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感化,有時候,以殺止殺才是正道。
“我自然不會牽連無辜之人。”千黛傲然道。
“很好,既如此,那你們便回吧。”淨空下了逐客令。
此言一出,鳳無極就站起來,牽着千黛的手道:“千黛,我們走。”對於淨空剛纔的話,他也是將信將疑,不過他還是寧可信其有,反正那皇位只是暫時歸他,等他玩膩了,自然要將皇位還給楚孟巖的。
他可不想被那皇位牽絆一生。
淨空一直默默的望着他們,等他們走後,他才走到佛祖的佛像前跪下,虔誠道:“但願那千黛能明白貧僧之言。”
當初他救謝雨的原因並不單純,但他卻不能透露他救千黛的真正原因。
得了答案,鳳無極也不想在留在這個地方了,對身邊的人交代幾句之後,便帶着千黛走了起來。
以前的時候,他們這樣信步閒遊的日子何其多,可現在,這樣的日子越來越少了。
走了一段路,他們停在一棵桂花樹下,在桂花樹的旁邊,有一個小亭子,亭子裡還有一壺茶。
他們走到亭子裡坐下,卻沒有動那壺茶。
“千黛,你說那和尚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們走了一路,鳳無極也想了一路,卻沒有想明白淨空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千黛淡然一笑,“無極,你說,我這一世唯一能倚仗的是什麼?”
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鳳無極忽然明白了,拍手道:“原來是這樣,可是爲什麼偏偏是你?”
“我也不知道,但既然這樣能化解,那我便去做吧,現在我只有兩個願望,一個是孩子能平平安安的出生,另一個就是報仇。”
說話的時候,千黛撫摸着自己的肚子,裡面有她和鳳無極的孩子,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想到當初慘死的那個孩子。
同樣都是她的孩子,雖說她換了一具身體,但這待遇,差的太多了。
所以,她一定要報仇!
讓當初害死她孩子的人付出代價!
想着想着,千黛身上就浮現出一股戾氣,鳳無極忙握住她的手道:“別激動,千黛,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將孩子生下來。”
聽到孩子這兩個字,千黛放鬆了一些,放在腹部的手輕輕撫摸起來,嘴上卻冷聲道:“謝妖嬈,楚孟巖,我千黛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雖然現在他們也不好過,但還不夠,他們現在受的苦,還不及當初謝雨的十分之一。
今天的千黛,明顯不太正常,鳳無極怕有什麼意外,忙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這裡人多口雜,萬一發生什麼事,也不好處理,但是宮裡就不一樣了。雖然那地方就是一個牢籠,但也是世界上最豪華的牢籠。
“好。”千黛已經將心裡的恨意都壓了下來,眼神也柔和了許多。
回了皇宮,千黛就睡着了,鳳無極將千黛從轎攣上抱下來,放在牀上,這才鬆了一口氣,幸好沒有發生什麼事。
他又對門口的靈晴吩咐幾句,便去了御書房。
今日在清寧寺遇到刺殺的事,他可不會就這麼輕易罷休。
到了御書房,影風已經把李丞相帶來了。
看到畏畏縮縮的李丞相,鳳無極露出一個風華絕代的笑,走到龍椅上,施施然坐下,才道:“原來是李丞相啊,不知道您將兒子教育好了沒有?”
這話一出,李丞相的臉一紅,卻不敢生氣,只得冷着聲音道:“多謝皇上關心,老臣已經將犬子教育好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纔不過幾個月的時間,這聖青就換了主人,而且還是跟他有仇的鳳無極。
“嗯,李丞相真乖。”鳳無極輕笑道。
這一次,李丞相的臉一白,不知爲何,他從這句話裡面聽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
他努力壓下心中莫名的情緒,道:“皇上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
“爽快!”鳳無極忽然一拍手,嚇了李丞相一跳,然而真正嚇了他一跳的卻是從外面被押進來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