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仍然掛在林子蘇身上的暖暖,舒悅撫着額說,“不好意思,我看暖暖很喜歡你,所以特別親近你。謝謝你這樣對她。”
林子蘇將暖暖輕輕地從身上抱下來,見她眉頭皺了皺,笑了,交給舒悅,“進去吧!孩子這種生物,是不分身份、地位、背景。他喜歡你,就是喜歡你。我也挺喜歡暖暖,她是個不錯的伴兒!”
舒悅將暖暖抱緊,心裡千頭萬緒,最後只是點點頭,就走進了房子。不敢回頭,怕自己一回頭就受不了想撲進林子蘇的懷裡。這樣的林子蘇對她而言充滿了誘惑。每走一步,都覺得步子很沉。
將暖暖放在牀上,細心地把她的鞋脫下後,舒悅才揉着胳膊走到客廳。暖暖其實有些沉了,不知道林子蘇是怎麼堅持將她一路抱回來的。
在客廳坐了會,媛媛纔回來。
“送他回去了?”,舒悅輕聲問着,更似在問自己。
“嗯!你不想問問,我和他說了些什麼?”,媛媛眼底閃過一絲戲謔,語氣也十分輕鬆。
“媛媛,你說了什麼?”,舒悅緊張地回過頭看着媛媛,不敢錯過媛媛臉上的任何表情。
“我們什麼都沒說。”,媛媛聳聳肩,看着舒了口氣的舒悅,心裡卻想着剛纔的情景。
快到林子蘇住處的時候,林子蘇突然沉聲問,“暖暖是金霖的孩子?”
“難不成不是?或者說,你想暖暖是誰的孩子?”,媛媛反問,從倒後鏡裡看到林子蘇陰沉的臉,笑着說,“暖暖是Mina姐的孩子!”
之後,林子蘇便打開車門下了車,沒有再說一句話。媛媛不知道,林子蘇是不是在懷疑什麼。或者說,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這麼好的孩子是金霖的。
“媛媛,我的一顆心今晚亂跳,在這樣下去,我就快要死了!你不知道,看到他們父女兩相處得那樣好,我……多希望,暖暖知道,自己眼前的人就是她爸爸。可是……”,媛媛回過神來,就看着舒悅對着天花板發呆。
“Mina姐,爲什麼不敢和他說出當年的所有事實?或許,他會原諒你,而且,你們之間已經有了個女兒,難道還不能足以構成你們和好的理由嗎?”,媛媛拉着舒悅的手,語氣急切。
“不夠!媛媛,我寧願遠遠地看,看他一切安好!我實在怕,我就是他的死劫”,舒悅閉上眼,眼裡全是那天手術室外樑玉崩潰的面容和撕心裂肺的話語。就算重來一次,她也不會後悔當初的抉擇。
“那……金霖,你有想過他嗎?”,媛媛輕輕地問,自己的手心也忍不住拽緊了。
這世上最難受的,莫過於自己愛上一個人,而那個人卻愛着自己最好的朋友。
對待愛情,舒悅是個傻丫頭,媛媛亦是。
“我在這個世上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霖。我明明給不了他愛情,還將他留在身邊,讓他飽受折磨。這麼多年,很多次我都有結束這段婚姻的
念頭,可是看他和暖暖相處得那樣好,暖暖又那樣的依賴他,我就……媛媛,你會不會怪我?”,舒悅閉上眼,最後一句話說得極輕。
媛媛整個人一顫,分不清舒悅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還是別的意思。還沒開口就聽到舒悅接着說,“你一直在我身邊,看着我這樣的朋友,你很無力吧?我既不能對自己狠心,又不能對他人狠心。很多事情,都是你在我身後幫我處理。我在想,當初我帶你一起出來,是我做的最對的決定。我甚至在想,其實不需要男人,我們兩個帶着暖暖過一輩子,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我們可以一起設計,一起創立我們的品牌然後一起去旅行,做這個世上最讓人羨慕的一對朋友。”
媛媛的眼角溼潤,起身倒了杯水塞進舒悅的手心,“我可不想一輩子在你身邊像個管家婆一樣。我想戀愛、結婚然後生一個和暖暖一樣可愛的孩子!”
舒悅睜開眼,這才意識到,媛媛已經大了,確實到了結婚的年齡了。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你看我,儘想着自己,也沒問你的意思就做了決定!實在是該打!媛媛,去戀愛吧!去追求幸福吧!我不能做的事,你能做,我也會覺得很幸福的!其實,我一直以爲,表哥可以打動你。沒想到……”
說到查理,媛媛不自在地移開臉,低下頭,“查理不適合我,我也並不想找一個和你長得還那麼像的男人。要不我會有種我愛上你,所以要找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的錯覺。”
舒悅一聽樂了,忙拉着媛媛,“那你說說,你是不是真的愛上我了?”
媛媛拿走舒悅手中的水,一口灌下,白了舒悅一眼,“我還要去畫圖!我可告訴你,你還欠我圖!我一定要做好M&Y這個品牌,必須打響第一炮!”
舒悅點頭,見媛媛的身影消失在客廳,才悵若所失地坐在沙發上出神。突然意識到,金霖呢?掏出手機撥通了金霖的電話,那頭過了許久才聽。
金霖的聲音有些疲憊,透着一絲沙啞,“喂,悅悅,有什麼事嗎?”
舒悅有些慚愧,她完全將金霖拋在了九霄雲外,愧疚全面侵襲,“霖,你在哪?怎麼還沒回來?”
“悅悅,抱歉,我忘了告訴你。我有些事,所以我提前回市區了。明早,我再去接你和小淑女,好嗎?”,金霖看了一眼面前的酒杯,儘量維持着語氣的平和。
舒悅鬆了口氣,雖然覺得金霖的語氣有些怪,但好在金霖是有事回去了。“不用了!明早我要媛媛開車,我們自己回去!我在公寓做好飯,好嗎?”
“嗯!好的!路上注意安全!幫我親一下小淑女。”,金霖乾脆就離開吧檯,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零星燈光,內心沉入無底的深淵。
“霖,你不開心是嗎?”,舒悅敏銳地覺得,金霖是不開心的。雖然她不知道金霖怎麼了,但卻還是感覺到了。而且,她知道,只有自己能讓金霖不開心。
“不
是,你想多了!我沒什麼事!這些日子,一直想設計出什麼給你,卻……明天你是直接回公寓嗎?不去看外公?”,金霖捏了捏眉心,抑制着自己的脾氣。
“嗯!我想直接回公寓!後天去看外公吧!”,舒悅迫切地想回去關在工作室裡好好靜一靜,她心裡太亂,很多東西已經無法判斷。
“那我明天晚點回去,不用等我吃飯了!告訴小淑女,明天我給她買了新的遊戲光碟,回去陪她玩!”,金霖看了眼自己挑選的光碟,嘴角浮出一個笑容。他了解暖暖和舒悅,知道她們所有的喜好。可就是這樣,他或許都留不住母女兩。想到這,金霖有些心疼。
舒悅腦子裡卻是浮現出林子蘇帶着暖暖打遊戲的畫面,她愣愣回答着,“好,我知道了!暖暖一定很開心!”
“那悅悅,先這樣了,我有些累了,想睡了。”,金霖和舒悅說着晚安的話,又絮絮叨叨安慰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只有對她,你才永遠那麼溫柔。什麼時候,你可以對我這麼溫柔?”。
突兀的女聲,金霖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意外。他回過頭看着珍妮,指了指酒瓶,“喝嗎?”
“喝!爲什麼不?”,珍妮看得清楚金霖眼底有傷痛,便給自己倒了一杯,熟練地在冰箱裡拿出冰塊給彼此都加了一顆,然後端着酒杯來到廚房,看了看,“意粉,好嗎?”
金霖點頭,迅速將杯中的喝完。珍妮一把奪過,臉上迅速浮現怒容,“這樣喝對身體不好,你吃完了粉,想怎麼喝就怎麼喝,我絕不攔你!”
“珍妮,你累不累?我的死活,爲何要你管?”,金霖微微推開珍妮,已經有些微醉。
“怎麼?你不敢告訴舒悅,你的鐘點工就是我?那天要不是我發現你,你就沒命了!一直以來,我們就有來往,是你不想告訴悅悅,我也答應你了。你不管在任何場合,都是裝作第一次遇見我,就怕一個萬一。我也沒什麼,只要你開心,我做什麼都願意!甚至……金霖,我對你而言,也就是酒後舒悅的替身了。”,珍妮一把摟住金霖,靠在他的背上,悲傷地說,“明明我和她長得就一模一樣,爲了像她,我最近也剪掉了我珍藏多年的長髮。明明我們在牀上你也很快樂,可爲什麼你還要對她如此執着?”
金霖喝得有些多了,一把扯過身後的女人,舒悅的臉就印入了他的眼簾,他眸色一沉,摸了摸她的臉,喃喃地說,“悅悅,你怎麼哭了?你又爲他哭了!悅悅,明明我就在這,爲什麼你就看不到?你讓我好痛苦!好痛苦!”,說完,金霖吻住了她,只想將她滿身滿心地全副佔據。
珍妮眼角的淚水越來越多。她不恨舒悅,也不怪金霖。就像金霖愛着舒悅一樣,她也是這樣愛着金霖。他需要她時,她就在他身邊;他不需要她時,她就打掃着他的工作室,等他回來。
金霖,我愛得如此卑微,只想你回頭看一看我!我一直都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