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血紅色的水

說,上天已經給了他們勝利的預示,有了東風的幫助,船隊將快速地衝進河岸的淺灘,躲過攻城秤車的攻擊,上百艘的艨戰艦也將衝入裕溪河,再加上一百艘小舟的幫助,這一次不僅要徹底消滅巢湖水師,還要取下王千軍的人頭!

到了這種時候,江南水師將軍再也壓不住了,如果他再壓制不發起進攻,甚至是下令撤退,下面的軍官與士兵就會譁變,現在不僅是另外三家子弟的軍官聯合起來反對他,連他自身的謝家子弟都不怎麼支持他,下面的普通士兵更是開始看不起他這個主帥,到最後他只能是選擇下令進攻,不過誰做先鋒,這就是另外一個很嚴重但必須快速解決的問題了。

作爲先鋒,死傷一定很大,四大家族子弟都要防備着另外三家借刀殺人,可所有人也都知道,如果真的爭論起來,那就要吵到天黑,如果三家一起想要犧牲某一家,但那也只是在水師內部,被犧牲的那一家,事後將會利用自身的優勢進行報復,而爲了平衡與利益,江南水師內部的某些人將會被家族直接犧牲掉。

船上的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其實每個人內心都清楚其他人都在想什麼,可暫時都不敢開口,這樣下去只是在拖延時間,而結果到最後一切的責任就又會怪到現在指揮的水師將軍身上,最後江南水師的謝將軍終於是忍不住,開口說道:“先鋒兩千人!四家各出五百人,以鉅艦爲先鋒,直接衝擊淺灘,然後以小舟登陸,所有臨陣退縮者,斬!此外一百艨戰船與一百小舟在先鋒鉅艦掩護下直接進口河口的巢湖水師,務必全殲巢湖水師!”

命令下了,所有人就必須要執行,其實這裡面佔了好處的還是謝家,吃虧最大的則是陳家,每家各出五百人,看起來似乎很公平,但如今謝家在水師內的權勢最大,人與戰船也最多。陳家不僅人少,戰船也少。可最大的問題是,另外兩家都沒有說什麼,陳家的人也沒辦法說什麼。

江南水師終於有了動靜,最前方的四十艘“混江龍”、“江海鱉”開始升帆起錨,王千軍從望遠鏡上看得很清楚,其他的江南水師戰船也做好了戰鬥準備,因此王千軍馬上下達了進攻的準備,一百輛攻秤車快速地拉動轉盤,將彈射臺拉下,大概有普通石桌那麼大的石頭被四個人一起用扁擔與麻繩擡起,慢慢地放在彈射臺上,所有攻城秤車的角度都已經調整好了,後方的那一百輛攻城秤車是等到敵人靠近後才發射的,覆蓋地點被調整到了淺灘處。

江面上的江南水師戰船敲起了震天的戰鼓,進攻的命令正式開始,先鋒四十艘“混江龍”、“江海鱉”全力向淺灘處衝鋒,在四十艘鉅艦的身後,是一百艘艨戰艦與一百艘小舟,這兩百艘大小戰船全數分散,躲避在鉅艦身後,所有戰船接着風力快速地衝向了各自的目標!

“放!”指揮攻城秤車的千戶看到了王千軍所命令揮舞的令旗,自己馬上轉身,揮動了手中的一面小的紅旗,一百塊巨大的飛石呼嘯而出,從天空直奔正快速靠近的江南水師戰船,一塊又一塊地巨石砸落在水中,引起了巨大的波浪,讓正在衝鋒的大小戰船一陣陣地晃動,一百塊巨石只命中了一塊,將一艘正在衝鋒的鉅艦的甲板砸了個大窟窿,但可惜的是最後沒有砸穿船身。

攻城秤車的攻擊頻率真的很慢,第一輪攻擊過後,當再次裝填完畢要進行第二輪攻擊時候,靠着東風的幫助,江南水師的戰船已經衝過了路程的三分之一,不過當第二次一百塊巨石飛出的時候,終於是有了不錯的成績,一艘鉅艦被兩塊巨石擊中,船頭一塊,船身甲板一塊,結果那艘鉅艦就這樣快速地沉沒,而更大的戰果在鉅艦的身後。兩百艘的艨戰船與小舟雖然儘量分散,但還是在第二輪飛石的攻擊下損失慘重,八艘艨戰船被飛石擊中而沉沒,落入水中的巨石掀起了巨大的波浪,十幾艘小舟因爲控制不住平衡而傾覆,但總體說來,江南水師的傷亡並不大,依舊在全力進行衝鋒。

江南水師的戰船又近了,看到先鋒如此順利,江南水師主力也開始了進攻的準備,此時衝在最前面的鉅艦已經進入了三弓弩的射程範圍之後,三百架三弓弩全部使用火箭,士兵們快速地點燃了箭頭,三百支巨大

變成了天空中特殊的星火,大部分都落到了越來越靠的船身上,慢慢地燒烤着船身,直到被船上的士兵用超長槍打落,或者是被水澆滅爲止。

越是靠近,越是危險,進攻中的江南水師先鋒十分清楚,一旦到了淺灘處停泊,鉅艦就很難轉身,江岸上的敵人只要使用普通的軍用弓就可以將火箭射到船身,但他們既然是先鋒,那就只能是有進無退,身後的主力還在等待着他們,而艨戰船與那些小舟也很快就要衝進裕溪河了。

第三輪飛石的戰果再次擴大,最主要的是再次擊沉了兩艘鉅艦,擊傷三艘。後面的艨戰船也又沉沒了五艘,十幾艘小舟再次傾覆,不過江南水師士兵們再次將小舟翻了過來,重新上船再次前進。

其實一直在衝鋒躲過巨石的江南水師士兵們,內心很羨慕那些被巨石擊沉的同伴,只要人沒死,活着浮上來,那些失去鉅艦的同伴就可以不用再衝鋒,然後游回後面的主力戰船那邊,雖然等下還要繼續進攻,但最起碼不用當先鋒!一旦衝進了淺灘,要是戰船被點燃或者擊沉,在敵人密集的箭雨攻擊下,能否活着游回去真的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江南水師的鉅艦終於是衝進了淺灘,鉅艦極艱難地調轉船身,將戰船的側面正對着江岸上的敵人,江南水師選擇了裕溪河的右岸作爲進攻突破口,將戰船的側面轉爲面對敵人,這是爲了能夠擴大船上士兵的攻擊與躲避的範圍,同時在極不利的情況下,可以快速地撤退。觀察到遠方的先鋒已經衝到了淺灘處,江南水師的主力也終於是開始了進攻。

“拉弓!瞄準!點火!放!”當鉅艦衝進淺灘時,五百盾牌手快速地排列開,組成盾陣。在他們的身後,是一千弓箭手,每個人所使用的都是火箭,有士兵舉着火把一排排地快速點燃,上千支火箭集中攻擊一艘鉅艦,這樣能夠大大地提高點燃敵人戰船的機會,不過江南水師戰船上的敵人也會反擊,無法壓制敵人的反擊,己方這邊的傷亡也在不斷地增加。

江南水師的艨戰船與小舟終於是衝進了裕溪河內,戰船一進入裕溪河便全力向巢湖水師發起了進攻,在戰船數量上江南水師還佔據着一定的優勢,雖然處於逆流但風向卻對他們有利,沒有一個江南水師士兵承認他們不如剛剛重新組建的巢湖水師,江南水師的士兵無不士氣高昂,因爲他們終於是有機會全殲只會偷襲與躲避的巢湖水師。

“來吧!殺!”敵人就在下游,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巢湖水師的衆人並不懼怕江南水師,他們之前就擊敗過江南水師,這一次敵人主動來送死,巢湖水師的衆人根本就不需要客氣,二十艘“混江龍”、“江海鱉”成爲先鋒,直接撞向衝過來的艨戰船。

艨戰船配合“混江龍”、“江海鱉”對抗江南水師的艨戰船,五十艘車舟對抗八十艘小舟,雙方的戰船就這樣狠狠地撞擊在了一起,裕溪河上的到處都是箭支,在瞬間的撞擊讓江南水師的艨戰船吃了大虧,二十艘艨戰船都出現了損傷,其中七艘艨戰船開始沉沒,但這並不能讓江南水師害怕,更多的艨戰船衝了上來,雙方開始接舷戰。

雙方戰船的甲板上都撒了沙子,船舷相接後,超長槍不斷地對刺,高處的弓弩手不停地將手中的利箭射出,盾牌手儘量保護着自己的同伴,時不時有人被箭射中或者是被長槍刺中,倒在了甲板上被同伴儘快地救治,但那些掉到水中的,一切就只能依靠自己。

面對江南水師的小舟,鄭水生指揮的車舟想都沒想,就指揮着所有的車舟撞上去,小舟很難抵擋車舟的撞擊,很多都傾覆,小舟上的士兵落入了水中,但戰鬥卻只是開始而已。江南水師的士兵一進了水,馬上就變成了水鬼,開始從水下破壞車舟,時不時有車舟開始進水,一些巢湖水師的士兵快速地脫掉身上的盔甲,拿着兵器就跳進了水中,另外一部分人則留在車舟上,利用長槍與弓弩來對付上來換氣的敵人。

江南水師與巢湖水師雙方就這樣在裕溪河上瘋狂地拼殺着,江面上到處都是屍體,水下依舊在不斷地戰鬥,一小片一小片地血紅色漸漸交會在了一起,成了大片的血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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