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高懸在天空上,破開層層疊疊的雲,照了下來。
沐浴着陽光,一位眉目如畫的女子正左手拿着冰淇淋,右手扒拉手機的在那傻笑。
女子走着走着走在了斑馬線上,因爲看手機看的太投入,所以沒看到變燈。
最不巧的是就在這時一輛疾行的卡車突然衝了過來,因爲女子看的實在是投入,所以並沒有看到那輛卡車。
雖然她沒看見卡車但是卡車裡的駕駛員看見她了,於是駕駛員急忙一個方向盤轉過去。
非常可惜的是沒避過去“彭!”的一聲卡車撞在了女子的身上。
當場斃命,死狀悽慘,胳膊腿都分家了,血和碎掉的玻璃混在一起,一副死不瞑目之相。不過也是飛來橫禍她人直接沒了,能瞑目才叫怪了。
不知是不是因爲人死後靈魂還會暫時留下的緣故,女子總感覺自己還有意識,儘管那意識已經模模糊糊的不真切了。
女子迷迷糊糊的想:“老天爺要是在給我一個機會的話,我一定不在馬路上玩手機了。”
走路玩手機的代價實在是慘痛。
剛想完女子就感覺自己的意識在不斷下沉,很快就陷入了沉睡當中。
不知她究竟是沉睡了多久。
女子在迷迷糊糊中突然之間聽到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莫名其妙的說:“生了。”
“生了?什麼生了?生啥呀?”她不解的想,很明顯她並沒有理解到這個意思。
“去把那個孽子拿來。”一道充滿嫌棄厭惡的聲音傳了過來。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那個被車撞死了的倒黴女子也徹底清醒了過來。
女子的眼睛四處轉了轉,然後她看到了金碧輝煌的大殿,那亮眼的金色差點就閃瞎了她的狗眼。但是很快她就激動的想到:“根據我看過這麼多小說的經驗,這絕逼是穿越了。哇,穿越誒,只存在於小說裡的穿越!好激動,好激動,好激動!”
這沒有一絲的擔憂恐懼,反而越來越激動是怎麼回事。
她現在也沒時間管剛纔那兩聲是怎麼回事了,她伸出手,想抓住什麼東西坐起來,然後她就看見了自己的那兩隻肉乎乎的小手。
女子傻眼了:“……這…這什麼玩意?”
“這是什麼?胎穿?爲什麼不是一穿越就巔峰?那多NB,現在這也太垃了。”女子嫌棄的想。
還沒等她更深入的想太多,她就感覺自己被人掐着後脖子提了起來。
女子的怒氣值瞬間飆升:“你知不知對待嬰兒要溫柔一點!小嬰兒可是很脆弱的!”可惜她現在說不出話來。
剛纔那厭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本座的兒子怎麼可能長的這麼醜。”語氣中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這下女子可實在是忍不了了,她拼命蹬腿,想要踹到提着他的那個男人,說她什麼她都能忍,就是不能說她醜。
看她反抗的激烈,可提着她的人壓根就沒什麼反應,不一會她就累了,畢竟現在她還只是一個小嬰兒。
這時躺在牀上的那個女人開口了,她虛弱的哀求着:“君上,您殺我可以,但是您看在他是您親生的份上,就放過他吧。”語氣中還帶有濃濃的悲傷之意。
君上冷冷的勾脣道:“呵,誰知道他是哪個男人的野種。”
女人的眼淚瞬間決堤,嘩嘩的往下掉,帶着哭腔說道:“您怎麼能這麼想,我怎會背叛君上。”
嬰兒狀態下的女子默默的吃瓜:“這可真是一出好戲。”
君上聲音冷冰冰毫無感情的說:“放過你們可以,你現在就帶着他滾!”
女子連忙謝恩,起身不斷磕頭。
也不管自己剛剛纔十月懷胎生下了一個孩子,抱起自己的孩子拔腿就跑,生怕那個男人反悔。
她還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衣。
君上站在青玉石階上,揹着手,冷眼看着那個女人的背影,半晌,吩咐手下道:“你“照顧”着點他們。”說罷拂袖而去。
這個女人敢背叛他,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這邊女人正在飛速的向前跑去,跑到了一處茅草屋裡。
她把懷裡的男嬰抱起,認真的打量了一番,然後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但是她卻慢慢的紅了眼眶,無奈她也只能努力的把眼淚憋回去。
“你爹不要你,以後你只能和娘姓了,就叫你夜鶴越吧。”女人溫柔的撫摸着懷中的嬰兒。
女…不現在是夜鶴越了,夜鶴越無奈的想:“……好吧,只是比原來多了一個字。”
這時懷裡的夜鶴越終於看見了女人的臉。
出人意料的是這個女人長着一張十分漂亮的臉蛋,是讓人一眼就忘不掉的那種長相,只是此時的她顯得十分憔悴,但是這樣更給她添加了一層病態的美感。
夜鶴越着實是被自己的這個便宜孃親震驚到了。
“你好,我叫夜靈,是你的母親。”夜靈溫柔的笑了笑,也不知她是在說給誰聽。
夜鶴越被夜靈的自我介紹給逗笑了。
夜靈看見他笑自己也跟着笑,兩人都笑的莫名其妙。
“小鶴,娘和你說,你爹是魔界的君上,也就是王。”夜靈說完這句話,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但是轉瞬即逝,眼神也逐漸暗淡了下去。
“嗯,我的便宜爹還挺牛逼。”夜鶴越在心裡跟夜靈對話。
“可你娘不行,你娘當年只是一個樂憐罷了。”說完夜靈嘆了口氣。
“那肯定也是最好看的樂憐。”
“你爹當年也對娘好過,但是現在他有了新的心悅之人,慢慢地就不在乎娘了。”夜靈也就是發個牢騷,想讓自己輕鬆一點,她知道夜鶴越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其實娘想讓你做一個無情的人,這樣你就不會像娘一樣了。”夜靈神色悲傷的說。
可能是夜靈此時的表情太過於悲傷,以至於夜鶴越很久之後還會記得今天的這個場景。
“看來自家便宜孃親和便宜爹之間有段故事。”夜鶴越不用問也知道這是個怎樣的故事。
無非就是從前你愛我,我愛你,我還花錢給你贖了身,但是時間一長就膩了,你膩了之後我還愛你,但是你卻有了別人,於是漸漸地就不想再搭理我了,還懷疑我的孩子不是你親生的。
多寒心啊!
“算了,我也就是看在你現在還什麼都不懂才和你說的。”夜靈又嘆了口氣。
夜鶴越心裡十分憋屈,他想我懂啊!
“謝謝你,願意聽我說話。”
夜靈撫摸着夜鶴越的臉,笑了笑道:“娘只希望你以後能快樂。”
夜鶴越愣了愣,心中五味雜陳,這是她第一次體會到了關心。
穿越之前,她父母在她十四歲時就死了,而且就算是她父母活着時也是對她非打即罵,她的身上從來就沒有一天是完好的。她家窮,父母嫌棄她是賠錢貨。她當年無數次的在午夜夢迴時想,要是她是個男孩的話,那這一切是不是就都不一樣了。
她夢裡的所有場景都是她有一天變成了一個男孩,父母對她好了起來。
如今這也算是終於如願了。
父母的死對她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想到這夜鶴越又重新看向了夜靈。
這是他的母親。
夜靈閉上眼睛,輕輕地哼着曲,聲音婉轉動聽,像是皎潔的月光。
夜鶴越在歌聲中緩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