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清兒早在看見小賈氏時就已知事情不妙,此時看見人羣又烏泱泱的圍了回來,哪裡還能不知道計劃失敗。
只是,這回,不僅沒能救得了婉兒,還搭上了自己。待公孫嫣兒身邊的人帶了那男子進來,總歸還是說不清楚。
小賈氏命人揹着公孫嫣兒帶着公孫鸞兒回院子,還不忘向身邊人吩咐,“你去看着,嫣兒的主意不算壞,只一條,我不許公孫婉兒死,旁的什麼,都按着原本的打算來。”
另一頭,春蘭領着庾冰,一路上都沒見着庾捃和領路丫頭的影子,正疑心那二人爲何走得那樣快。
卻不料在臨近清風院外的假山後,聽見了女子隱忍的嬌 喘。
二人循聲過去,看見了一男一女幕天席地,白花花的兩團肉交 合在一起。
春蘭羞臊的捂着眼睛避開,庾冰自然不可能目睹這場春宮結束,跟着避開。
出了假山,春蘭氣惱道,“怪不得走得那樣快,原是要尋個地方成其好事,庾十一公子真不虧是世家子弟,風流的很吶。”
庾冰抱拳致歉,“是我兄弟胡鬧,給貴府添麻煩了。”
春蘭不領情,皺眉道,“庾四公子何必同我一個奴婢賠禮,再者又不是庾死公子做下的風流事。”
庾冰默了默,再看春蘭帶了幾分古怪神色,細想了想,讚了一句,“你家小姐,日後造化必定不凡!”
春蘭不知道這位庾四公子又在想哪一齣,現下卻瞧庾家子弟個個不順眼,不肯答話恭維,更恨不得立刻離這些人遠遠兒的。
急色如此,做客之人,在主家的院子裡調戲主家的丫頭也就罷了,還光明正大的行這種下流之事。
只是自己領了領路的差事,不好去尋小姐,只好守在假山外等着裡面那位公子完事兒。
庾冰則對方纔的事情琢磨不定,不過是個丫鬟,一時的氣勢竟同上位者一般。
他隨父親從北到南,也見過許多世家貴女,可從未在一個小丫頭面前叫人家的氣勢所懾,幾乎是下意識的俯首認錯。
當下只好想到婉兒身上,他這位妹子,御人之術不可小覷。
身邊丫頭都如此靈秀,可見具有人和,他十一弟着實配不上人家。
他這廂思慮甚多,那廂春蘭視力好,遠遠的看見清風院外的把守不大對頭。
剛想到了什麼,再看見公孫嫣兒身邊的丫頭領着先前見到的那個男子鬼鬼祟祟的繞着小路過了清風院的後門。
春蘭幾乎是立刻拖着庾冰走,“庾四公子,小姐八成被困在院子裡了。”
庾冰不解,“你爲何如此緊張?”
“三小姐鐵定又出了什麼陰毒計策,要趕緊去救我家小姐。”春蘭心急如焚。
偏偏庾冰不以爲意,“在自家的院子裡能出什麼事情,左不過是小姐妹們爭風吃醋,搶件衣裳,搶朵花戴罷了。何況你家小姐那樣的人物,還能吃得了虧?”
春蘭拉不動庾冰,自己跑開,“庾四公子若是不願隨奴婢去救人,那請自便吧,
見春蘭反應過激,庾冰沾染上幾分緊張,追上去,“你切莫無事生非,驚着了你家小姐。”
春蘭擔心着公孫婉兒那邊的事情,幾乎魂兒都要嚇出
來,“您看過清風院外的陣仗,還能說奴婢無事生非?”
說罷,繞開庾冰,循着方纔那兩人走過的小路追去。
庾冰則在原地略站了站,看清風院確實覺着有些不大尋常。人手似乎過於多了些,且有些人,不張望四周,反倒死死的盯着清風院的大門,更像是在看守裡面的人。
再一看春蘭,幾乎沒影,庾冰深吸口氣,追了上去。
一路感覺頗奇怪,清風院外幾乎幾步一崗,站滿了人,可他們走的這條路卻連個人影也看不見,彷彿是有人故意讓開。
追到春蘭的時候,她正在搬開雜草準備爬狗洞。
庾冰怔了怔……沒想太久,跟着爬進去。
時間再往前一些,公孫清兒在婉兒房中,正想法子要將婉兒移到窗邊,送出去。
窗戶忽然動了動,她急中生智,拉着丫頭躲到屏風後。
此時不管進來的是誰,不能驚動旁人,否則再沒人能救公孫婉兒。
窗戶被推開,窗外站着一個皮膚黝黑,並身高體壯的男子,還有一個丫頭在他身後鬼鬼祟祟的張望。
看見了被公孫清兒慌忙之間扔在地上的公孫婉兒,她指了指,和那男子道,“就是那個女子,你去吧,我爲你把風,務必要將事情做成,你再打開門。”
那男子猶豫着點點頭,跳窗進來。
公孫清兒放輕呼吸,看了看身後,抱起一隻花瓶,她身後的小丫頭見狀,也抱起一隻花瓶。
窗戶輕輕合上,那男子走到婉兒身邊,將她朝下的臉搬起來看。
彼時少女呼吸沉穩,眉目安詳,他便更加有些侷促。
“小姐,您長得真好看。”
婉兒自然不能有何迴應,他想了想,抱起婉兒,“地上太涼,小人抱您到牀上去罷。”
公孫清兒和那丫頭抱緊了手中的花瓶,悄悄的移動着,避過了男子的視線。
看那男子將婉兒輕輕放在牀上,自己也坐下來。
“小姐,小人知道此番做的是該天打雷劈的勾當。可小人也是沒有辦法……”
他說到一半,看見婉兒的臉,又有些說不下去。羞愧的低着頭,兩隻手擺在膝蓋上,渾身緊繃。
那窗外守着的丫頭悄聲道,“樂正,你磨磨唧唧的做什麼吶,到了這個時候了還說這些廢話有什麼用?別忘了你老孃可扣在三小姐手中,此時你若反悔,不僅你要死,你老孃也只有死路一條。”
那男子聽到這裡,身子顫了顫,咬牙道,“小姐,日後小人做牛做馬再來報答您。”
心一橫,開始扒婉兒的衣裳,一層薄紗除去,很快,少女嬌嫩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他真有幾分情動,長出口氣,動手解自己的腰帶,就在這時,公孫清兒衝過去,將懷中的花瓶砰的一聲砸下。
那丫頭也跟在公孫清兒身後將手中的花瓶砸上去,頓時,男子頭上血流如柱,看了看神情驚恐的公孫清兒和那小丫頭,又看了一眼婉兒,悶聲倒地。
窗外的丫頭幾乎是立刻察覺了動靜,還沒待開窗,後頸劇痛,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再說方纔兩瓷瓶,砸完了人,主僕二人沒控制住力道砸到地面上,先後嘩啦兩聲,稀碎。
門外也有人察覺,一個傳一個,院子裡近些遠些的下人都開始聚集到門前。公孫清兒幾乎喘不過氣來,再看窗外,背風又立着一男一女,公孫清兒病急亂投醫。
也不知怎麼腦袋一熱,出聲央求道,“公子,救命。”
公孫婉兒的房門一直打不開,公孫嫣兒手下的人樂得看熱鬧,看謝氏手下的婆子們急的團團轉。
女子打扮需時,可到底公孫婉兒進去了許久,現下屋中又傳出動靜來……這……
主事的謝嬤嬤想到公孫嫣兒方纔帶着人進去,說替婉兒拿來一身替換的衣裳和首飾。
便找了公孫嫣兒手底下的婆子問,“三小姐出門時,婉兒小姐可裝扮妥當了?”
“是!”
“那小姐爲何這麼許久都不肯出門?”
“許是……許是婉兒小姐身子不爽快,老奴同嫣兒小姐出門時,看見小姐臉色不好。”
謝嬤嬤幾乎是當即下令道,“撞門!”
若是這個當口,公孫婉兒出了什麼事,豈不是壞了家中的大事。
幾個婆子使力,門很快撞開,屋內地板上躺了兩個男子,窗戶大開,此外再沒有人。
兩方人馬都吃驚不小,這又是個什麼情形?
謝嬤嬤想了想急道,“還不趕緊去找婉兒小姐。”
又看了屋內兩個陌生男子一眼,“這二人來歷不明,先綁了,等夫人發落。”
各方人馬報信的,尋人的,忙活開來。
這當口,庾十一陰沉着臉進了院子,看了一眼滿院子亂糟糟的人,更加不悅,“你家嫡小姐呢?”
謝嬤嬤驚疑不定的看了庾十一一眼,雖說他衣衫華貴,可方纔尋歡之時,將衣袍解在一邊,沾了灰塵,再加上髮髻有些散亂,獨自一人。
謝嬤嬤不確定道,“庾公子?”
庾十一反問,“難道這院兒裡還常有其他公子進來?”
謝嬤嬤趕緊道,“這可是萬萬沒有的事!我家嫡小姐,再守禮不過,怎會叫外男到此。”
“可領路的丫頭……”
剛要問那丫頭的行蹤,庾捃看到被人五花大綁的庾冰,打斷道,“好你個大膽的狗奴才,你們綁我四哥作甚?”
謝嬤嬤腦仁兒直疼,“這位是庾四公子?”
庾捃正有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幾步上前踹翻那婆子,“狗奴才,還不趕緊給我四哥鬆綁?”
那婆子捂着小腹被人攙扶着站起來,顫巍巍道,“給庾四公子解綁。”
又叫來了府醫,好一陣兒的忙活,庾冰睜開眼,一臉迷茫,“我這是?”
庾捃扶着他,“四哥,那什麼小姐,我也不相看了。咱們去找嬸母,定要爲你討個公道。”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鬧到謝氏和庾夫人邱氏面前。
問及原委,庾冰上前拱拱手道,“回母親,回公孫夫人,適才出門,有個丫頭衝撞了季兒,季兒才同她略站了站,之後莫名被人打暈。醒來時,看見幾個婆子將季兒綁了。似乎,是公孫夫人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