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石穿的心中當真是七上八下亂成了一團,他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被手銬銬住的右手雖有些不大方便卻還是併攏了雙指在自己眉心處按揉了起來,開始仔細的思考剛剛所經歷的一切。
會是什麼人在陷害自己呢?
一霎那,石穿想起了很多個可能。美國人、日本人、那羣睢紋縣中來歷不明的武裝黑衣人、那羣潛入他家中的黑衣蒙面人……然而無論他做何種推測,最後的結論都是不可能。
他完全想象不出,到底有什麼樣的高手能夠完全避過他的耳目,將一大袋海洛因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在他的購物袋裡。要知道,石穿幼時在軍營中廝混,那些綠林人物雞鳴狗盜的本事他也沒少去學,什麼釜底抽薪、反彈琵琶,如今市面上的這羣毛賊有幾個是他的對手?能逃得過他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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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可能有人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將東西偷偷放在了自己的身邊,絕不可能!如果以上的猜測對象當中有這樣的本事,他們又何必多此一舉用這樣費力不討好的方法陷害自己?
況且,就算他們真有這樣的本事,把毒品放在了自己的手提袋裡。可是警察又是怎麼發覺自己並辦下逮捕手續的?他粗略看過一些刑訴法,知道這樣的手續就算是緊急情況下也不可能是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也就是說他們盯了自己不止一天,而且準備這次抓捕行動也不止一天!
等等!
不止一天?
石穿悚然而驚,難道說就是這羣警察在陷害自己?
從目前的線索看來,也只有這一種可能能被解釋的通。可他心頭的疑惑卻是越來越大。自己被警察抓住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突然,石穿想到了一種可能。也只有這一種可能!
好處!
好處,自己既然是被陷害的,那麼陷害他的人就一定要從中得到好處才行,否則這樣的行爲完全沒有道理可言。而能從他被警局抓捕這件事中得到的好處,恐怕就只有他被抓後的那次搜身了。石穿當時覺得那是錯抓,對於警察取走自己的隨身物品也沒有在意。可如果那羣陷害自己的人就是與警察勾結該怎麼辦?
被搜走的物品除了那柄短劍之外,還有蓮花寶燈以及那塊玉佩!
該死的!
石穿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讓還在準備威脅引誘他的辦案警察都下了一跳。兩個警察這一次不分什麼紅臉白臉,異口同聲的對石穿喝道:“坐下!你想幹什麼!?”
石穿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語氣陰寒的道:“把我的東西立刻還給我,我說的是立刻,馬上!”
兩個警察頓時被氣得不輕,同時拍着桌子站了起來,憤恨的罵道:“都到了這裡你還敢這麼囂張?啊!我告訴你!這裡不是你囂張的地方!等着,等着,有你好看!”說話間,房間內一個一直閃爍不停的紅色光點突然間熄滅了,石穿已然注意到了這個細節,與李白合作過的他知道,那個地方是攝像機的鏡頭,而它忽然停止了閃燈說明——沒電了。
“哼,沒有了它,我再讓你張狂。”兩個警察一邊冷笑着一邊解下了手錶和領帶,神態一改剛剛審訊時的端正嚴肅,略帶囂張的打開了審訊室中間的隔離柵欄,一人手中不知從何處變出了一條警棍,晃晃悠悠的便走向了石穿。
原來如此,還有這麼一手。
石穿看到兩人的身體和他們手中的短棍後,終於明白了兩人的打算。他冷笑一下,右手暗暗將拷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銬捏緊。
兩個警察靠近了石穿之後,其中一直扮演紅臉的那個警察罵了一聲,猛地一腳揣在了石穿的小腿上,對他罵道:“提醒你一句,你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勸你老實認罪,對你對我們都是個解脫。你要是再敢這麼冥頑不靈,就別怪我們手下無情了。”
聽到這句話後,石穿居然笑出了聲來。因爲他忽然從這兩個警察的嘴臉聯想起了黑幫片裡面那羣收保護費的混混,一時間警與匪的角色界限竟是如此的模糊,不由得讓他啞然失笑。
可對於正在準備刑訊逼供的兩個警察而言,這樣的笑聲實在是等於嘲笑他們的無能。一時間兩人都變得惱羞成怒起來,紅臉的警察罵道:“這是你自找的!”那個一直扮演白臉的警察掂了掂手中的警棍,對他的同事囑咐道:“下手的時候注意點,別打臉。”
說着,另外一人立刻冷笑着點了點頭,兩人手中的警棍同時高高的揚了起來。在這審訊室裡經常上演的“刑訊逼供”似乎馬上又要拉開一處新的劇目了。
然而……
“啪”的一聲輕響,兩人手中的警棍又同時遠遠的飛了出去,兩根警棍在空中打了個飛旋,而後裝在了隔離柵欄上“叮咚”落地。兩人互相看了看,而後又同時目瞪口呆的看向了石穿。
剛剛他們清楚的看着石穿從容起身,而後一手拎着凳子將他們手裡的警棍打的飛去,卻是沒有明白石穿到底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剛剛那一剎那,實在是太快了!
也不等兩個警察反應過來,石穿那裡忽然又“咔吧”一聲響動,他手腕上的手銬竟是在他指節的捏動下砰然碎裂!那可是純鋼的!什麼樣的力道能夠讓純鋼的手銬被完全的捏碎?兩個警察的下巴差點沒掉在了地上!一時間大腦完全變成了空白。
只見石穿揉了揉手腕,扭了扭脖子,而後看着對面兩個警察冷笑一聲道:“這是你們自找的。”說罷,一個沙包大的拳頭立刻便在兩人的視野中飛速的放大起來……
“嗷嗚……”
不多時,連續不斷的慘叫聲自審訊室內不停的傳出。
幾個徘徊在審訊室門口的警察聽着這些奇怪的聲音不由得感到陣陣愕然,詫異的互相詢問道:
“誒,老李他們今天怎麼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不知道啊,雖說不怕監控錄像,可是萬一被別的人聽到了也不是件容易解決掉事情。小趙不說了,老李也是個老公安,怎麼這次這麼不知輕重啊?”
談論聲響了不久便即停止,雖說有些詫異於兩個仍舊在審訊室內的警察今天表現的水準較差。可是旁人自然也不會隨便進入這看守所裡,他們自然也不好太過擔心。
於是乎,聽着裡面不斷傳出的呼喝與慘嚎,一幫警察只是當做了聾子聽雷,全然不加理會。該工作的工作,該上網的上網,該聊天的繼續聊天,全沒有什麼耽擱恍若未覺。
直到一個多小時後,所長親自帶領一位一臉不好惹的年輕人走進來後,所有人才都變成了一副嚴肅對待工作的面孔,一個個不斷撥打着電話,查詢着卷宗,忙忙碌碌的身影不斷穿梭往復。
所長看了衆人一眼,突然劈手從旁邊拽過一個要去上廁所的傢伙,對他問道:“我問你,老李他們今天上午是不是私自抓人帶到我們這裡啦?他抓回來的那個嫌疑人呢?”
那人看了看所長身旁的年輕人,知道肯定是上面有人打了招呼,他一個無關人員自然不願趟這趟渾水,指了指審訊室道:“在裡面呢,審了快三個小時了。";
聽到這句話,所長的臉色突然一變,連帶着他旁邊的那個年輕人也是臉色一變。身爲編制內的人員自然會清楚其中的貓膩,連續審了三個多小時,在這裡不玩出點花樣來都怪了!
那所長看了看年輕人的臉色,趕忙對那人道:“快去!給我把審訊室的門打開!快點!”眼看着所長對這個年輕人如此的在意,那人更不敢耽擱,三兩步跑到了審訊室的門口,一拉門發現被從裡面反鎖了起來。他也念叨着一點香火之情,連忙衝着鎖口悄聲催促道:“老李!趕緊把裡面收拾收拾,所長帶人來了,點名就要你帶回來的那個傢伙!先別審啦!”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裡面就又傳出了一連串的慘呼聲,緊跟着那人身後的所長和年輕人頓時臉色極爲難看。那年輕人哼了一聲,喝道:“快把門給我打開!”
旁邊拿着鑰匙的守衛人員看了看所長,所長急急的道:“快開門!這位是國安局的朗飛鴻同志!趕緊把門給我打開!快點!”說到最後,那聲音已是帶着急切的喝罵。一時間其餘人都嚇了一身冷汗。
國安局的人他們不是沒見過,可是國安局派人來派出所提人而且這麼大動肝火的卻是少見。旁人立刻在心中爲老李開始了默哀,都知道他和小趙兩個這次捅了個大簍子出來。
一陣清脆的鑰匙聲響罷,審訊室的門被從外面拉開。朗飛鴻急不可耐,一把搶了進去,然而剛一進門裡面的場景便讓他徹底的目瞪口呆起來。
所長不明所以,生怕裡面的老李等人做得太過火讓國安局的來人下不來臺,也趕忙搶進了房門,然而一進去便是連他也不由得大眼瞪小眼,滿臉的怪異。
審訊室內,中間的隔離柵欄完好無損的鎖着,石穿正一手被拷在椅子上探着脖子向他們這裡張望。而負責“審訊”的老李和小趙來兩人則是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身上更是有大片大片的淤青看起來好不悲慘。
發現審訊室的氣氛不對勁,其他的民警們也趕忙湊了過來,探頭探腦的向裡面張望起來。所長奇怪的對還躺在地上呻吟的老李問道:“老李,你們不是審訊麼?怎麼弄成了這樣一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