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些年來,自己一直期待着能夠真正見到他,儘快見到他,天天見到他。尤其是在大戰來臨之際,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這樣的要求真的很過分麼?
“拓桑,你到底在哪裡?如今,新的”博克多“已經確立了,再也不會有人逼你做什麼”博克多“了,可是,你爲什麼還是不露面?你到底要什麼時候纔來找我?莫非要等到我戰死沙場纔來拜祭我嗎?”
四周寂靜無聲,她嘆息了一下,忽然驚覺自己竟然在抱怨拓桑。這些年來,她很少抱怨過誰,可是,此刻自己竟然在怨恨——怨恨這個總在自己有大難的時候出現在身邊的男人!怨恨這個自己明明很瞭解也明明知道他有很多苦衷的男人!
也許,自他“死後”這種怨恨就沒有停止過,只是到了今天,這種感覺就分外地強烈了吧。
“拓桑,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你對我更好的人了。可是,爲什麼我卻忍不住要怨恨你呢?”君玉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拓桑,你若再不出現,我就不怨恨你了!因爲,今後我再也不會理睬你了。”
“老天有眼,一定會讓朱渝這惡賊死在君元帥手裡!”她想起夏奧那樣深切的詛咒,心裡又涌起一陣可怕的戰慄。
她忽然笑了一下:“如今大戰在即,也許,我會死在朱渝手裡也說不定。”
天色已經晚了,門外的風雪越來越大,簌簌地吹得早已破舊不堪的木門反覆地砰砰開關不已。君玉漠然地聽着那開關聲,一陣倦意擋也擋不住地襲上眼前。
這種疲倦絕非身體上的,而是心靈上的。
在軍中繁忙的軍情裡,很少容得下心靈疲倦的時候,可是,在這樣偶爾偷閒的時刻,它就如一個可怕的魔鬼般無知無覺地襲上心頭。
明天就是除夕了,雖然今天的事情都已經全部安排好了,可是,明天還有很多很多事情,明天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那麼迫在眉睫。
至於今天,我就暫且在這裡偷一下懶吧。
君玉看看旺旺的火盆,將頭埋在膝蓋上,嘆息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
“君玉!”
一雙手撫上了她的頭髮,聲音輕柔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