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外界對這件事傳得神乎其神的,但這些消息都是通過一些旁門左道傳出來的,長沙王府上並未說過關於長沙王的半句話。
倒是很快王府上有點分量的人站出來闢謠,說其實只是世子妃病了。
很快,世子妃身邊的奶孃和丫鬟等人也證實了這一點。
原來那天晚上世子妃和太守的兒媳婦一起出去走走,結果一不小心把太守的兒媳婦給弄丟了。世子妃自責不已,一晚上都沒有睡着覺。她本來身體也不大好,因而第二天開始。她就發燒說胡話,王妃請了多少人來給她治病都沒用。後來還是從平宜公主那裡借來武陵郡神醫江神醫,她的病情才稍稍好轉一點。
不過鑑於世子妃病得太重。王妃就暫時把江神醫給留在王府上,等世子妃病好透了再說。
甚至,很快世子妃的孃家人也趕來探病了。
事情有理有據。似乎很令人信服。但是大家也很快發現--自從世子妃病倒後,長沙王也就沒有再出來見人了!
因此,外頭的風言風語不僅沒有得到遏制,反而越傳越瘋,民間各種猜測都出來了。
這一夜,萬籟俱寂,長沙王府內卻又隱隱傳來男人淒厲痛苦的嘶嚎聲。
齊康坐在燈下,一頁一頁的翻看着書本,對遠處的聲音充耳不聞。
不過,對外面的聲音不在意,卻不意味着他對近在眼前的聲音不在意,尤其當那個人擺明了要死纏着他的時候。
“你果真還是不說?”不爽的看着跟前這個氣定神閒的傢伙,劉策一臉不滿。
齊康淡淡擡頭。“你要是覺得日子沒趣,那就出去找樂子去。長沙這個地方這麼大,肯定有不少樂子可供你打發時間。”
“可是現在我就想弄清楚眼前這件事到底怎麼一回事!”劉策低叫,“你到底說不說?”
“不說。”齊康斬釘截鐵的拒絕。
劉策霎時恨得牙癢癢。
“不說是吧?好,你不說,那我自己猜!其實這事到現在已經很明朗了不是嗎?那一晚那丫頭突然失蹤。緊接着伯父也藉口消失了。一直到現在,伯父就一直沒有再出來見人。雖說世子妃也的確病了,但她的病別人不知道原因。我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根本就是被我給嚇病的!這女人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貨,我那晚上不過就是嚇唬了她幾句,還以爲當時她嚇癱在地上就已經是極致了,但是現在我才發現我還是太高估她了,她居然就活生生的被嚇病了,現在還爬不起來牀!這個人可真沒意思!”
“這些日子我再觀察了一下,確定現在這個府上生病的主子就她一個。伯母好好的,劉標更是生龍活虎,就是伯父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這麼久都沒有再露面。別人他可以不見,但咱們兩個人初來乍到,他身爲東道主。怎麼能不出來略盡地主之誼?一天到晚讓劉標那傻子帶着咱們到處吃喝玩樂,這可不是他做得出來的決定。”
說到這裡,他就對齊康使個眼色:“所以說。那晚上和她有過交集的人一定是伯父!那麼這些天后院裡發出來的嚎叫聲也只能是伯父的。我最近也查閱了一些典籍,發現伯父現在的症狀很像中邪,所以伯母纔會想請巫醫來給他治病吧?純粹的太醫可看不好他。只是,我看這位江神醫似乎也沒有讓他好上多少。由此,我又想到了之前的一件事,似乎這位江神醫也去給她治過病?但是卻被她給嚇得屁滾尿流了。”
齊康一動不動。依然慢條斯理的翻着書。
只是,他捏着書本的手指明顯比先前用力了不少,食指和大拇指的關節都隱隱開始泛白。
劉策將這一幕看在眼裡,他的脣角便勾起一抹淺笑:“只是,你說要有多深的仇恨,纔會讓她對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下這樣的狠手?她這樣簡直比殺了伯父還要讓他難受,也讓整個王府上下都難受。所以我可以斷定,她這麼做就是爲了而報復!她就是要讓伯父生不如死!”
齊康手裡的書啪的一聲放下了。
“你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走吧!天晚了,我要休息了。”
“你還不說?那好,你不說,我去找她去!我就不信,小爺我用盡辦法。她會不老實交代!”劉策聞言臉色一臉,果然如他所願,轉身就要走。
但馬上。他就聽到齊康一聲低喝:“你給我站住!”
劉策立馬停下腳步。
他得意洋洋的回身:“你終於肯說了?”
“我不是早和你說了嗎,事關女兒家的聲譽,這種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少。”齊康低聲道。
劉策依然不以爲意。“她和伯父之間能有些什麼?我看她就是被劉標欺負慘了,又見伯父一直不肯出手教訓他,所以就把氣撒在伯父頭上。畢竟劉標這麼蠢,欺負他沒什麼實質作用,只有搞掉他最大的靠山,那纔是對他最大的打擊!”
齊康淡淡看他一眼,便對左右道:“你們都下去。”
小兔等人趕緊退下。
劉策見狀,他又不禁眉梢一挑。“你至於這麼小心翼翼的嗎?那本來也不是多大的事吧?”
“不,很大。尤其對她來說,一度她幾乎天都塌了吧!”齊康低聲道。
劉策便心一沉。“這話怎麼說。”
齊康只是靜靜看着他。“這些日子你和劉標來往不少。你應該對他的愛好都瞭如指掌了吧?”
“那是自然。不過我說這傢伙真沒意思,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玩樂,而且還淨玩些沒趣的。尤其還有一點,他居然對嬌弱的美人愛不釋手!他也不想想,就他那麼肥壯的一個人,那些嬌弱的女兒家被他壓在下面就已經能被活活壓死了吧?尤其他還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我就搞不明白了,那女人有什麼好的,竟然讓他娶了妻、身邊都有十多個嬌弱的美妾了。居然還忘不掉她?”對於劉標,劉策也是滿肚子的吐槽。
齊康便道:“那你覺得,劉標的這個喜好是從哪來的?”
“我問過了。他說他是天生的。他從小就對嬌弱的女孩兒沒有抵抗力,看到就想把人摟在懷裡親親抱抱,要是能看到女孩兒被他欺負得梨花帶雨的模樣。他就更興致高漲!”劉策立馬就道。
“可是,我們在這裡這麼久,從沒見過王妃有虐待侍女的嗜好。”齊康慢聲道。
“沒錯,倒是伯父身邊幾個小廝看起來都文文弱弱的,其中一個我覺得我一腳都能把他給踹飛到天邊去……”劉策還想再說什麼,但他突然就住嘴了。
他擡起頭,眼底滿是不可置信。“你是說?”
齊康頷首。“她小時候常來王府玩耍,因爲劉標喜歡她。王妃對此不以爲意,但王爺對此竟也是持支持態度的。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和尹長寧有婚約了。”
頓一頓,他又道:“可是從她十三歲開始,她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劉策的臉唰的一下變得陰沉沉的。“這件事,她家裡人難道不知情嗎?她父親可是王府長史!”
“你也別忘了,長沙王和平宜公主是親兄妹,平宜公主又是她的繼母,而她的父親又是靠平宜公主的關係才當上這個王府長史的。”齊康低聲道。
劉策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了。
他氣得渾身發抖,雙手緊握成拳,指節相撞,啪啪作響的聲音把外頭的嘶嚎聲都給蓋住了。
“禽獸!活該!”
他咬牙切齒的怒罵着,突然又轉身推開窗子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