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策的人去得快,回來得更快。纔不過五六天的功夫,他們就已經在長沙和會稽之間走了一個來回。
等人回來後,劉策就把姬上邪給叫過來,兩個人一起聽他們回報。
這些人也是劉策的心腹,是歸黑雲青雲兩個人管的。當初在江陵的時候。姬上邪的一切就是這些人去長沙幫他打聽出來的。所以這次再去長沙打聽消息,他們駕輕就熟。
不過,當看到和劉策並肩走進門來的姬上邪,這些人還是驚了驚。
劉策招呼姬上邪坐下,而後自己也坐下,便冷冷看着他們道:“不是說你們都已經把那邊的消息打探清楚了嗎?到底怎麼回事。趕緊說!”
下面的人才反應過來--世子竟然是要和姬小姐一起聽消息!
他們心中雖然更震驚了,卻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忙不迭就道:“我們去長沙。四處打聽了,才發現不止外面的人不知道,就連王府的人都不知道長沙王究竟是怎麼死的。他們說。那天晚上,明明丫鬟是伺候長沙王睡下了,她們才走的。結果等到子時以後,她們不知怎的就覺得格外的困,然後一睡下去就睜不開眼了。等再睜開眼的時候,長沙王已經不在了。他們趕緊去找,卻找遍了王府都沒有找到,後來還是打理假山的僕從發現了長沙王的屍體,才連滾帶爬的跑去向王妃和姬長史稟報的。”
“就連長沙王妃、長沙王世子他們都不知道到底怎麼一回事?”劉策沉聲問。
“他們不知道。”下面的人搖頭,“而且,事發之後,長沙王妃就把當時長沙王住處前前後後所有的人都捆起來嚴刑拷打,打死了好幾個人,有人耐不住嚴刑承認是自己乾的,但再仔細一問。就知道他們根本就是隨口胡說。直到現在,長沙國內的百姓還人心惶惶的,尤其是長沙城內。除卻王府上外,還有平宜公主府上也是。”
姬上邪聞言,又心中一動。“這事又和公主府扯上什麼關係了?”
“姬小姐您有所不知。就在長沙王出事後不久,平宜公主一覺醒來,發現枕邊多出來一封信,打開才發現竟然是人用鮮血寫的。裡頭只有一句話--下一個就輪到你了。當他。平宜公主就嚇得流產了。”
我的天!
姬上邪不禁掩脣。
劉策也被這個消息給震驚了。
他看看姬上邪,便又問道:“還有什麼事?你們趕緊說!”
“現在知道的就這些。反正長沙王府上、平宜公主府上都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下面的人忙道。
姬上邪想了想,她又問:“那位江神醫呢?他現在是在王府還是公主府?”
“江神醫早在姬小姐您走後,就也回武陵郡陪恩師過年去了,出事的時候他還沒回來呢!”
所以說,這件事不是他乾的。姬上邪閉上眼深吸口氣。
劉策也再問道:“那姬長史呢?他現在又在幹什麼?”
“事發之後,姬長史一直在王府幫忙料理長沙王的後事。正好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就傳來了平宜公主流產的消息,他便又回公主府陪着平宜公主了。”
“他沒有事?”劉策很不爽的問。
下面的人搖頭。
問完話。劉策便擺手叫他們退下。
姬上邪擡起頭和他眼對着眼,兩個人臉上都滿滿寫着疑惑。
“這件事越來越奇怪了。”劉策慢聲道,“知道得多,心裡的疑問卻更多。”
“是啊!我好歹也是在長沙長大的,竟然都不知道在那個地方還隱藏着這麼一股強大的力量,連堂堂王府和公主府都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姬上邪低聲道。
偏偏。這股力量隱約間還和她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然而她卻對此一無所知。
想及此,姬上邪的指尖便開始微微發抖。
劉策突然伸出手,一把將她的柔荑包裹在掌心裡。
姬上邪嚇得一愣,連忙想要抽手,卻不想劉策卻將五指收得更緊了。
“你別怕。”他輕聲對她道,“不管那些人幹了些什麼,在我看來,他們都似乎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反而像是在爲你出氣?”
“我不需要這樣的出氣。”姬上邪冷聲道。
“這是你的想法,卻不是他們的想法。反正至少到現在爲止,我並沒有察覺出他們對你的惡意。所以你現在不用太擔心了。這次我還留了幾個人在那裡盯着那邊的動靜。再有人亂動的話,我的人一定能抓住一點蛛絲馬跡來。至於這裡……有我在,我肯定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你!”劉策目光沉沉的對她道。
曾經他年紀尚小,保護不了自己的母親。但是現在,他已經長大了,現在正吳國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如果現在的自己還連她這麼一個小女子都保護不住的話,他覺得自己真是枉活這麼多年了!
和他眼對着眼,姬上邪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誠摯以及滿滿的決心。她的心又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動幾下。
“我知道。”她慢慢扭開頭輕聲道。
劉策便又揚起笑臉。
然而笑意還未完全綻開,姬上邪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要儘快去長安。”
“你去那裡幹什麼?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就該留在這裡。至少有我在,我能保護你!”劉策低叫。
“不,我必須去那裡一趟。我總覺得。這件事的根源就在長安,不去那裡,事情絕對得不到解決。”姬上邪低聲道。
劉策立馬面色一沉。“你真的要去?”
“真的。”姬上邪定定點頭。
“打定主意不悔改?”
“絕不悔改。”
“那要是我不同意呢?”
“你不是早已經同意了嗎?”姬上邪不解看着他。
劉策又被氣得直跳腳。“那是以前,你還沒有答應嫁給我的時候!現在你都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一切當然就該從頭規劃。反正現在,我不同意你去長安!”
姬上邪便靜靜看着他不語。
這眼神看得劉策心裡直發毛,他也更憤怒了。
“你就非得去嗎?”
“是。”姬上邪頷首,“本來我一開始打算過去那裡,就不僅僅是爲了給表叔治病。我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去辦。”
“什麼事?”劉策冷聲問。
姬上邪便道:“我覺得,我阿孃她或許沒死,現在她就在長安。”
聽到這話,劉策立馬嚴肅起來。“竟然是爲了這件事?”
姬上邪點點頭。
“可是這事你以前從沒和我提過!”
“我和誰都沒有提過。就連阿鈺都沒有。你是第一個。”姬上邪淡聲道。
再這句話入耳,劉策滿心的不悅便都煙消雲散了。
“所以說,現在我是你最重要的人。所以這麼重要的消息你纔會和我說,是不是?”他低聲說着,小心的觀察着姬上邪的反應。
姬上邪點頭。
劉策就趕緊點頭。“既然這樣。那你去吧!找岳母大人的確是大事,這個我絕對支持你!”
姬上邪無語的看着他。“那如果我跟你說,回頭我也會把這件事和表叔說了呢?”
“你去說啊!既然要去長安找人。那麼你肯定需要助力的。他們別的本事沒有,在長安的人脈卻是不少,你用用他們的人脈理所當然!我纔不會吃醋呢!”劉策樂呵呵的說。
姬上邪被眉頭一皺。“真不吃醋?”
劉策便又笑笑。“其實說實話,我心裡還是有一點泛酸。不過,只要一想到你這事最先告訴的是我,那就說明我在你心裡的位置已經比他齊阿尨更重要了,我就覺得舒服多了!”
姬上邪無力的閉上眼。
其實,她就是隨口一問,沒指望他回答得這麼詳細的。現在他把自己的心理歷程剖析得這麼清楚,倒叫她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了。
哎,她怎麼覺得,自從這傢伙跟吃錯藥了似的開始亂來,自己就越來越跟不上他的步子,還開始傻傻的被他給牽着鼻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