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大陸,青州。
青雲門,青州四小宗門之一,成立已有一千二百餘年。宗門內弟子達到一千多人,在青州內,也有着一定的名氣。
青雲門主峰旁側的一座支峰上,因爲地理環境偏差,天地靈氣稀薄,因而很少有弟子會來這裡,久而久之,這裡成了一座荒山,就連靈獸,也紛紛遷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後山,一道小小的身影穿梭在林子間,他的動作矯捷,凌空一個後翻,趁勢取下背上的弓箭,射向一隻正在林間覓食的野雞,箭出如電般迅捷,將那隻野雞穩穩的釘在不遠處的樹幹上。
少年名林羽,今年十四歲,他的面容略顯稚嫩,五官雖還未完全長開,但也藏不住眉宇間的那抹英氣。其父親乃是青雲門的外門長老,但卻在一次修煉中,意外的走火入魔,導致身上經脈盡損,修爲無法寸勁。久治無效後,心灰意冷的父親,便帶領林羽的母親搬離了主峰,在這座荒無人煙的側峰上安身立定了下來。
看着那被釘在樹幹上已經斷了氣的野雞,林羽神色一喜,快速的走了過去,想要將野雞取下。
“喲,這不是林大少爺嗎?”
一道身影更快的出現在樹幹處,他動作麻利的取下箭上的野雞,一把丟在地上。
來人也是一位少年,約摸十五歲左右,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一隻腳踩在野雞上,看着林羽的眼神中還帶着些許戲謔。他的身後,跟着四位身材高大的少年,幾人雙手抱胸,一臉挑釁的看着林羽。
看着來人,林羽的小臉上閃過一絲怒意。領頭的那少年名爲韓飛,比他大了半年。因爲父輩之間的恩怨,從小到大,韓飛總是會變着法子與他作對。就連他們一家搬出主峰後,韓飛還是會隔一段時間就來找他麻煩。
“我們運氣真不錯啊,沒想到隨便出來逛逛,還能撿到一隻野雞,等下帶回去,我身上還有些靈藥,配着熬湯喝。”
韓飛故作驚訝的笑道。
“好啊,跟着韓公子混,果然不一樣。”
那幾位身材高大的少年,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對着韓飛吹捧道,而一旁的林羽,則是被他們完全忽略掉了。
韓山撿起腳下的野雞,作勢便欲離開。
“那是我的。”
林羽雙拳緊握,一字一句的道。
“怎麼?林大少爺也想要喝湯嗎?也不是不行,你給我磕幾個頭,我心情好了,賞你一口湯怎樣?那可是用靈藥熬的哦。”
韓飛大笑道,還不忘朝着林羽甩了甩手中的野雞。
“韓飛,你欺人太甚。”
林羽的小臉上滿是怒意。
“喲,你們看啊,林大少爺生氣了。”
面對林羽的怒容滿面,韓飛神色不變,臉上的戲謔之色反而更加濃烈了。
“韓飛,你找死。”
林羽終究還只是個十四歲的小孩,面對這樣的挑釁,雖然明知是韓飛引誘他出手的詭計,但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怒意。
他揮動着拳頭,朝着韓飛砸去。
見衝過來的林羽,韓飛面露冷笑,他正等着林羽出手,若是林羽忍住了不出手,他也就只能口頭上嘲弄一番,還真拿對方沒什麼辦法。
“竟然敢對韓少動手,兄弟們,好好教訓他一頓。”
那幾位高大的少年冷笑着朝林羽圍了過來,偌大的拳頭直接朝林羽的身上招呼過去。
幾拳下來,林羽便有些抵擋不住,狼狽的摔在地上,可韓飛等人又怎麼會輕易放過他,將林羽圍在中間,猛烈的拳腳如狂風暴雨般的砸在林羽身上,林羽只能蜷縮在地上,雙手死死的護住頭部。
足足打了半刻鐘後,幾人方纔停下手腳一臉不屑的看着蜷縮在地上的林羽。
林羽無力的躺在地上,一臉鼻青臉腫,身上還有着多處的淤青,身子稍微一動,便劇痛不已。
“嘁,廢物一個。”
韓飛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幾人當着林羽的面,將林羽打下的那隻野雞清理乾淨後,架着大鍋,便煮了起來。
加入幾株靈草後,陣陣香味撲鼻而來。
“林大少爺想喝嗎?這可是加了靈藥的啊,喝了大補哦,不如你學兩聲狗叫給我聽聽,小爺我高興了,這碗湯就賞你瞭如何?”
韓山端着一碗湯蹲在林羽面前,玩味的笑道。
“哼。”
林羽冷哼一聲,強忍着身上的疼痛,轉過身去。
“還挺硬氣?”
韓飛冷笑道,只見他端起碗中那滾燙的湯,徑直的潑到林羽的脖子上。
“啊。”
林羽的脖子上,瞬間紅腫了起來,那劇烈的灼燒痛感,使得他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林羽強咬着牙,努力使自己不發出聲來。
“廢物一個。”
韓飛不屑的笑道,與衆人喝了一碗湯後,便徑直的離開了,也不再理會那躺在地上的林羽。
望着幾人離去的方向,躺在地上的林羽緊握拳頭。
“韓飛,總有一天,我會打得你爸媽都不認識你。”
他咬牙切齒的道,卻因憤怒再次引發傷勢,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當林羽悠悠的醒轉時,已是下午時分,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身上還不時的傳來劇痛。他雙手強撐着地面,用盡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剛到院門口時,便看到了那道在院中忙碌的身影。
那是一位衣着樸素的女子,年齡約摸三十左右,雖衣着樸素,但也掩蓋不住她身上溫婉嫺雅的氣質。
那女子正是林羽的母親。
林羽躡手躡腳的走入院門,想要趁着母親不注意溜回自己的房間。
可忙碌中的楚芸,好似感覺到了什麼,忽然轉過身來,看見了正偷摸着想要溜回放間的林羽。當她目光落在了他那紅腫的脖子上,側臉上滿是淤青時,臉色不由的一變,焦急的問道。
“羽兒,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和誰打架了?”
母親的聲音傳來,林羽止住了腳步,知道現在躲也躲不過去了。
“母親,我沒事,就是自己在後山打獵時不小心摔了一跤,只是受了些皮外傷而已。”
他只能轉過身來,強忍着劇痛笑道。
但那大半張臉上的淤青,讓得楚芸心痛不已,看得眼淚都快掉了下來。
而她的動靜,很快便驚動了房內林羽的父親,他推開了房門,目光落在了林羽的身上。
見到父親,林羽的脖子微縮,對於這位古板嚴肅的父親,林羽的心中,一直都有些畏懼。
“又和誰打架了?”
林震南沉聲道。
“韓飛。”
面對父親的質問,林羽的心中一緊,再也不敢有絲毫的假話。
“才練了幾天的功夫,功夫沒學到位,與人增強好勝的本事,倒是學得挺快的。”
林震南厲聲呵斥道。
“不是我,是他先……”
林羽低着頭,小聲道,可感覺到父親那愈發嚴厲的目光時,頓感不妙,急忙閉上了嘴。
“芸兒,帶他回房去上藥吧,他的傷得快點恢復,外門大比只有不到半年的時間了,再不抓緊時間修煉,到時去了也只會丟人。”
林震南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吩咐楚芸後,便獨自走出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