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要指望資本家存在良心，只要有足夠誘人的利潤，他們甚至可以銷售絞死自己的吊繩和絞刑架。”
當賽薇亞拉說着這樣的話語的時候，羅夏甚至懷疑自己回到了地球的初中政治課。
但顯然，兩個世界有着一樣的東西，比如資本和資本金無止境、無底線的追逐利潤，比如缺乏監管的金融到底有多麼的接近欺詐陷阱。
“漲？救市？怎麼可能，我們又沒錢。”
說一千道一萬，最後就是錢的事情。
有時候，羅夏真的懷疑自己的魔幻世界之旅是不是畫風有點不對，怎麼隨着地位和個人實力的提高，卻越來越充斥着銅臭味。
想要救市，需要的是海量的資金，這錢別說羅夏和遊戲教會拿不出來，就是他們眼中的土豪大小姐賽薇亞拉，也是不可能拿不出來了。
甚至，連法師之國都拿不出來。
那並不是誇大的，當整個城市幾十萬人口的過半資產化作了股票，而股票又出現了雪崩式的股災拋售，要想穩定形勢，需要的是一筆異常鉅額的金錢。
賽薇亞拉稍微算了一下，得出的數字讓羅夏懷疑是不是多加了三個零，一個國家的年度財政預算都沒有這麼離譜。
但如果將這個數字和這座城市數百萬人口的過半資產做比較的話，這確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缺口。
本來，羅夏最後的想法，是萬事不妙的情況下，找木靈和法師之國那邊兜底救場，但顯然，這個泥潭大到他們都無法輕易下場。
而且，這邊雪崩是這座城市的雪崩，就算法師之國奇蹟般的一個晚上通過了救市方案，成果調度了資金，兩個世界的隔閡，也讓資金到不了這裡來。
唯一可以操作的，大概就是同時在兩個世界上市的格里芬獅鷲和橡木之子的股票了，他們的股票是通過神祇網絡，在兩個世界實時更新的，其市值總和也遠超其他的教會。
但僅僅只是他們，就沒有什麼意義了，難道自己要付出一切去爲兩個外人挽回損失嗎。
“金融無非是金錢的遊戲，不管我們要做什麼，首先的就是有足夠的資金。”
所以，羅夏就找上了他們。
“發生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在於你們這邊的股票、金融市場的規則漏洞太多，信息不公開、爲了最大利益甚至沒有涉及漲停和跌停，但萬幸的是，也是因爲這裡的漏洞太多，在正常合法的手段根本沒救的當下，還有非法手段可以拯救.......你們聽說過內幕交易和虛假交易嗎？”
金融相關的名字，羅夏都有聽沒有懂，但論起鑑別謊言和虛假陷阱的天賦，他卻是實打實的好手。
雖然不清楚他們是怎麼操作的，羅夏卻隱隱約約理解了他們現在的做法。
無非是格里芬獅鷲和橡木之子以股權作爲抵押，融資購買對方的股權，左手進右手出，強行抄高股價。
這顯然是不被允許的，虛假的交易強行改寫數字，是徹頭徹尾的數字騙局。
羅夏不知道他們的行爲觸發了多少條法規，但賽薇亞拉說夠所有的相關者把牢底做穿。
而另外一方面，新冬妮婭城的神力網絡出現了“延遲”，雙方的交易並沒有留下紀錄，這一段交易數字將在數個小時後的“維護”後，被重新更新。
而事實上，由於“延遲”，兩家的股票已經在艾希那邊保護性的退市了，現在兩家股票的操作和其他教會沒有區別，都是七號交易所的城內交易。
直白點，就是現在這座城市的掌權者聯合起來，運用行政、技術、金融等多方面的壟斷手段，在短時間內強行做假賬，然後等時間過了，就把賬消掉了......兩家的股票實際上已經被暫停了，一切的交易都是虛假的。
這麼麻煩的操作，觸犯了這麼多法律，就是爲了當下的盛況。
在一片淺綠之中，兩家的股票筆直的上漲，引起了所有市民的關注。
而當市民們都關注了，在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早有準備的假消息就有用了。
“法師之國要進場了！他們拿出大量的資金救市！我們有救了！”
這半真半假的消息，前半是真的，超級大國法師之國入場不僅早有徵兆，而且市民們早就得到了消息和風聲，甚至不少人抱有僥倖的心態，認爲法師之國不會放任自己的投資地爛的無法收拾。
但事實上，如果這麼擺爛下去，法師之國真的會放棄這裡，而不是選擇跳入深坑和泥潭。
後一半，就是純粹的扯淡了。
首先那是一個單獨的個體怎麼都填不起來的深坑，其次就算法師之國真的發瘋來填，短時間資金也無法到位，唯一能夠操作的兩家股票，又能夠改變什麼，更何況這兩家已經準備離開這座城市了。
“四大家打算不走了，法師之國入場了，又有希望了，他們打算重新加大投入。”
嗯，沒錯，這也是謊言，而且是徹頭徹尾的謊言。
有一個救世主存在，就燃起來了希望，可以把一切改變都推給了他了。
四大家除了已經半殘了的鷹之冠，其他三家已經確定要返回本部了，這種大戰略上的決策，是本部說分部服從，在最優先本部安全性的前提下，怎麼會考慮分部區域的發展情況。
但有的時候，人們期盼謊言，甚至主動降低智商去迎合謊言.......大概，是因爲現實太過殘酷。
沒到最後一刻，誰會相信自己的家當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堆廢紙。
羅夏他們所做的，只是給出一個名義上的救命稻草，然後就......等着他們去爬上這根虛妄之繩了。
“我......我要賣出我所有的股票，轉買格里芬獅鷲的！我要彌補我的損失！”
已經蒸發的市值，有可能回來嗎？
答案是肯定的，你這邊虧的了漲不回來，但卻可以從其他地區賺回來，至少，現在有人是這麼想的，還說出了口。
而在2樓大廳上，看着下面的“託”的完美表演，帶着口罩的羅夏心情也實在有些複雜。
一個個託站了出來，空空蕩蕩的購置通道瞬間被擠滿，很快，就有不是託的購買者加入了。
人總是會抓住最後一個救命稻草，即使它看起來怎麼都像是一個騙局.......反正已經快一無所有了，騙局就騙局吧。
嘈雜的求購聲喧譁而吵鬧，羅夏卻仿若看到溺水者一個個的驚叫，發出最後的求救聲。
“........雖然手段不怎麼合法，我會救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