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七月中旬,是‘拍潮’最盛的時候。但是現在是四月份,所以我們可能無法看到潮水越過大壩,衝上九霄的壯觀場面。”華爲仁指着遠處的堤壩,向陽葵介紹着‘拍潮’的情況。
“哎?如果潮水越過大壩的話,那海水不就把大壩下面的城鎮淹沒了麼?”陽葵問道。
“因爲有法陣。”跟在二人身後的牧雲突然插話,他指了指兩條大壩的夾角處,對陽葵說:“你看到那裡的光了麼?”
陽葵點點頭,兩條大壩它們的末端形成的夾角處,有一條長長的金色光帶,從大壩的頂端蔓延到地面上。
“在這兩條大壩建立的時候,有四位神道巔峰的高手在這裡攜手鐫刻可下這個法陣,這個法陣名爲‘絕水’。顧名思義,這個強大的法陣就是爲了阻止水漫過大壩,但是由於法陣沒有辦法使大壩變高,所以當潮水極盛的時候,它們就會不斷的向上堆疊。所以潮水會超過大壩,卻不會漫過大壩,這纔會被人稱爲‘拍潮奇景’。”
“嗯,牧雲先生說的極對。”華爲仁點點頭:“只可惜我們不能看到它了。”
“沒有想到修一下這個破馬車的車軸居然需要用三個時辰。”牧雲冷哼一聲。
“先生不必太過擔心,據我所知,目前拍潮鎮這邊並沒有什麼高手,即使也肯定不會超過天道高階,我必定可以護先生和陽葵的周全。”華爲仁自信的說。
“哦。”牧雲冷淡的點點頭。
“哎?怎麼會這麼多人?”陽葵目瞪口呆的盯着前方,在他們之前,人羣摩肩接踵,魚龍混雜的隊伍擁擠在大壩的最底部,等待着攀登上大壩的機會。
“你不是說現在不是‘拍潮’最盛的時候麼?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陽葵回過頭,怒氣衝衝的瞪着華爲仁。
“我雖然說現在不是‘拍潮’最盛的時候,但是卻沒有說這裡人會少啊。”華爲仁苦笑着擺手。
“你不是會踏風登雲步麼?”牧雲走到陽葵身邊,打趣道:“你只要提起一口氣,使用踏風登雲步就可以輕鬆的越過這些人,登上大壩了。”
“喂喂,牧雲先生,你這是在看不起我們?”陽葵忍不住犯了一個白眼:“我不就是之前稍微的摔了你一下麼,你就要這麼嘲笑我麼?怎麼一點長輩的風範都沒有。”
“踏風登雲步?是踏風族的那個麼?”華爲仁聽到二人的對話,驚訝萬分。
“應該是吧。”陽葵並不太清楚這些事情,不過從華爲仁說的那個名字和自己學的這個招式的名字聽上去差不多麼。
“你看,你不用輕功上去,有人用了吧。”牧雲含着笑意說。
華爲仁和陽葵連忙看向大壩,有幾個人從擁擠的人羣衝掠出,攀附到大壩的外壁的地方上,以不同的姿勢向着壩頂飛奔而去,引得壩下的衆人一陣驚歎與叫好。
“哎,這些人的姿勢都好奇怪啊。”陽葵用手遮在額頭上,眯起眼睛看着這幾個人。
“因爲他們用的是不同的招式。”華爲仁向陽葵介紹到:“最左邊的那個女子,用的是‘燕掠’,是臨海城劉家的輕功招式。這種輕功身法優美,但是卻只適合女子練習。”
華爲仁口中的白衣女子雙手負在身後,兩條碩大的衣袖在身體兩側展開,她的身體幾乎緊貼在大壩的外壁上,在飛掠的過程中時不時的用腳尖輕點一下牆壁,體態輕盈無比。
“真的很像是一直燕子啊。”陽葵羨慕不已。
華爲仁笑了笑,又把手指指向中間的二人。
這兩個人的輕功身法明顯要比之前的那個女子霸道太多,他們每一腳都重重踏在牆壁上,在身後留下一大串印在牆壁中的腳印。
“這一招同樣出自臨海城,是臨海城蘇家的獨門絕學。但是這招卻不是輕功的身法,而是一種腿法。他們以腿法代替輕功,強行登壩足以見得這二人的修爲深厚。”
“厲害厲害!”陽葵不停的點頭。
“至於最後一個老人。”華爲仁猶豫了一下,老人的姿勢詭異,他實在看不出來這是哪門哪派的招式。這個老者就像是一隻野獸一樣四肢趴伏在大壩上,向上奔跑。
“這是一個小門派的招式,本座要是沒有記錯的應該叫什麼什麼貼壁遊。”牧雲看出華爲仁不知道這個人的招式,於是就結果了話茬:“啊,對‘壁虎貼壁遊’,一個沒什麼用的招式,據說這個門派高手沒出多少,飛賊到是除了很多。因爲,這招最大的特點就是可以攀附任何的牆壁,而且消耗的體力很少,經常可以一呆就是一天。”
華爲仁嘴角抽搐一下,沒想到天下居然還有這麼奇葩的招式,牧雲先生真是見多識廣。
“哦……”陽葵驚訝的張大嘴:“厲害厲害。”
“有什麼厲害的。”牧雲哭笑不得:“你學的踏風登雲步要比他們這些亂七八糟的功夫強了不知道多少倍,羨慕他們做什麼?”
“哎,雖然我踏風登雲步練的還可以,但是我害怕太高啊。”陽葵惋惜的說:“要不然我肯定就先飛上去了,丟下你們兩個在這裡和這些人排隊。”
“要不然我帶你上去吧。”華爲仁在一旁毛遂自薦。
“真的?”陽葵頓時來了興致,將信將疑的問道。
“那當然,我學的……”華爲仁話說了一半就頓住,不再繼續說了。
好危險,差一點就暴露身份了。華爲仁內心忐忑。以牧雲先生博學,如果自己用出了本門的招式,他肯定會知道自己出自和門和派,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額,我們還是排隊吧,這樣做實在是太張揚了。”他尷尬的撓撓頭。
“呸!”陽葵衝他作了一個鬼臉。
就這樣,無奈之下,他們只得繼續跟着人羣緩緩前行。過了很久,陽葵一行人終於成功的登上大壩。
“借過,借過。”陽葵拉着華爲仁擠過人羣,來到壩上最前面的護欄邊,她把半個身子探出護欄,努力的向下望去。
壩下潮水翻滾,此時雖然不是潮水正盛的時候,但是層層的浪潮依舊有數丈高,海濤前推後涌地形成一個個巨浪,每個巨浪在躍起到它的最高度的一瞬間,便凌空開放一簇雪白的浪花。有的巨浪則是直接拍打到大壩上,向壩上的人羣濺過大量海水,但是這些海水卻沒等澆灌到衆人的頭頂,便被‘絕水’法陣擋在壩外。
“你小心一點。”華爲仁擔憂抓緊陽葵的袖子,皺眉說:“‘絕水’陣只能擋住海水,沒有辦法擋住你讓你不掉落下去啊!而且後面還有很多人擁擠,你這樣探出身子很容易出事情的。”
“你還有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牧雲這時也擁擠到人羣的正前方:“從後面人羣的數量來看,一刻鐘之後我們就應該回去了,這樣才能剛好趕上馬車修好。”
“啊,要這麼急?”陽葵回過頭,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牧雲:“你看那邊那幾個人,比我們提前這麼長時間登上大壩,也沒有下去啊。”
之前登上大壩的數人站在距離陽葵他們不遠的地方,白衣女子站在左邊,眉頭微蹙,低聲對自己身後的老人說着什麼。另外兩個人明顯是一主一僕,主人是一個清秀男子,看年紀約莫二十幾歲,他的身後站着一個壯碩如牛的男子,一臉威嚴的表情。
清秀男子在看潮的時候,仍時不時的用餘光打量自己身邊的白衣女子,眼神中居然有一絲畏懼。
他們站的地方很空曠,沒有行人敢貿然靠近他們,顯然他們之前那駭人的登壩手段震懾到了衆人。江湖中,理當實力爲尊。
“那幾位明顯都是高手,人們害怕他自然不會打擾他們。向像我們這樣的人理應按照這壩上的規矩辦事。”華爲仁勸說道。
壩上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所有遊客上壩不可停留,只得順着人羣前進,行進一段時間後,直接從另一個方向走下大壩。
“真是愚蠢的規定!”陽葵撅着嘴:“你不是高手麼,露兩手讓他們看看!”
華爲仁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牧雲,苦笑着搖搖頭。他何嘗不想讓陽葵在這裡盡情享受,大飽眼福呢。但是自己一出手,肯定會被牧雲識破面目,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哎?你是不是想多看一會?”牧雲想到了什麼,向前走幾步,來到陽葵身後。
“當然啦!”陽葵有些摸不着頭腦,她不明白牧云爲什麼會突然問這個。
“我有一個好辦法。”他低頭湊近陽葵的耳邊,陽葵趕緊翹起耳朵,仔細聽牧雲的話。
“就是這樣。”
說着,牧雲在陽葵的身後猛推一把,陽葵的身體翻過欄杆,如一隻斷翅的燕子,筆直的朝壩下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