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梅情不得已,唯有捏碎手中玉簡,以此來抗拒古云變態的實力。能夠強行封鎖她本命符文,就連元嬰初期修士也做不到。
玉簡碎裂,頓時爆發一股磅礴威壓,既有一絲化神老祖的神識氣息在內,也有對於金丹修士來說致命的靈力大山。
“如果玉簡內封印的是化神老祖一道劍氣,我死在你手下無話可說。可惜,僅僅一絲化神修士的氣息在內,傷不了我!”
古云冷笑一聲,祭起封靈仙符迎頭而上,自己則是瞬息間消失無蹤。
“啪!”
一絲化神氣息與封靈仙符碰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爆破衝擊波。足以抗拒元嬰後期大修士的封靈仙符頓時層層碎裂,其自身復原的速度趕不上毀滅的瘋狂力量,連同最核心的那一點也是徹底粉碎。
古云心中有數,以現在實力祭起封靈仙符是封印不了化神老祖的一絲氣息,但同歸於盡還是在算計當中。
他沒有絲毫精神負擔,杜梅卻是再次噴出一口鮮血,驚恐地向後飛退,也不管身邊隱修盟外門金丹長老高磊死活。
能夠在化神老祖留下的一絲氣息之下從容隱身,僅憑這點杜梅就知道自己與古云實力上的差距。本命符文被毀還可以重新祭煉,小命丟了再無機會重生。
雖然感受不到古云身在何方,杜梅飛退中一掌拍在高磊後背,頓時在高磊體內射出一道強烈的銀光。
“你好歹毒!”高磊遂不及防,只來得及七竅流血地哼出一聲,滿目恨意僵硬在臉上。
杜梅神色絲毫不受影響,右手一拉將處在變異中的高磊屍體攔在身前,同時玩命地展開速度飛遁。
突然間,天空變得陰暗,一股沉重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涌來,在杜梅體內,也有一股躁動之力要破體而出。內外夾攻之下,她的傷勢更是加重。
高磊被杜梅背後突襲成功,體內釋放銀色光芒,整個身體急劇萎縮,僅剩以往一半大小。詭異的銀光遊走全身,彷彿一枚血肉製作的實體符文。
天空昏暗的壓力越來越強,給人一種天塌擠壓的錯覺。杜梅深知自己被古云盯上,搶在古云發動最後進攻之前輕喝一聲。
“傀符,爆!”
高磊縮小一半的屍體在體內銀光的催動下急速膨脹,霎那間鼓成一個碩大的圓球。杜梅卻是咬緊牙關,一口鮮血噴出。
“轟???”圓球應聲而碎,無法形容的衝擊波向外瘋狂地擴散,銀色光芒極度刺眼,將杜梅氣息完全包裹。
衝擊波將沉重的昏暗天空攪動得搖搖晃晃,任由耀眼銀光宣泄而出。
古云也是微微一愣,感受到暗影流光靈寶傳出的一絲呻吟,顯然在傀符自爆下有所損傷。他看着銀光宣泄而出,身形一閃,隱身中追擊一道最刺眼的銀光。
“好險!”數百里之外,杜梅面紅耳赤,氣喘吁吁地落在一處高大的樹冠之上,一手按住起伏不定的胸膛,一邊拿出一枚傳音符,準備聯絡隱修盟其他修士。
“遊戲還未完,何必急着走!”古云冷冷的聲音在四周迴盪,他同時喝道:“流光!”
明亮的天空在古云一聲召喚下頓時蹦出千百個太陽,霎那間讓周圍溫度急劇升高。強光肆虐,要將世間一切生靈融化。
杜梅在強光籠罩之下,如同赤身**站在太陽的包圍中,一層層水氣被蒸發,好似一個雪人在消融。感受不到古云所在,她唯有苦澀地一點自己眉心,祭起一小截銀色木棍,以自身符基來對抗暗影流光靈寶的威力。
符基是修練符文修士的根本所在,也是威力最強的一招,但同時也是最危險的一招。一旦對手實力太強,就憑符基受損造成的反噬之力也會要她的小命。
銀色木棍輕輕跳躍,其上隱隱散發着無數細小的符文光華。燦爛的銀光將杜梅包裹,也將她原本長相很普通的臉龐顯得猙獰。
“這位師兄,還請高擡貴手放我一馬。我爹乃是太符宗元嬰後期大圓滿掌門,以後必有重謝!”
杜梅心驚膽顫地催動金丹旋轉,釋放所有靈力來維持符基在強光下苟延殘喘,一掃先前目空一切的神態,眼角掛滿淚花。眼看古云沒有收手的打算,她接着大聲說道。
“太符宗傳承數十萬年的祖符之根具有開天闢地的效果,如果你放過我,我將它獻給你!”情急之下,杜梅不顧太符宗這個天大的秘密,爭取爲自己創造一線生機。
“我不修符文,要太符宗祖符之根幹什麼?”
古云冷冷一笑,但進攻的壓力明顯減弱。杜梅的話讓他想起騰起雄乾坤袋內包不住的銀光,能夠透過乾坤袋禁制發光的物品絕對值得期待。
當時爲了等待萬年海腥草的機會,古云並沒有追蹤騰起雄,此刻被杜梅當作保命稻草提起的祖符之根,使得他的興趣被點燃。
“太符宗的祖符之根除了爲每一位進入金丹期的弟子開光,讓體內符基達到新的層次之外,據說與傳說中的登天圖有關!師兄如果有機緣,說不定可以參悟一些道理,爲日後飛昇打基礎!”
杜梅一看有戲,眼睛瞪得更大更圓,趕緊竹筒倒豆子急切地說道。
“太符宗有個金丹中期巔峰叛徒利用我爹的信任,趁着化神老祖在外雲遊之際,將祖符之根偷出逃逸。宗門派出所有嫡傳高階修士分頭追尋,而我正好發現那賊子的蛛絲馬跡!”
說到這裡,杜梅疑惑地掃視四周,試圖找出古云所在方位。她此刻想起,古云一定是見過因靈符,說不定與騰起雄是一夥的,心中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頓時黯淡。
古云沉默幾息,騰起雄雖說僅是金丹中期巔峰修爲,敢於潛伏在太符宗偷出祖符之根,顯然是極有心計之輩。能夠從太符宗一路安全逃到此地,更說明他有詳盡的後續計劃。
太符宗嫡傳高階修士分散到各地追尋,而杜梅肯定將祖符之根的秘密藏在心中,即使高磊喬亞之流也是矇在鼓裡,只知道騰起雄因某件事惹惱太符宗,被追殺而已。
“你一路追尋數十萬裡,可曾抓到過那人?”
古云身形出現在杜梅前方,思索着對方的話語有幾分可信。如果真是與登天圖有關,他花費一些時間也未嘗不可,因爲登天圖一分爲三,自己懷中也有一張。
“師兄放心,祖符之根豈是那麼容易控制得住的!雖說那賊子騰起雄準備了萬全之策,暗中對於祖符之根研究很透,但還是被祖符之根傷了根本。
黑龍城魚龍混雜,各種療傷的丹藥比比皆是,根據線索我判定騰起雄必定隱藏在此,所以我以五百年琉璃蟲爲誘餌,等待他就範。不曾想還是功虧一簣,讓他提前一步溜了!”
生死關頭,杜梅知無不盡地說出有關騰起雄的信息,發現古云臉色漸冷,她想起什麼接着說道。
“他以銅像爲載體,騙過我一次,但身上那股祖符之根的氣息永遠也遮蓋不了。他受傷很重,絕對跑不遠,只要師兄給我一天時間,足以將他行蹤給查出來,到時候配合師兄得到祖符之根!”
杜梅說話的態度很是誠懇,只差用壯士斷腕的血性來表白。
一天時間足以找出騰起雄下落,一天時間同樣可以聯絡隱修盟暗藏在黑龍城的高階修士,一旦元嬰後期巔峰修爲的勞清波與龍神幫達成和解,伺機除掉古云應該不成問題。
想到這裡,杜梅身體顫慄的幅度頓時加重,在別人看來,她是急於表白自己對古云忠心而產生的激動。
“也好,暫時饒你不死,但符基卻要交出來!”
古云微微點頭,磅礴的威壓橫掃過去,天空中千百個太陽立刻再度活躍。
符基是太符宗修士一生的唯一,相當於第二個生命。本命符文碎了,還可以重新祭煉,要是符基被摧毀,這一生絕無修練第二枚符基的可能,對於他們來說,是比死還要痛苦的事情。
握住杜梅本命符基,就相當於捏住她的七寸,再無反抗意念。
杜梅微微一愣,想不到古云如此精明,思緒猶豫萬千。天空中刺眼強光大盛,劇烈的疼痛從符基上傳來,她急急說道。
“師兄慢着,我願意獻出符基,還望事後你能守信!”
說完,杜梅靈力一收,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銀色木棍符基被古云抓在手中,揮手間抹去神識烙印。他頓覺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
“趕快行動,我的時間有限,耐心也有限!”
古云內心冷笑。他從未答應杜梅,事後留她一條命,只是對方一相情願,以爲理所當然罷了。
他不是傻子,太符宗有化神老祖坐鎮,一旦知曉祖符之根在自己手中,小命就會危險了。杜梅說是一天時間,其中必有緩兵之計成分在內,修真界爾虞我詐,誰活得更長久纔是勝利。
杜梅稍許調息一炷香的時間,思緒與體內靈力逐漸平服,看了一眼身邊臉色冰冷之極的古云,手中多出一枚靈光流淌的符文。
“憑藉因靈符的感應,騰起雄逃不掉!”她說着一指點在手中的因靈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