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靠近牆壁,仔細分辨。
地宮建造至今已經過了千餘年,這處石壁上佈滿苔痕,滄桑感十足,輕輕敲擊石壁,金鐵交鳴,石壁上傳來“咚咚咚”的聲響,不用說,這石壁後頭是一個巨大的空間。
提起赤刀,林睿在石壁上刮下一層表皮,這聲音刺耳無比,倒是這種聲音,林睿聽着很熟悉,是金屬表面摩擦的吱嘎聲,隨着刀鋒過處,黑色的金屬碎屑隨着噪音散落眼前。
林睿蹲在地上,藉着夜明珠微弱的光芒仔細分辨那些碎屑,入眼漆黑,指間輕觸,這一點碎屑似乎頗爲沉重。這些金屬碎屑極爲怪異,林睿總感覺是在哪裡見識過這種金屬。
思索良久,林睿猛地回過神來,這,這些不就是在行無極墓中見過,用來鑄造那把黑刀的金屬,六合之精!
六合之精乃是工匠鑄造兵器的頂級材料,尋常作坊中一兩難求,等閒兵器中混合幾兩進去,就能瞬間將製作優良的兵器升級爲寶刃級別,絕對稱得上是無價之寶,,而,這一處石壁寬闊無比,若是都由六合之精所鑄,那耗費的六合之精可不單單是有錢就能辦得到的。
當初神兵天工坊爲了鑄造一把無極斬魔刀就耗盡庫房所有存貨,而這處石壁上的六合之精足足可以建造千百把無極斬魔刀。林睿看着這處石壁猛然想起一個詞語,暴殄天物。
建造皇陵的那位少卿同志究竟有什麼顧慮,居然要用六合精鐵築起一面牆壁!
林睿望着鐵壁長長的嘆了口氣,慢慢走回藏寶宮殿,招呼衆人,將自己的發現說了一遍。
孟星河跟張靈素都是見識廣闊之輩,自然知道這六合之精的價值。當知道有人用六合之精鑄起一面牆壁,震驚之色頓時浮於表面。
從藏寶室裡抓起幾個乒乓球大小的夜明珠,林睿幾人再次來到這面牆壁前面。
牆高三丈有餘,寬闊無比,孟星河小心翼翼的貼着牆面,用夜明珠的光芒仔細辨識,不消片刻,他便肯定,這處牆壁果真如林睿所言一般,乃是由六合之精所鑄造。
沿着牆面往下觀摩,溝渠與牆面相交的地方一些毫不起眼的隙縫出現在幾人眼前。隙縫微小無比,尋常一眼掃過,這些隙縫更像是牆壁上的花紋一般,只有仔細觀測,才能發覺當中的不同之處。
“快來看這邊。”林睿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聲音驚喜交加,像是發現了一個新大陸一般!
孟星河跟張靈素聞言走到林睿身旁,順着林睿的手勢,蹲在溝渠盡頭,沿着林睿手臂指向的方位,凝目看去。
這處溝渠與牆面之間有一塊巴掌大的地方凸了出來,當身體靠近一些就隱隱可以看到這塊凸顯的牆面後方有一些紅色的光芒閃耀。
“難道,這堵牆的後面,是岩漿?”孟星河觀摩良久,不確定的說到。
林睿相當同意孟星河的看法,點了點頭,道:“六合之精耐熱且極難融化,能用這般珍貴無比的金屬柱牆,這牆後頭東西肯定恐怖無比,極有可能是岩漿!”
孟星河舉着夜明珠,在石壁凸出的位置仔細觀測,這塊凸起的位置一整塊約莫有一尺見方,像是堵住什麼東西用的。
莫非,是用來堵住這石壁後頭的岩漿,陡然間,林睿驚聲道:“赤血漫清池,莫非,赤血並不是什麼動物或人的血液,指的是這些岩漿?”
孟星河跟張靈素登時一愣,看着溝渠青色的石板都不約而同的摸起了腦袋,赤血漫清池若是指的是這處岩漿的話,那昇天有道呢,又說的是什麼?
衆人面面相覷,完全沒有任何頭緒,林睿提起赤刀,道:“不如,讓我先將岩漿放進來,看看究竟會有怎樣的變化。”
眼下,這大概是最好的辦法。張靈素與孟星河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
這處鐵壁堅硬無比且炙熱非凡,用手自然不可能,孟星河的火麟劍早已掉落水底,萬般無奈之下,林睿只能用赤刀作爲撬開的工具。
六合之精堅硬無比,林睿持赤刀在拿着夜明珠的孟星河指揮下,仔細的沿着那條隙縫,一點點的將這處凸起的鐵壁往外撬開!
六合之精與赤刀的材質亦不相上下,使勁劃拉兩刀,這處鐵壁的表面只留下些許淺淺的印痕,並沒有劃破。
林睿看着這處鐵壁頓時傻了眼,思忖良久,林睿換了另一個法子,沿着隙縫,將這處鐵壁隙縫周圍的雜質清理出來。
好在從藏寶宮殿裡取了不少夜明珠,在這些夜明珠的照耀下,林睿小心翼翼的將隙縫中的雜質清理完畢,挑完最後一處雜質,赤刀的頂端已經變得骯髒無比,這等神兵用來做如此用途,若是被武林中人知曉,只怕大家都會忍不住指着他罵娘!
深吸一口氣,林睿凝聚勁力,朝隙縫中用力一捅,赤刀順利插入半截,沿着隙縫劃開,這處鐵壁在一陣搖晃之後,被赤刀帶了出來。
火紅而炙熱的岩漿順着鐵壁那塊脫落的位置緩緩的流入溝渠,赤刀因爲接觸了不少岩漿而腐蝕了一大塊刃口,看的林睿心疼不已。
如果不能離開這處陵墓,縱然有這天下第一神兵在手又如何,還不是要困死在這墓中,所以,林睿並沒有太過可惜!
火紅的岩漿如涓涓細流,順着渠道緩緩向前流動,足足用了小半個時辰,這些岩漿才從溝渠中流入石臺下面的小洞。
岩漿入洞,頓時傳來一陣呲呲呲呲的聲音,石臺的下面竟然是一處水井,岩漿接觸涼水,頓時,無數蒸汽從石臺底部噴涌而出,隨着蒸汽愈加瀰漫,石臺下面響起一陣咔咔咔咔的機括轉動聲音。
這下面用的是蒸汽機括麼?林睿猛地回過神來,一手抓住張靈素,足尖點地,身子往上一掠,停在石臺中間,孟星河也急忙跟隨林睿的身形,飄上石臺。
隨着機括聲響,穹頂處石壁向兩邊推開,露出一個大洞,一道柔和的光線隨着洞口照射進來,過了小半刻鐘,石臺開始動了,底部像是有一隻看不到的手緩緩的將石臺往穹頂上頂去,衆人像是坐着一部電梯,緩緩的向上升起。
這便是所謂的昇天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