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走出兩名月白色長袍的漢子。
一人手持鋼鞭,一人手持長劍。
持鞭那人臉色蠟黃,嘴角露着陰沉的笑容,對着林睿說道:“我們兄弟二人便是刑堂客卿,你這兄弟便是我們兩審的,怎麼樣,咱們兄弟的大搜魂手比起魔教明訣宗萬毒噬體如何。
若是閣下能僥倖不死,那麼,咱們兄弟也可以給你來上一出。”
這兩人便是三河幫客卿,湘洲陰家陰無德,陰無福兩兄弟。
湘洲陰家一直專心刑名之事,逼供,誘供手段層出不窮,這兩兄弟原本是京都明鏡司旗下掌刑使,只因手段太過殘忍,被明鏡司司座革職。不過,兩人這身本事卻深得漕幫幫主喬四爺的賞識,在他的舉薦下,遠離帝都,來到這偏遠狼關之中,當了三河幫的客卿。
其實兩人修爲並不出衆。只不過黃元境而已,但是,獨創的一門刑罰卻是狠辣異常,名爲大搜魂手。被這雙手摸過的漢子,不管你有多堅強的意志,如何的鐵骨錚錚。到最後也只能任由得他們擺佈!
林睿睚眥欲裂,雙目中泛起一絲紅色的光芒,從小到大,從來未有一刻,有如此憤怒的感覺。越是憤怒,他反倒愈加冷靜。
便是說話的聲音從未如此的平靜,看着面前兩人,林睿極其平靜的說道:“你們不應該,不應該這樣對我的兄弟!”
話音一落,一道流光自林睿掌中飛起。
流光比閃電更快上幾分,光芒一閃,,剎那間便來到兩人身前、
這速度之快只怕玄丹境的高手也難以達到。
斗轉星移。
驚鴻刀法第一式的威力在場中人還未曾見識過,此時,刀式一動,衆人便清晰的看到那刀法的強悍。
而此刻,林睿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刀意中那股一往無前的決然。
也直到此時此刻,驚鴻刀法纔算是真正練成了。
那道流光一閃即逝,兩顆頭顱沖天而起。
身影一閃,地上的燕翔被他輕輕操起,然後又迅速的退到幾丈之外。
林睿拔刀,斬落兩顆人頭,帶這燕翔退回,這一切發生在瞬間,兩名錦衣客卿連出手都來不及。只是一刀,兩顆頭顱飛起,然後,地上的燕翔就已經不見蹤影!
林睿看着落在地上的兩顆人頭,嘴裡的聲音便如同萬古不化的堅冰般寒冷,輕輕的說道:“你們不該,不該這樣對我的兄弟”
陳長老與吳長老面面相覷,高大的身軀開始微微顫抖,,如此凌厲至極且又速度驚人的刀法似乎只有十幾年前見過。
彷彿瞬間時光倒流,陳長老清晰的記得,那個雨夜,一名漢子同樣握着這柄刀。
侯府裡五大高手俱出,此人卻絲毫不懼,一人一刀便如同雨夜中突兀的閃電一般,只要刀鋒過境便能輕而易舉的帶走一條鮮活的人命。
眼下的林睿境界雖然遠不及那位刀魔敬一刀,但是,論起刀法之快與那人幾乎不相上下。
陳長老臉上露出一股狠厲的表情,右手一揮,喝道:“圍起來,殺了他。”
牆頭上的弩箭如暴風雨般傾盆而下,林睿不能退,因爲他身前有燕翔,身後還有張家五小姐。
手腕上的肌肉陡然繃緊,薄薄的蟬翼刀繞着手腕飛速的旋轉,在周身幻成一面堅實的刀盾。
刀盾形緩實快,弩箭不能進,便是風雨也不能進。
叮叮噹噹的弩箭撞擊在刀盾之上,瞬間就被彈向不知名的遠方。
在他腳下三尺範圍外,稀稀落落的掉了一地。
陳長老舉起右手,弩箭便停了下來,往前一揮,院子裡的漢子們叫囂着,揮舞着手中的刀劍攻了上去。
都說殺人需要一個心理適應期,林睿的心理適應期看起來比別人要短的很多。從前天第一次殺人,到今天可以毫不在意的取人性命,林睿已經適應了血液在身前噴濺的情形。
他握刀的手因爲用力過度而變得有些發白,銳利的眼神冷冷的看着圍攻上來的漢子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握刀的手開始動了。
刀鋒一閃,瞬間靜止,因爲蟬翼刀已經深深的楔入眼前那名黑衣漢子的脖子,刀刃入體,足有三寸。
刀鋒破開頸部的肌膚,一股暗紅色的血液隨即噴涌而出,灑在地面上。
用力的一抽,刃口與頸部的骨頭髮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是金屬與頸骨互相摩擦的聲音。
就在黑衣漢子死不瞑目的倒下的時候,林睿抽刀復又一揮。蟬翼刀化做閃電,迅速的割破緊隨其後的漢子的脖子。
那漢子捂着喉嚨,不自覺的發出“呵呵”的聲音,身體一軟。就在身子即將倒下的時候,林睿飛快的往前伸腿一蹬。
那漢子便如同一顆離膛的黑色炮彈。砰,的一聲,重重的飛起,瞬間撞翻好幾名身後的壯漢。
左右兩邊同時攻上來兩把雪亮的鋼刀,刀式不快,卻非常有力。
林睿抽回長刀,手腕一翻,蟬翼刀在帶着暗紅色的血漬,一分爲二。
花開兩枝。
兩道刀光瞬間割破兩名漢子的頸部動脈,然後飛快的收回腋下。
一個照面,十幾名漢子便倒下一小半,陳長老的眉頭緊皺,看着站立在小院中的林睿,他手中的蟬翼刀便如同死神手中的鐮刀一般,一出手便輕而易舉的帶走一條鮮活的生命,這種場景何其眼熟。
院子門口站着兩名中年人,若是林睿看到變回驚奇的發現,一名中年人正是之前請顧小窮取刀的那名玄天宗宗主,楚英雄。
此刻,他正靜靜的看着在院子中間揮刀的林睿,神情複雜。半晌,他對着身邊那名中年男子嘆道:“這小子刀法如此高明,已經不在少宮主之下。我不相信,魔教怎會讓這般潛力極高的少年在狼關中做暗樁。”
身旁那名中年男子沉默半晌,道:“事已至此,此人絕不能留,縱使殺錯也不能放過,否則必然後患無窮。”
楚英雄神情微冷,苦澀的說道:“可惜了,可惜了,既是如此,那便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