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霆瞬間就被這句話給釘在原地了——前幾個月他們才失去了一個孩子,前不久他還在跟夏依依說以後要生一個跟謹之一樣可愛的孩子,現在因爲這場事故,夏依依可能沒有辦法再懷孕?
霍少霆受得了這個打擊,夏依依受得了嗎???
他深吸一口氣,心裡是覺得夏依依的平安最重要,但是還是調整了一下,繼續跟醫生詢問:“還能治嗎?”
醫生:“治癒的可能性很小。”
霍少霆:“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不用告訴我太太。”
醫生表示瞭解。
之後夏依依被推出急救室送到病房,霍少霆站在病牀邊上看着夏依依蒼白的臉,頭一次思考自己執意要跟夏依依在一起到底是不是正確?
如果不是他的偏執,也許霍謹之不會死,夏依依也根本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受傷。
這還是頭一次,霍少霆對於自己的執着感受到動搖。
他在病牀前站了很久,久到沒發現天是什麼時候變黑的,久到連手機響了都沒發現。
手機鈴聲第四次執着響起來的時候,霍少霆終於回了神,接起電話。
那頭是宋羽的聲音,向他彙報下午查到的信息:“公查局那邊極有可能掌握了我們‘洗黑錢’的賬目明細。”
霍少霆冷笑:“無中生有的事情,他們倒是連明細都能編出來。”
“是的霍總,”宋羽明顯是有了發現,聲音都顯得有些激動:“他們這次所謂的明細,就是讓李瀾做的!但是,我們派去跟蹤李瀾的人,發現李瀾的家裡有底稿,已經拷回來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網恢恢?
這個底稿一出來,傻子都會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霍少霆沒什麼興奮的,他向來很穩,沉穩地吩咐宋羽:“東西收好,這應該是他們手裡最大的殺器,先放着,等他們把底牌亮起來,我要一舉將古丹逐出嵐市!”
宋羽知道自家老闆的做事風格,響亮地應了一聲,這才掛了電話重新去忙。
病房裡沒開燈,就着走廊上的燈光霍少霆走到夏依依跟前單膝跪在地上,執起夏依依的手放在脣邊:“跟着我,你受苦了。”
夏依依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醫生說的是七十二小時之內,霍少霆就安排了傭人過來照顧,然後自己這纔去楊清風那邊看上兩眼。
楊業也是個忙碌的,哪怕在兒子的病房裡,那個電話啊視頻會議啊也是不斷。
楊清風已經醒了,被一堆傭人保姆團團圍着,吃東西喝水都有人伺候,讓他恍惚覺得自己是腦部以下全都癱瘓了。
看到霍少霆推門進來的時候,他眼睛裡都能冒出星星來:“知己啊!你可總算來了!趕緊過來跟我聊聊天,我快無聊死了!”
霍少霆走過去:“這屋裡一屋子人,不夠你說的?”
楊清風優雅地翻了個白眼:“什麼情況你看不出來啊?”
正好楊業要接個電話,看到霍少霆來救對他示意:“你們聊一下,我有個電話會議。”
他一出去,傭人也被打發着去洗水果什麼的了,好歹讓病房裡就剩他們兩個人。
楊清風才醒其實狀態也不好,不過精神還可以,嗓子啞着還一個勁兒說話:“夏依依怎麼樣了啊?”
霍少霆:“還沒醒。”
楊清風嘆了一聲:“聽醫生說,她那個傷...”
“嗯,”霍少霆回答得很快,倒是對這個問題不甚在意:“依依還沒醒,你記得她醒了之後千萬不能在她面前提這個事兒。”
“瞭解!”楊清風滿口打包票:“我的口風向來很緊,放心好了。”
霍少霆看着他臉上身上的傷,皺了皺眉,語氣是在楊清風面前從來沒有過的低:“這次,你是無辜被牽連。兄弟,我欠你的。”
“嗨!”楊清風無所謂地擺擺手:“你都說了,大家是兄弟啊,兄弟還說這些幹什麼!再說,也不是什麼大傷,養養就好了,別這麼緊張。”
霍少霆沉默着不說話,但是他心裡是記着的,楊清風和夏依依這次遭的罪,勢必要血債血償。
“誒對了,我這醒過來就沒出過病房,你也推我去看看夏依依吧,順便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你的病患楊清風對你發出組隊請求。
霍少霆眼睛裡寫了兩分拒絕:“你還在輸液。”
“這個?”楊清風掙扎着便要支起上半身要去拿輸液袋:“舉着一起拿走就可以了。”
擔心他瞎動迴流,霍少霆趕緊上前把人按下去:“你就安安心心養着身體,依依還沒醒,去了也沒什麼好看的。”
楊清風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便妥協:“那行吧,等依依醒了我再過去。”
這話才落地呢,就有護士激動地跑過來:“霍先生,您的太太醒過來了!”
嗯???!!!什麼!
聞言,霍少霆都顧不上楊清風,拔腿就往夏依依那邊跑。
剛被按下去的楊清風也不甘示弱,掙扎着起身對護士吼:“快!快快!我也要過去!給我弄個輪椅!我現在也要去看看。”
這身殘志堅的革命烈士模樣,把接完電話走進來的楊業都嚇了一跳:“您這是,哪出啊?”
“哎呀,爸,別瞎愣着了,快點給我找個輪椅啊!”給楊清風急得。
雖然不知道他要去幹嘛,但是楊業是個慈祥的老父親,立刻就讓手下安排了最舒適的輪椅過來,把楊小少爺退到了夏依依的病房。
醫生說的七十二小時內,事實上只過去了一夜,說明夏依依的身體素質還是可以的。
楊清風過來的時候病房裡的醫護人員正在進行檢查,霍少霆在旁邊跟個操心的老父親,時刻關注着夏依依的神態表情,動一下就問醫生:“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難受不舒服?”
夏依依看起來還有些恍惚,也不回答也不給反應,就只是看着霍少霆,像在確認什麼。
好不容易等檢查完了,楊清風這才進去,“咱們這,也算是革命友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