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大家都愣住了!財務部的經理低着頭不敢看,他這下闖大禍了。惹了誰不好,偏偏惹了風沐霖的女友。啊,沒命了!
“董事長夫人好!”齊刷刷地一聲,讓冷憂雨心裡很不是滋味。
怎麼又成夫人了?她什麼時候要當他夫人了?算她倒黴,碰上風沐霖這樣的人!
“風沐霖。你別太過分!”冷憂雨怒瞪了他一眼,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很不給風沐霖面子地走出去了。
風沐霖看着冷憂雨傲然離去的背影,冰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憂鬱。心裡的嫉妒和惱怒之花此時正在爲她盛開着。
她不知道,當他看見她和那個男生在一起的時候,他有多難受。她更不知道,雖然只是一張照片,就足以挑戰風沐霖的極限!
冷憂雨悶悶不樂地站在公交車站牌邊等着車。眼裡蒙上一層迷惘……她現在的心緒早已不知道飄向哪裡去了,想個木偶人一樣呆站着。
該來的54路車已經到站了,可是冷憂雨始終呆呆地站着。她根本不知道她現在應該上車!
車飛揚着塵土駛遠了,冷憂雨這才後知後覺地往車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想追,可是已經遠了!她最怕等車了,可今天因爲她的出神,錯過了一輛。
“年輕人!”一位飽經滄桑老婆婆走到冷憂雨身邊,用她那乾涸的嗓音和藹地說。
“嗯?”冷憂雨輕輕應了一句,看着老婆婆。眼角深深的皺紋彷彿在訴說着她年輕時的故事。完美卻有一點殘缺的輪廓,似乎可以看出老婆婆年輕時姣好的面龐。
老婆婆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隨後,她卻嘆了一口氣。
冷憂雨不解地望着她,好端端的,嘆什麼氣?該不會她想要和自己說關於她以前的事情吧?不要啊,她最討厭聽別人跟她講以前的什麼什麼事了。想到這,她的心不禁抽搐了一下。
“呵呵。不用怕!我只是想勸告你一句:看見剛纔那輛車了吧?”老婆婆眼角又重新帶着笑意,恍若一潭深水,望不見底。
冷憂雨微微點了點頭,要不是出於禮貌,她肯定扭頭就走。說實在的,她不喜歡跟陌生人說話!連站的那麼近都彆扭了,更何況是談論?
“你等車等了這麼長時間,可它等你的時間……卻是有限的!”
說完,老婆婆步履蹣跚地扶着柺杖走開了。最後那句話讓冷憂雨陷入了沉思。她不明白,老婆婆到底想告訴她什麼。算了,就當做耳邊風吧!
於是,冷憂雨就把這句話拋在腦後了……
當她臨近自己家樓下時,也許她已經知悉了。有人!而且在等她。
果然,不出五米,就看見一男子幽靈般似的飄來了。
“憂雨!”如楚風拂面般柔和的嗓音衝擊着冷憂雨的心臟。
冷憂雨看着眼前的韓翌燁,他看起來精神好多了呢。想起來,也有幾天沒見了吧。
“巧啊!”冷憂雨面部表情沒有多大變化,不過聲音總算有了一點起伏。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冷憂雨突然開口,打破了僵局,“對了,你怎麼會在這?”
“噢。我今天從霜那得知你搬家了。”韓翌燁的眼裡始終深情款款。
冷憂雨霎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自己搬個家都這麼興師動衆。怎麼那麼多人知道了呀?
“別調情了。冰塊,不會請我們上樓坐坐嗎?”突然,元霜翊從韓翌燁身後冒了出來。
冷憂雨莫名其妙地看着元霜翊。這人有點眼熟啊,可是她怎麼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了呢?
“哦!”冷憂雨冷冷地迴應了一聲。她沒有問他是誰。就算知道了他是誰又如何?不關她的事!
她把他們領到了家門口。拿出鑰匙,插入鑰匙孔,一扭。好像預示着接下來有什麼事要發生!
“我的天!”元霜翊在心裡吶喊了一聲。有沒有搞錯啊?好好的城堡不住,搬到這個才幾十平米的小房子!確切的說,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地上那孤零零的瑜伽墊!
元霜翊差點就暈過去了,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小的房子呢。韓翌燁雖然也在心裡感嘆了一下不可思議,可更多的是心疼。這個女孩,他一定要好好疼惜她。他絕對不會讓她吃苦的。
“隨便坐吧!”冷憂雨十分自然地走了進去。
元霜翊越來越佩服她了。她的身份也應該算高貴的吧,可是她居然能在這種地方住下。她真的與那些千金很不同呢。
不過,坐哪啊?那個小小的瑜伽墊嗎?呃……還是算了吧!
“燁,我出去一下!”元霜翊收回了剛跨進去的腳,往樓下奔去。
冷憂雨在心裡苦笑了兩聲。呵呵,她就知道他們這些貴族家的孩子是忍受不了這個地方的!一開始她也忍受不了,不過待一會兒就習慣了。只要不去想以前自己住的怎麼怎麼好就可以了。
“最近還好吧?”韓翌燁沒有坐下,一直站立着,修長的身子,溫柔的臉,勾人心絃。
冷憂雨重重地點了點頭。最近有些詞窮,她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唉!”韓翌燁喟嘆了一口氣,透過空氣,從他的眼裡,她第一次看見他的眼裡飽含着濃濃的哀愁。
冷憂雨身子微微動了動,若有所思地問:“怎麼了?”
韓翌燁憂心忡忡地看着冷憂雨,“你就想一直這樣下去麼?想個孤兒一樣?……”
冷憂雨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真的要像一個孤兒一樣嗎?其實她也不想,可她偏偏就是孤兒。一個有父有母有姐姐的孤兒,真是好笑。
“無所謂了!”冷憂雨垂下眼簾,不想讓韓翌燁看出自己內心的傷感。
其實她一直都是這樣的,把所有的苦痛都藏在心裡。韓翌燁從在粉紅色的雪天裡見到她時,就看出了她的隱忍,她的倔強。
所以他從來不過問她的心事,因爲他深知,即使問了,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過這一次,他不願意再保持沉默了。
“你知道自閉症嗎?”韓翌燁深吸了一口氣,如玻璃般透明的目光投向冷憂雨的側臉。
冷憂雨顯然是被問住了,一言不發,那表情似乎在探索。
韓翌燁似乎很滿意冷憂雨的反應,又繼續說:“你僅有的目的,只是想讓自己快樂,讓自己幸福而已。”
冷憂雨不明白地看着韓翌燁,她是這麼想過,可是她辦不到。
韓翌燁的脣角突然露出一抹苦澀的笑,繼續道:“你知道你爲什麼不能快樂嗎?”
冷憂雨的眼神深沉了幾分,可還是疑惑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