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的聲音如同一根羽毛輕拂過顧皖皖的心,癢癢的。顧皖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皖皖?”
蕭清欲去牽她的手,顧皖皖下意識躲開了。
顧皖皖頓了頓,收拾了一下心情纔開口,“蕭清,我們倆認識好多年了吧,大概從我記事起,我們就已經在一起玩了。
這十幾年時間,正常人都會依賴對方,可依賴不是喜歡,喜歡也並不一定是適合。
我還是希望你能想清楚,我也想清楚。畢竟十幾年的友誼不容易。”
顧皖皖朱脣一張一合,着重強調了“友誼”二字。
他這是又被拒絕了吧,蕭清苦澀的笑了笑。
顧皖皖剛纔很想頭腦一熱答應他,但話語真正到了嘴邊,她想的都是如何婉拒,來保持他們這段關係。
“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蕭清感覺到懷裡的女孩被涼風吹得瑟瑟發抖,他甚至連難過的時間都沒留給自己,把西裝輕輕的套在顧皖皖身上,將人打橫抱入車裡。
一路上,蕭清將車開得極慢,也許是因爲車裡的空調開的太大,車廂裡的氣氛有些上升,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說話。
車剛停下,顧皖皖就如同解脫了一般,慌不擇路的下車往家裡走。
“那我先走了,拜拜!”
顧皖皖走的時候還沒忘記和蕭清說再見。
“皖皖--”蕭清喊住她,“我有點餓,晚上沒吃飯,不介意陪我吃個宵夜吧?”
顧皖皖的腳步頓了頓,突然想起自己給蕭清打電話求救的時候,好像確實是飯點。
“咕嚕咕嚕~”
顧皖皖的肚子又適時的打起鼓來。
她確實感覺自己也餓了,晚餐吃的那點打了場架,早就消化完了。
“那好吧,爲了答謝你幫我打掃戰場,我請你吃飯。”
提到吃的,顧皖皖語氣上揚,開心極了。
蕭清看着顧皖皖少見的孩子氣的樣子,眼裡的憂傷被寵溺取而代之。
“后街有一條小吃街,全都是吃的,可好吃了。正好我也好久沒吃了。”
顧皖皖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着,一邊走,還一邊介紹着。
“老闆,來兩份章魚小丸子。”
顧皖皖帶着蕭清輕車熟路的去了常去的攤位。
攤主明顯和顧皖皖很熟,看到是她來了,一邊往鍋裡放着食材,一邊抽空擡起頭問她,“又來了啊。欸,這是你男朋友嗎?”
蕭清搶先開口,“我現在是她朋友,不過以後會成爲她男朋友。”
顧皖皖有些失笑,以前的蕭清口口聲聲嫌棄她,可會想到自己現在這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兩人的樣貌站在小攤前惹眼得緊,不時有路人頻頻朝他們看來。
顧皖皖趕緊從隨身的包裡取出口罩戴上,順手塞給了蕭清一個:“你也戴上,這可能就是長得太好看了的煩惱。”
蕭清拿着印着可愛兔子的口罩擺了擺手,“這不符合我的人設吧,有沒有別的?”
顧皖皖雙手一攤,“沒有了,這兔子多可愛呀,你還嫌棄他,我帶的不也是這種,難道不好看嗎?”
蕭清不知想到什麼,勾了勾脣,那這樣他們倆戴一樣的口罩,算不算情侶口罩了。
可以說,蕭清已經在腦補中度過了和顧皖皖的一生。
兩人沿着小吃街吃了好久,最後摸着圓滾滾的肚子,站到江邊吹風。
涼爽的風裹挾着鹹鹹的海水,顧皖皖和蕭清一人一瓶汽水,坐在欄杆邊聊天,就像小時候一樣。
“皖皖,當年的事我可以給你解釋的。”
蕭清說着,半瓶汽水下了肚。
“我知道,我沒有怪你,你有你的苦衷。只是當年的事過去了好久,你現在突然出現在我的生活中,說喜歡我,我真的接受不了。”
畢竟兩人之間的關係,說是像朋友,不如說更像親人,十幾年的朝夕相處,兩個人從小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
蕭清看着她爲難的神色,謂嘆了口氣,“是我着急了。你現在不相信我對你的心不要緊,我還有很長的時間向你證明。”
“只是,”蕭清漾出一抹無奈的笑,“你之前說,讓我好好考慮自己對你到底是不是喜歡。
如果有一天我告訴你,我就是喜歡上了你,很喜歡的那種,非你不娶,你會不會接受?”
顧皖皖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擡起頭迎接他熱切的目光。
“只做朋友不好嗎?做戀人未免太短暫,朋友的關係可以保持永恆,戀人的關係稍縱即逝。”
蕭清失神的笑了笑,“你對除秦知銘以外的人,還真是狠心。”
蕭清知道,顧皖皖只是怕在一起之後,萬一對方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個人,在分開的時候,可能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可是,他從來就不想只當她的朋友。
他有些心煩意亂,秦知銘好像在顧皖皖這永遠是例外,和他做朋友,卻和秦知銘做情侶。
所以就像別人說的那樣,青梅竹馬終究抵不過天降嗎?
蕭清知道,自己不應該自討沒趣的去吃過期的醋,可是心裡就是忍不住會去想。
只要一想到他們相處的細節,想到顧皖皖會依偎在他的懷裡,說好喜歡他,想到秦知銘會抱着她,會吻她,甚至做一些更過分的事,蕭清就嫉妒的發狂。
在國外的時候,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儘快回國見顧皖皖,而那個時候,顧皖皖早已和別的男人談情說愛,將他拋之腦後了。
蕭清一想到這些,就恨不得把顧皖皖掐死。
可他又捨不得,蕭清連看到她皺一下眉頭都不忍心,恨不得把全世界捧到她面前,又怎麼捨得傷害她呢。
在這場名爲愛情的戰役裡,他敗了,敗得一塌糊塗。
爲她,他甘願俯首稱臣。
蕭清偏頭,卻看到顧皖皖的睡顏,不知什麼時候,她早已閉上眼睛,與周公下棋去了。
蕭清所有的難過和憂愁都煙消雲散了,他將人公主抱起來,往顧皖皖的家裡走去。
顧皖皖的家裡是密碼鎖,蕭清在門口試了幾次,才終於顯示密碼正確。
蕭清將她抱到牀上裡放下,顧皖皖卻抱着他的脖子不鬆手,嘴脣碰到他堅硬的下顎。
蕭清只感覺她的脣溫熱又柔軟,喉結滾了滾,閉上眼吻着她的嘴角,一如當年的吻滾燙,而又讓他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