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刀劍無爭

龍門大鏢局。

李苟淡端着一杯茶慢慢的在品嚐,他的姿勢還真有點人模狗樣的。

霍胖子興致勃勃的走進了龍門大鏢局,早已有人將他的到來告知了李苟淡。望着這結義兄弟的到來,李苟淡忙放下手中的茶去迎接他。

霍胖子一見面就道:“苟淡大哥,我已經見到斧哥了,他真的像你說的一樣很屌。”

李苟淡道:“小胖,現在你知道了吧,跟着斧哥混那是多麼的牛。”

霍胖子道:“那是當然的,斧哥是誰?那可是笑面斧。”

李苟淡道:“你不是在江城打探消息的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霍胖子道:“還不是因爲斧哥,他太神了,一手鬼影閃,傲視一切。就有很多的江湖豪客要加入我們龍幫。”

李苟淡道:“那當時他是不是很酷。”

霍胖子道:“那還用說,簡直酷斃了。”

李苟淡嘆道:“哎,只可惜我沒有見到。”

霍胖子道:“苟淡大哥,我們還是先去''龍幫''幫忙吧,那裡可有得忙的。”

的確,龍幫現在是很忙。一個剛成立幾天的幫派,它竟然如此的崛起,這真是江湖中從未有過的事。

這幾天冷千愁他們可忙死了,每天前來加入幫派的人就有得他們忙的。

歌舒鳳她們也早早的回到了洛陽,望着冷千愁他們忙得不可開交的樣子,她們又怎麼能袖手旁觀。

陸三元是今天才來龍幫的,他是霍胖子帶來的。當他看到歌舒鳳她們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呆了。尤其是跟在歌舒鳳身邊的那個李小夜,她幾乎是世間最完美的結合。陸三元是形容不了她的美,但他卻能欣賞。

這根本就是讓人着迷的美人,可是卻又讓人覺得她是那樣的神聖不可侵犯。

陸三元是一個很會說話的人,他走了上前去,道:“這不是歌舒女俠嗎?”

歌舒鳳望了他一眼,道:“你認識我。”

陸三元道:“梅花宮的大宮主誰人不認識。”

歌舒鳳笑道:“你小子到是說了一句人話。”

陸三元道:“她們是……”

歌舒鳳道:“怎麼,難道你是看上她們了。”

陸三元道:“不敢,就是問問而已,因爲她們太美了。”

歌舒鳳道:“難道我不美。”

陸三元道:“美,誰敢說你不美,我陸三元第一個揍他。”

歌舒鳳道:“人家可都是名花有主了,你小子就別費心了。”

陸三元道:“都有了啊?”

歌舒鳳道:“那當然了,現在就我沒有,你看我成嗎?要不你就從了我。”

陸三元轉身就跑,道:“歌舒女俠你就饒了我吧,我走了。”

歌舒鳳是誰?那可是梅花宮的大宮主,他陸三元可沒那麼大的膽子從了她。

望着陸三元離去的背影,歌舒鳳道:“跑什麼跑,我又不是會吃人。”

這一場面直惹得安可兒發笑,就連李小夜都不禁露出了難得的微笑。

安可兒道:“鳳姐姐,他怎麼就跑了,多沒意思啊。”

歌舒鳳道:“怕我吃了他唄。”

安可兒道:“你又不是母老虎。”

歌舒鳳道:“什麼母老虎,有怎麼漂亮的母老虎嗎?”

安可兒道:“這到也是。”

李小夜道:“也不知道那破斧子現在怎麼樣了,真是讓人擔心。”她的這一句話一說出口來,歌舒鳳不禁沉默了,她可不想笑面斧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就像他的親弟弟一樣,他可是她唯一的親人。

在她八歲那年,她那所謂的爹殺死了她的孃親。那衣冠禽獸的歐陽紹華,總有一天,她一定要殺了他。

這麼多年了,她是跟着笑面斧與大叔一同生活的。大叔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只聽他有時叫自己歌舒自我。

歌舒鳳這名字也是大叔給她取的。

雖然不知道是爲什麼,但她總覺得大叔是那樣的親切,他就像一個慈祥的父親,他的關懷真的好溫暖。有好久都沒有去看大叔了,也不知道他過得可好。

也不知道大叔是怎麼想的,他竟然讓小斧子出來混起了江湖。這對小斧子來說也不知道是好呢,還是不好。

安可兒道:“小夜妹妹,如果笑面斧他最終選擇的不是你,你會怎麼做?”

李小夜道:“我尊重他的選擇。但我是不會放棄的,我不相信我比不上她卓瑗瑗。”說這話的時候,李小夜可是充滿信心的,她要爲她的幸福去努力爭取。

歌舒鳳道:“我要是他,我兩個都要了。反正多一個也不多,少一個也不少。”

安可兒呵呵一笑,道:“鳳姐姐,要不我們也這樣。呵呵”

歌舒鳳急道:“滾,我纔不幹呢,誰稀罕你家帥無極呢。”

這時安可兒的臉紅了,他道:“他纔不是我家的呢。”她的聲音明顯的有一些不對勁了。

歌舒鳳可不是傻子,她道:“那你敢發誓嗎?”

安可兒道:“我……”

歌舒鳳道:“不敢了吧,還敢說不是你家的。”

安可兒的臉更紅了,她轉身就跑了。道:“我不跟你說了。”她的樣子直讓歌舒鳳笑彎了腰,倒是李小夜,她覺得這安可兒也太膽子了。不就是喜歡一個人嗎,這有什麼好臉紅的。

江城。

夜已來臨。

中秋,月圓。

今夕的月確實很圓,很亮。

長街兩旁佈滿了無數的花燈。一對對的情侶在大街上走來走去,那樣子好令人羨慕。

這是一個望家團圓的日子,這就是人們所說的中秋。

笑面斧也知道現在就是中秋節的晚上。但他更知道這是他與刀神藍一風的決戰之期,他終於還是走進了那讓人敬仰的“藍筆山莊。”

庭院裡,藍一風獨自一人站在那裡。他的手裡握着他的刀,望着這走進來的笑面斧。他微微說了幾個字:“你終於來了。”

笑面斧道:“是的,我來了。”

藍一風很威武,他的一舉一動都是一代宗師的風範。笑面斧見過的人中,除了大叔和他的朋友之外。這藍一風可算得上是一個人物了,他不愧是刀中之神,他的那一股氣勢笑面斧只能承認自己不及。他的刀,那是一柄如月鉤的彎刀。

藍一風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挑戰你嗎?”

笑面斧道:“不知道,但我也不想知道。”

藍一風道:“你看我這藍筆山莊怎麼樣?”

笑面斧道:“這山莊很大,同時也令人很敬仰,那可以說是神聖的。”

藍一風道:“我有一個女兒,她叫了紫芊,她是我一手帶大的。她孃親去世的早,所以我很疼她,也就是因爲這樣,她從小就很調皮,現在她恐怕又偷着出去玩了。”

笑面斧道:“中秋之夜,江城一定很熱鬧,女孩子都喜歡去玩的。”

藍一風道:“現在她已經長大了,我也管不了她了。”

笑面斧道:“那你可以找人管。”

藍一風道:“沒有人能管得了她。”

笑面斧道:“哦。”

藍一風道:“如果將來你遇到她,你就會知道,她真的很調皮。”

笑面斧心道:“調皮,她能有卓瑗瑗調皮嗎?”在笑面斧看來,卓瑗瑗那是相當的調皮的。她不僅調皮,而且膽大。笑面斧幾乎都很佩服她。

藍一風接着道:“我知道我爲什麼要跟你說這麼多嗎?”

笑面斧道:“不知道。”他的確是不知道。

藍一風道:“我說了這麼多,是因爲我不能敗。”

笑面斧道:“你怕吧給我?”

藍一風道:“我敗了,我的一切就完了。我不想讓我的女兒失望。”

笑面斧道:“那你爲什麼還要挑戰我?”

藍一風道:“因爲我是刀神,如果刀神不去接受更高的挑戰,那他又怎麼能成爲刀神。武林中人又爲何的如此敬仰他。”

笑面斧道:“我明白了,原來做刀神真的不容易,刀神的擔子也太重了。”

藍一風道:“這就是一個江湖人的苦楚。”

笑面斧道:“你的苦楚我明白,但我同樣也不能敗。”

藍一風道:“看來我們註定是要有一個人敗的。”

笑面斧握緊了手中短劍,他沒有言語。藍一風說的沒錯,他兩註定是要有一個人敗的,不是他就是藍一風。

他們都不想敗,可是誰又想敗呢?

藍一風也握緊了他的刀,他們兩個就這樣的對視着。需久,他們都沒有說一句話,月光下,他們彷彿像呆子一樣的傻站着。

藍一風看不出他有什麼弱點,因爲他太沉着,這是他遇到的對手中從未有過的,他沒有把握勝他。

笑面斧也一樣,他也看不出藍一風有什麼弱點。藍一風不動,他也只有不動。

他陣微風拂過,笑面斧咳嗽了一聲,道:“出刀吧,讓我們結束這一戰。”

藍一風凝視着笑面斧,道:“你說我們是不是很傻,別人現在都在玩,而我們卻在決鬥,這是不是有點辜負了這中秋之夜。”

笑面斧道:“是的,我們都很傻,但我們都沒有選擇。”

“誰說你們沒有選擇的。”這聲音如雷貫耳,他們兩人同時一驚。誰在這時敢來打擾他們的決戰,難得他不知道這裡是“藍筆山莊,”這人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就在這一刻,兩個半百的老人從天空中降落下來。這是多麼絕的輕功,藍一風都自嘆不如,這兩人是誰?藍一風從未見過。

這兩人一個揹着一柄龍紋古劍,一個手持一支毛筆。

不用說,他們就是歌舒自我與李無思了。歌舒自我自然就是自吾先生,只是沒人知道他是自吾而已,除了李無思之外,就連笑面斧也是不知道的。因爲那是他的另外一個名字。

笑面斧開口叫道:“大叔,你們怎麼來了。”

自吾道:“小斧子,我問你,你現在有把握戰勝藍莊莊嗎?”

笑面斧道:“沒有。”

自吾又道:“那藍莊主呢?”

藍一風道:“老實說,我也沒有把握戰勝他。”

李無思道:“那有沒有人敢到藍筆山莊來觀戰。”

藍一風道:“放眼天下,除了二位我想不到還有什麼人。”

自吾道:“那麼江湖自然沒有人知道你們的決戰結果如何。”

藍一風道:“如果我們都沒有死、我們都沒有說出去,那自然就沒有人會知道。”

李無思道:“你們都不想敗,也不能敗,那你們爲何不止戈爲武。”

笑面斧道:“止戈爲武?”

自吾道:“要想不敗,只有刀劍無爭。”

藍一風道:“我明白了,我們這一戰既然不能敗,那我們只有不爭。只有不爭,纔有不敗。”

自吾道:“刀劍一笑泯恩仇,與世無爭兩相親。”

笑面斧道:“我也明白了。”

是的,他們都明白了,因爲他們都傷不起,敗不起。

李無思道:“明白就好,現在你是不是該回洛陽了?”

笑面斧道:“是的。”

他是該回洛陽了,這可是他答應過冷千愁他們的。既然他和藍一風的決戰結束了,那他自然是要回洛陽的了。

李無思道:“那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

笑面斧道:“什麼事。”

李無思道:“我想拜託你多照顧一下李小夜這個姑娘。”

笑面斧道:“我照顧她。”

李無思道:“對,因爲她是我的女兒。我就是當年的那個浪子游俠李無思,現在我不便照顧她,所以就只有拜託你了。不過我不想她知道我現在的存在,這還望你不要告訴她。”

笑面斧愣住了,就連藍一風也吃了一驚。

原來大叔的朋友竟然是李小夜的父親,這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既然他是大叔的朋友,他也就只好答應了。

笑面斧道:“我會照顧她的。”

李無思道:“那我就先代她謝謝你了。”

笑面斧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自吾道:“那你就先回去吧,我們還要事找藍莊主商量。”

笑面斧道:“好的,大叔。”他是那樣的尊敬他的大叔,這幾乎已經是他最親的人了,他不尊敬他那他尊敬誰呢?

自吾道:“去吧,等那天有空了,帶着你鳳姐姐回家一趟,我給你們做好吃的。”他是那樣的慈祥,直讓人覺得是那麼的溫暖。

笑面斧應了一聲,道:“嗯,我會的。只是今天沒有見到藍莊主的刀,這不免有些遺憾。”

藍一風道:“總有一天,我的刀會讓你看到的。”

笑面斧道:“刀劍一笑泯恩仇,與世無爭兩相親。藍莊主,我等着你的那一刀。”說着他轉身走出了藍筆山莊的大門。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彷彿他不曾來過一樣。

庭院裡就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李無思道:“你們這一戰雖未戰,但江湖上必然是衆語紛紛。”

自吾道:“給江湖一個謎一般的決戰,這何嘗不是一個傳奇。”

藍一風道:“淡泊名利,刀劍無爭。看來也只有二位如此的看得開了。”

自吾道:“藍莊主,你知道我們爲什麼要阻止你們這一戰嗎?”

藍一風道:“不知道,但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都想明白了。”

對,要想不敗,只有不爭。

刀劍無爭。

自吾笑了,李無思亦也笑了。

如果不是他們偏偏聽到了孤獨雁與卓瑗瑗的談話,如果他們不知道卓殺打傷了笑面斧,他們也許是不會阻止的。

但這說出來已經不重要了,因爲藍一風已經不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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