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有輕功,腳程快,很快便找了人來,順便還擡來了一副擔架。而此時,葉丁香也在葉青的幫助下,穿戴整齊了。之前的凌亂樣,全都不復存在。
村裡人大多都是樸實的,雖然不太喜歡做作的葉丁香,但見她腿上身上全是血,又聽葉青的口吻像是流產了。大夥兒都很擔心,七嘴八舌的將她擡到擔架上,儘量保持平穩的將她擡走。
一起趕來的婦人或許是深有同感,皺着眉搖頭,安慰了葉丁香幾句,才試探性的問道:“香丫頭,你一個人怎麼跑到這竹林裡來了?哎,你還年輕,若是真保不住,以後還會有的。”流了這麼多血,怕是保不住了!
葉丁香咬着牙半響沒說話,下脣都被咬破了她也渾然不在意。她恨死了無情無義的謝嘉華,恨死了始作俑者葉青,她恨所有的人,恨透了所有的人!
“香丫頭,你別怕,已經有人去幫你請大夫去了。我們現在送你回孃家,你若是想哭,就哭出來吧,憋着難受。”婦人見她久久不說話,又是好一陣安慰!
葉青跟在幾人身後,送他們送到小橋邊便停住不走了。反正有人送葉丁香回去,她就沒必要再去趟渾水了。
“青青,你不跟上去瞧瞧?”
“不去了,反正我沒碰她一下,她要栽贓我也沒轍。”葉青在心裡把能想到的都分析了一遍,然後才又道:“但她若是不要臉的把野戰的事說出來,然後再來栽贓我,那時候再視情況而定。走吧,咱們該回去了!”
無言勾脣一笑,羨煞萬千芳華,拍了拍她的肩膀,便拉着她往回走。
熊一帆望着二人離去的背影,咬咬牙,雙手都捏成了拳頭。他剛剛就不該猶豫,就應該一拳砸他臉上的。這混蛋,把他的心上人搶了,而他的心上人卻成了他的乾妹妹!
將來,他還是無言這混蛋的幹舅子,他的個神啊,老天爲什麼要這麼折磨他?
三人回到葉家時,飯桌上的菜已經撤了,於淼他們也已經告辭離開。而院子裡,石桌旁,葉平榮陪着熊傑正說着什麼好笑的事,兩人都笑出了聲。
熊傑看到熊一帆,笑意微微一頓,沉下眼眸瞪了他一眼,便作罷。然後看向葉青道:“青丫頭,還是你有法子,能把你這幹大哥給找回來。”
“他本來就沒走遠,不過是出去透透氣而已,怎麼可能不好找?”葉青一席漂亮話,既說清了熊一帆的去處,又保全了彼此的顏面。即使大家心知肚明,可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全套的!
“好好好,我今天來的目的也達到了,酒樓事多,我這就告辭啦!”熊傑說完便起身,對着葉平榮拱了拱手。
葉平榮臉色不變,從容大氣的起身回禮,兩人說着客氣話,“既是如此,我也不強留了。您若是有空,隨時歡迎****做客!”
“青丫頭,你要記得進城來看義父啊,你自己的生意可不能偷懶啊!”
“知道了,我再過幾天就來!”
“好,一言爲定!”
熊傑要走,熊一帆心裡不痛快也不可能厚着臉皮留下來。他看了一眼葉青,又狠狠的瞪了一眼無言,這纔不情不願的跟着熊傑走了,一步三回頭,看的無言頻頻皺眉!
這貨,還真是個麻煩!
外人都離開了,葉青也沒了顧忌,便把大夥兒召集起來,把謝嘉華致使葉丁香流產的事說了一遍,並重複葉丁香被趕出了謝家。當然,她把竹林裡酣戰的情節自動省略掉了,用了一句“碰巧聽見”。於是,這事兒便成了兩人因不可知的原因爭吵,最後沒了孩子!
許氏和張秀聽的一陣心悸,謝嘉華這男人真是一個渣,竟然對一個孕婦拳打腳踢。若是他故意的,這輩子活該他斷子絕孫!
婆媳倆不過是義憤填膺的詛咒,誰知沒過多久事情真的成爲了現實!
“青青,你沒碰她吧?”
“沒,我和熊一帆幹看着,等無言找來了人,把她接走之後,我們便回來了!”
“那就好,那就好!”
許氏聽見葉青的話,心裡放鬆了不少。幸好沒碰,反正與老葉家的人都少有來往最好,省的稍不留神便被人陷害了說不定。那一家豺狼虎豹,能離多遠是多遠!
“真是可憐,孩子沒了,又被夫家趕了出來,這輩子怕是完了!”張秀雖然痛恨葉丁香,可到底婦人之仁,聽見她遭遇這麼慘,又不禁動了惻隱之心。
一個做母親的,最大的悲哀就是沒了孩子,又被休棄出門。男人是女人的天,沒了孩子,沒了男人,天都塌了,這輩子可不就是完了嗎?
“大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可別同情別人,傷了自個兒身體!”
張秀“噗”的便笑了,輕輕的拍了拍未睡熟的女兒,然後才又道:“我不過是感嘆罷了,像她這麼歹毒的人,落到今天這下場,實在是活該。我可不會因同情她,傷了自己的身體呢!”
“那就好!”
葉駿北在一旁聽着,一直默不作聲,但心裡卻是樂開了。坑害自己妹妹的人終於得了現世報,這消息,怎麼聽怎麼讓人舒坦!今天,果然是一個好日子啊!
葉家的人唯有葉平榮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也沒插一句話。沉默了半響後,才長嘆了一口氣,吩咐許氏道:“月娘,你一會兒去打聽打聽消息。若丁香真是流產了,你就帶一隻母雞,提些雞蛋去看看她,也算是叔叔嬸嬸的一番心意。”
許氏挑眉看了葉平榮一眼,但很快便明白了丈夫的意思,輕輕的點了點頭,應道:“知道了,我過一會兒便去村裡轉轉。”若非掛着葉家這個名,她是不願意勞心勞肺的提着東西去關心葉丁香的。
“爹,她是自作自受,現世報,我們去看她做什麼?再說了,二伯二伯孃肯定不會高興我們去的。”畢竟,家醜不外揚,對於老葉家的人而言,他們家這些人就是外人!
葉平榮聞言,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理也沒理他,重重的放下茶碗便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