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盯着他看了眼,仰頭飲盡杯中酒,待他離開片刻後,才隨意的扯了個理由,便得到皇帝的應予,提前離開了席位。
鳳景塵看着他離去的身影,嘴角浮起一層若有若無的笑意,待前來敬酒寒暄的大臣們都回到座位後,便藉口自己有點微醺,想要先去歇息下。皇帝當然瞧出他們三兄弟間的貓膩,倒是沒多說什麼,還關切的朝着旁邊的太監吩咐道:“好生扶着大皇子去歇息,要有什麼疏忽,朕唯你們是問。”
皇帝此話一出,倒是讓不少人產生疑惑,剛剛七皇子離開的時候皇上可什麼都沒有說,從皇上的眉宇間還能看到些許的不悅。現在皇帝對待大皇子如此溫柔關懷,難道說皇帝心中已有太子人選?
七皇子黨臣子深深覺着有點奇怪,陛下的心如海底針一般,怎麼可能輕易在旁人面前展現出對待某位皇子的好感,難道皇帝此舉是故意的?若不是七皇子早給他們交代過,他們怕是按耐不住了吧。
如此一來,大皇子黨羽士氣高漲,大概都認爲自己做了正確的決定,心中更加堅定了要追隨大皇子的心。
唯有鳳景行跟小王爺默不作聲的瞧着眼前的一切,遙遙相望一眼,很快又錯開視線,倒是沒有人瞧見他們倆的‘怪異’。
遠離宴會的喧囂後,鳳景御一人踱步到御花園中,獨自欣賞着園中夜景,腦中不禁浮現出不少小時候的場景來,那時候大家都還是孩童,腦中還未有那麼多的謀劃,彼此間也算真誠相待,哪裡像是現在,親兄弟間說話都暗藏殺機,稍有不慎就會被對方抓住把柄。
想想還是年少時候的好,無憂無慮的活着,多麼的瀟灑自在啊!
“小時候咱們常常在此玩耍,那時候的記憶是最美好的。”鳳景行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低沉着聲音說着話,沒聽見鳳景御的回話,他又是接着說道:“還記得有次,易簡不慎掉落在湖中,那時的你還不會游泳,慌亂的扯着宮人的衣角,指揮着他們救人,生怕易簡就此淹死在湖裡面,那時候我便知道,你是個重義氣的人。”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再提已經毫無意義,皇兄想要說什麼還是直接說吧。”沒等他回憶完那件事情,鳳景御便有點不耐的開口打斷了他,對於小時候的事情還是該讓它留在記憶中,畢竟現在早已物是人非。
知曉他們間已經無法再像從前那般相處,鳳景塵微微嘆了口氣,道:“我本意並非如此,並不像與你爲敵”
“可是你該知道,即便你原本的目標是四皇兄,可你從未想過我的存在,更未想過我的感受。你的確未將我當做敵人,可是你的所作所爲早已將我化爲敵人的行列。”鳳景御闔上雙眼,回想起他回京以來發生的事情,不禁心寒。
鳳景塵突然愣住了,他所說的的確是事實,他雖從開始就沒把他當成敵人,但也沒將他當成朋友
“皇兄,不論你想要做些什麼,我只想奉勸你一句,收手吧。”多餘的話鳳景御並不想說,因爲他知道多說無益。
鳳景塵幽幽的笑了笑,四目相對時說着:“我隱忍多年,好不容易回到京都,我爲何要收手?那些本該就是屬於我的,這些年被鳳景行霸佔着,我不過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我何錯之有?”
當年若不是鳳景行從中作梗,他哪裡會離開京城,又哪裡會落得個毀容的下場?他現在所做的事情都是正確的,他僅僅是想要拿回屬自己的東西,他並沒有什麼錯,錯的是鳳景行!
“當年的事情的確是四皇兄的錯,可他已經得到懲罰,這些年明裡暗裡父皇都已經懲罰過他,你爲何不明白?”
或許旁人都以爲皇帝是偏心的,可鳳景御明白,皇帝不僅僅疼愛自己,也照樣疼愛皇兄他們,當年的事情臭老頭本就知曉內幕,所以這些年鳳景行纔會如此,時而得到獎賞,時而得到懲罰,其實皆因爲鳳景塵。
這些事情其他人可能不知,他卻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原本不想要提這些,今晚卻實在沒有忍住。
“呵呵,我倒是忘記了,不管如何你們倆身體裡面都流着同樣的血脈,怎麼會幫着我呢?”鳳景塵陷在自己的世界裡面,壓根兒就聽不進其他人的聲音,想到什麼便說的什麼,絲毫沒有顧慮到鳳景御的感受。
聽他如此一說,鳳景御倒是沒有繼續說下去,神情淡漠的回道:“隨你怎麼想吧。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勸告你,皇兄還是好自爲之吧。若你再癡迷不悟,我只能跟你說句抱歉。”
臨走的時候,鳳景御還不忘提醒他,“皇兄,你最好別在打我身邊人的主意,否則後果可就不是你能控制和預想的了。”
原本藉口離開的七皇子再次出現在宴會上,惹得後面的女眷不由驚呼,更有不矜持者已激動的站起來,若不是身旁的侍女拉着,怕早已衝向鳳景御了吧
看着他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內,鳳景行眼神默了默,低聲跟着身旁的隨從說了兩句話,便見着隨從悄悄的離去,鳳景御被大臣們絆住腳,倒是沒瞧見他們的一舉一動。
遠遠看着他的神情好像有些不對勁,葉青隱隱的有點擔憂,跟着胖主廚說了聲要去如廁,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隱在暗中的白青給揪了出來,詢問着剛剛發生在鳳景御身上的事情。
“葉姑娘,你就別爲難我了,我是真不知道,剛剛是鴻鳴跟着主子的,我一直守在這裡沒有離開半步啊!”
她纔不相信白青的鬼話,只當他是故意瞞着自己的,想了想出聲威脅道:“我可聽說你到現在都躲着於叔呢,剛巧於叔前兩天拜託了我件事情”
“葉姑娘,就算你今天拿我生命威脅我,我也說不出你想要的答案,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盯着他看了好半晌,她才勉強相信白青沒有撒謊,進而將主意打到了鴻鳴身上,哪想卻聽白青說,鴻鳴剛剛已經離宮替主子辦事去了,至於什麼時候回來,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