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白濛濛的, 雲底露出淺淺的橙黃。
外面一片熱鬧,就連空氣都散發着歡樂,像個調皮的孩子四處撒潑。
窗外, 人人都匆匆忙忙, 拿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往家家裡帶。
田心雯嘆口氣。
以往過年, 她都是被田媽媽從暖融融的被窩裡面拖出來, 跟着一起出去買東西。帶着大包小包累成狗。
今年不行了。
田心雯再次嘆氣, 在自己圓潤的肚皮上摸摸,難得自己今天起這麼早,可惜了。
正想着手機叮鈴鈴的響起來。
田心雯看了一眼手機的顯示屏, 是田媽媽。
“喂,媽!”
“你和錦績一起回來過年, 不用忙活了。”
“……好。”
想到母親一個人在家過年, 田心雯心裡有點酸澀, 也不多想就答應了。
正事說完,兩人又聊了會兒家常。
電話掛斷之後田心雯快速的給李錦績打了個電話, 將田媽媽說的讓倆人回家過年的事說了一遍。
下午,倆人就到了田家。
田媽媽門一打開,就看到李錦績提着大包小包,田心雯兩手空空。
“你這孩子,來了就來了, 買這麼多東西幹什麼?這不是亂花錢!”
田媽媽接過一部分禮物, 訓斥兩句。
“這都是一些小東西, 我也不知道您喜歡什麼, 沒多買。”
其實這些東西在李錦績心裡確實是沒多買, 他不過就是像上次給田心雯買姨媽|巾一樣,不知道需要, 每樣都買了點。
但這些不多在別人眼裡可就是很多了,看看他滿手拿的樣子。
收拾好禮品,田媽媽招呼兩人在沙發上坐,自己跑到廚房忙去了。
沙發前面擺放着一盤水果,李錦績從中拿起一個蘋果。
“要不要先吃個蘋果?”
懷孕之後,田心雯總是很容易感覺到餓,每天從一日三餐變成一日五餐,人也胖了許多。
“不了,一會兒就開飯了。”
田心雯記得,每年的年夜飯,田媽媽都會提前將東西準備好,這已經是習慣了。
飯後,田心雯躺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
“吃完飯不要這麼躺着會消化不好。”李錦績捏捏她變得圓潤的臉蛋。
田心雯拿開她的手,皺皺鼻子,“不要,我不想動。”
“你……”還待說什麼,兩人就聽到一串悅耳的鈴聲響起來。
看到上面顯示的名字,田心雯微微一笑,“喂。”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今年怎麼不來了?”
以往每年鬍子月都會過來田心雯家,今年難得她沒過來。
“這不是給你們留點二人世界的空間嘛,看,我多貼心。”
身邊就是李錦績,兩人說的話他估計都能聽到,她不好意思的轉移話題,“是是是,打算什麼時候過來。”
“明天過來。”
“……”
說好的給他們留點空間的呢?
似乎是知道對方的在想什麼,鬍子月道:“不是給你們一個晚上了麼,足夠了。”
掛斷電話,田媽媽正好從廚房出來,“是小月的電話?”
“嗯。”
將水果拼盤放在玻璃茶几上,田媽媽坐到她的身邊。
“那她來嗎?”
“來。”說完田心雯又補了一句,“明天。”
田媽媽一聽,開心的一笑,“好呀!明天就可以打麻將了。”
田心雯:“……”
李錦績:“……”
她怎麼忘記了,她老媽每年都會約她們一起打麻將,今年肯定也不例外。
晚上,田心雯怎麼都睡不着,在牀上翻來覆去。
“還在想那事?”
田心雯悶悶的吐出一個字,“嗯。”
她能不想嗎?每年打麻將她都輸得很慘,奮鬥半月的錢就這麼嘩啦啦沒了,心裡那個疼啊。
輸了就輸了吧,她想的開,求個安慰神馬的就行了,沒想到還要被老媽嘮叨半小時,這樣她能不鬱悶嗎?
“沒什麼大不了,輸多少都無所謂。”
田心雯搖頭,恨恨的道:“不行,我今年一定要爭口氣。”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麼,轉頭看向李錦績,“你會嗎?”
輕輕的搖搖頭。
田心雯嘆口氣。看樣子只能靠自己了。
第二天一早,鬍子月他們就來了,田媽媽熱絡的招呼着。
田心雯下樓就看到三人坐在沙發上聊得不亦悅乎,連自己來了都沒發現。
田心雯又鬱悶了一把,到底誰纔是親生的。
“蚊子,讓我看看我乾女兒。”
一看到田心雯鬍子月就跑上去,雙手捧着肚皮,耳朵貼上,“乾女兒乖,叫聲乾媽。”
田心雯無力的翻個白眼,“她纔多大,怎麼會叫,再說,他也不一定就是女孩,說不定是男孩呢!”
“好了,你倆快坐下。”田媽媽在旁邊聽得直樂,看兩人還要爭論,連忙上前。
“錦績呢?怎麼還沒下來?”
“他在洗漱,馬上就好了。”
“那就等一下,一起用餐。”
吃過早飯,桌子擺上,準備開始備戰——打麻將。
四人上桌,剩下不會打麻將的李錦績,只能爲他們端茶遞水。
半個小時後,不負衆望,田心雯再次輸了。
“不玩了,不玩了。”將牌推倒,田心雯憤憤的看着鬍子月和李澤。
“蚊子你技術退步了,哈哈哈,沒想到就半個小時你的錢就輸光了,嘖嘖嘖……”
田心雯:“……”很想反駁,但是事實確實是她輸完了。
“我幫你。”一直坐在她旁邊靜默的李錦績突然開口。
衆人紛紛偷來一絲探究的眼神。
“你不是不會嗎?”田心雯無語的看着他。
“我是不會。”
“……那你還來?”這不是純粹找輸嗎?
田心雯對他壓根不抱希望。
李錦績眼神晶亮,微眯着眼笑看着她,“如果我贏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田心雯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但一想,不對啊,這貨根本不會,這賭自己穩贏。
清清嗓子,田心雯挑眉看着他,“那要是你輸了呢?”
“輸了,我隨你處置。”
“好,成交。”
李錦績挑眉,嘴角勾起,眼睛蹦射出光芒,說不出的狡黠。
田心雯心裡一跳,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不容她多想,四個人就開始了。
“碰。”鬍子月高呼一聲,拿起李錦績的白板,丟出東風一張。
李錦績挑眉。
又輪到這邊,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李錦績手裡的牌挺好,除去手中那張未出的五條,正好是清一色系,田心雯在心裡理了理。
“五條。”
田心雯剛想說這牌有戲,對面的鬍子月牌一倒,胡了。
“胡了,給錢給錢。”鬍子月笑的一臉得意。
田心雯嘴角抽搐,看了一眼旁邊無比淡定的某人,決定再看看。
連着三局都輸,田心雯放棄了,瞪了一眼正在掏錢的人。
接收到她的視線,李錦績擡頭,揉了把她的長髮,“要是累了就自己去休息。”
田心雯正覺得無趣,撇撇嘴走了。
看到她上樓,李錦績的嘴角勾起,“好了,現在,開始。”
田心雯是被癢醒的。
在她睡得迷迷糊糊中,一直有一個東西在她臉上,肩上,脖子上動。
“好癢!”躲不過去,田心雯下意識的伸手揮舞,想要將那礙事的東西弄走,東西沒弄走,手倒是被逮住了。
睜開眼睛,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眼前,田心雯腦子有點蒙,半響才反應過來,“你臉怎麼了?”
伸手摸上他紅紅的右臉頰,田心雯有點迷茫。
親了親她的手心,李錦績略帶委屈的看着他,“老婆大人賞賜的。”
“別鬧。”
田心雯以爲他在開玩笑,順口就說了這倆字,但是他聽了之後更委屈了,一雙黑眸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真是我弄的?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田心雯努力回想,但就是半點都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打他了。
“就剛剛。”
剛剛?自己剛剛不是在睡覺嗎?然後一直有個東西弄得自己好癢,就想將它揮開,難道……
田心雯一臉黑線。
“老婆答應我的,我只是來履行承諾。”
田心雯一臉茫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給過什麼承諾。
“不是說好我贏了你就答應我一件事。”
“可是你有贏嗎?”
田心雯根本不確定他贏沒贏,只知道自己走之前還輸得那麼悽慘的人不會那麼快翻身。
李錦績沒說話,伸手把桌子上那一疊錢拿過來,笑看着她。
“……”誰能告訴她,爲什麼就睡了一覺就這樣了?這一疊毛爺爺是怎麼回事?
看到她沒動,李錦績挑眉,“要數數嗎?”
“不用了,讓我緩緩。”說罷她拿起手機,手機上顯示了一條信息,她點開……
媽蛋,這廝藏的太深了!!!
田心雯一臉噴血的表情,機械般回頭,“你確定你沒有玩過?”
“第一次。”
媽的,她不想活了。
“現在該實行承諾了。”
第二天,田心雯在牀上躺了一天,大大的眼睛死命瞪着天花板,似要將它看破。
全身痠痛的她恨恨的問了他一個問題。
答案是……
人的智商是無限的,特別是在一羣無智商的物種中。
這讓她得出一個很重要的結論,老公IQ太高也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