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血!
血……
白竹茵看着手上的血差點被嚇暈,腹部就像有人在挖着她的內臟似的絞痛着,全身哆嗦的冷意讓她喊不出話來,她咬牙忍痛摸索到手機給孫管家打電話。
“孫管家,我肚子痛,快送我去醫院。”
說完這句話,手機無力地滑下來,摸着疼痛像刀絞的腹部,祈求寶寶千萬不要有事,但那溼熱的液體卻是不斷的往體外冒,一點點消耗着她的元氣。
她想動身子,但稍微動一下肚子就痛得像又被人劃了一刀似的。
孫管家衝進來看到牀上一灘血水,嚇得魂飛魄散,腿都有些軟了。
“太太,你怎麼了,你忍着點,我已經讓老王備車了。”
“好痛,送我去醫院,快,不然來不及了……”
白竹茵每一次咬牙忍痛,額上的冷汗就像雨珠似的往下滾。
“好……”
孫管家的聲音都抖了,她去扶白竹茵,但白竹茵已經痛得不能搬動了。
“不……好痛……不要碰我!”
白竹茵的臉越來越慘白,聲音也更加微弱,殘存着的那口氣也被她消耗殆盡。
“舒歌小姐,老王,你們快來啊,快來人啊……”
在孫管家的尖叫聲中,雖然白竹茵努力忍痛保持意識清醒,她要保住寶寶,但是那穿腸挖肺的疼痛還是讓她暈厥了,她跌入恐怖的黑暗深淵中。
她不斷的揮手掙扎着,但虛浮的身體仍然不斷往下墜,而下面,是個無底的洞,像個大漩渦,隨時準備吞噬她。
不,不要這麼殘忍,不要奪走她的寶寶……
白竹茵是被他們三個人一起擡上車的,苗舒歌匆忙之中連睡衣都沒來得及換。
老王一路闖紅燈沒有暫停在車道上奔馳着,看着暈厥在後面的白竹茵,他老闆的太太,鮮紅的血跡,幾乎把蓋着她的身體的被子染透了,他心中難過,只管把車開得更快了。
孫管家扶着白竹茵,苗舒歌則給她擦汗。
雖然老王開得已經夠快了,但苗舒歌還是忍不住催促。
孫管家淚眼汪汪,只忍着沒有掉下淚來罷了。她知道,看這個樣子,恐怕她家太太是懷孕了,而現在……
喉頭哽着嗚咽,難受得她喘不過氣來。
車子開到醫院,也不過十二分鐘的時間,可以說是極限中的極限了。
因爲有打電話,所以醫院門口有急救醫生和護士做好了準備。
白竹茵被擡上擔架,呼吸已經很微弱。
一行三人一直擔憂的跟在擔架後面,直到到了手術室門外才被攔截下來。
“怎麼辦,老王?”
手忙腳亂的送白竹茵來醫院,他們還沒有時間打電話給宋蒼墨。
“希望太太逢凶化吉吧。”
“嗯,會沒事的吧?!”
雖然沒有底氣,但孫管家還是抱着希望。
“姐姐流了這麼多血,會不會……”
苗舒歌一路上都擔心白竹茵肚子裡的寶寶,她年紀還小,第一次見到這樣恐怖的情景,心裡對女人懷孕生子有了莫大的恐懼。
這樣危險的事情,爲什麼要由女人去做?爲什麼不讓男人去懷孕?
苗舒歌心裡好不平,女蝸造人的時候也太偏心了!
誰也不願去想那個“會不會……”
老王沉聲開口道:“孫管家,給宋先生打電話吧。”
只怕他老闆聽到這個消息,會難受死了。
“好。”
宋蒼墨的手機很快接通了,孫管家把情況跟他說了一遍,那邊宋蒼墨只吩咐她找陸振南聯繫最好的醫生他會馬上回來就掛掉了。
這時,手術室的門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
“誰是病人家屬?”
“呃,宋先生不在,我們都是……”
“病人失血過多,孩子保不住了,我們要儘快替她做手術,這裡是手術單,誰可以簽字?”
“呃!”
“呃!”
“呃!”
三個人,同時惋惜的驚訝出聲,只感覺心裡像吊了個鉛塊似的窒息得人難受。
“我籤吧!”
孫管家啞聲說道,寫名字的時候,她的手抖得快拿不住筆。
簽完字,孫管家整個人都虛脫了。
手術完畢,安置好之後,已經是早上十點了。
白竹茵還在昏迷,臉色蒼白如紙,眉頭深深皺着,嘴裡一直在模糊的呻-吟着什麼。
孫管家他們誰也沒有心情去吃早餐。
不過,終究要回家拿點衣物和用品的,也得給她家太太準備點吃的,所以,孫管家說道:“老王,我跟你回去吧。”
“舒歌小姐,你可以留在這裡照顧一下吧?”
“可以,沒問題!”
“那你要當心點,別走開,要看好點滴,記得叫護士。”
“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
苗舒歌有時候本性還不成熟,但當出了事情的時候,她還是知道輕重的。
蘇管家和老王回去了,白竹茵手術出來之後他們又給宋蒼墨打電話彙報但電話已經不通了,宋蒼墨現在應該還在飛機上。
孫管家邊走,邊低聲問:“老王,你說太太爲什麼會那樣做呢?”
“唉,我也不清楚,只能等宋先生回來了。可惜啊!”
“唉!”
苗舒歌看着白竹茵一直痛苦的呢喃着,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姐姐,怎麼會這樣呢?”
病房門口,忽然出現一張美豔的女人臉,她透過房門的玻璃片,偷偷的看着病房裡面的情景。
視線觸及虛弱的躺着的白竹茵時,美豔的紅脣輕扯,一抹陰鷙的微笑讓她美麗的臉有失優雅。
“哼哼,想不到你們也有今天。活該!”
女人低聲幸災樂禍,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白竹茵在昏迷中一直重複着一個夢境,她的肚子又被那雙雪白的手在掏着挖着……
她不斷的拼命掙扎,但腹部傳來的疼痛讓她動不了身子,而臉上也感覺有一束強光,刺得她難受,彷彿她不睜開眼就要將她凌遲至死!
她驚秫的睜眼,映入眼簾的是宋蒼墨憤怒到扭曲變形的臉,而那束強光,就是由他噴火的眸子刺射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