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隔間裡面,兩個女人和兩個女孩兒都被捆着坐在牆角。四個人都衣不遮體,看得出剛剛經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時刻。老七和周森一起解開綁繩,隨後老七退到外面。周森摟住老婆和女兒,泣不成聲:“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用,保護不了你們。”一家人抱頭痛哭,過去的就讓他過去,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另外兩個女人就是王學義的妻子和女兒,兩人穿好衣服來到外屋,王學義的屍體還在角落裡。他的妻子和女兒過去,低聲抽泣着。
“嫂子,我是老七,也許王大夫之前和你提過我。可惜我來晚一步,救不了王大夫。人死不能復生,你們要節哀。接下來你們和我一起走吧,我還有很多朋友,大家一起有個照應。”老七過來,低聲安慰着。“老七兄弟,老王以前多次和我說過,要不是你,他和周大夫早就死在忠義堂那羣流氓手裡了。你冒着生命危險來救我們,這已經是天大的恩情。眼下這世道,不怕你笑話,我們孤兒寡母根本活不下去。我死不死都好說,只是我女兒晴晴還小,我放心不下她。我姓周,叫周瑤。你以後就叫我周姐好了,我和老王是同事,我在中醫科。以前在醫院上班,經常有醫鬧過來打砸。那時候覺得社會已經很亂了,誰會想到現在纔是真的亂。”周瑤說着,又在掉眼淚。“周姐,別這麼消極。活着就有希望,你和晴晴要好好活下去。不然王大夫怎麼能放心?”老七從旁邊找到一包紙巾,遞給周瑤。
“老七兄弟,以後少不了麻煩你。只要能保護好晴晴,你要我做什麼都行。”周瑤低聲說着,臉有點紅。周瑤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這一紅臉,真的很迷人。“別!周姐,你可別多想。你和晴晴放心,你是醫生,我們以後少不了麻煩你纔是。”老七嚇了一跳,他明白周瑤不是一個放蕩的女人。她只是經過剛纔的事情,迫切想保護女兒而已。
然而老七從小到大,都特別恨那些落井下石乘人之危的貨色。這時周森一家從裡間出來,大家聚到一起。“老七,這是我妻子劉海霞,女兒周梅。也不瞞你,王學義是我姐夫,這是我姐姐周瑤。我和劉海霞都是在醫院內科上班,加入你們,我們不會白吃飯的。”周森說完,老七才注意到周瑤和他有點像。“周大夫,你說這話就見外了。我不是那種圖回報的人,要是圖回報,我就不會來這裡。你們抓緊時間收拾一下東西,天黑了。我得找輛車,咱們趕緊離開這兒。”老七很着急,他擔心安全屋那邊的情況。“好好!我們沒什麼東西可收拾,一會兒就完事。那幾個混蛋開着一輛SUV來的,你找找他們身上,肯定有鑰匙。SUV就在外邊,應該有油。”周森點頭說道。
半個多小時過去,老七把SUV開到門口。周森他們收拾好東西,都上了車。老七發現他們還帶着一些類似聽診器之類的東西,不禁肅然起敬。這種時候,還沒忘了本職工作,真是不容易。“我從來不會藏着掖着,有什麼都說在明面上。我們現在也不安全,喪屍就不說了。關鍵是現在有一夥人盯着我們,隨時可能會來騷擾。我們想搬到江家屯高新區去,就是爲了躲開他們。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危險無處不在。”老七坐在副駕駛上交了底。“老七兄弟,你不用說的這麼客氣。我們自己一天可能都活不下去了,跟着你還能多活幾天,這有什麼不好?我們都聽你的,有事你就吩咐。”周瑤坐在後面表態,她是周森的姐姐,自然可以代表兩家人。
老七指揮周森開車,東繞西繞了一個多小時,才繞回來。汽車遠光燈掃過去,已經可以看到安全屋,不過一百多米。吼!一聲驚天怒吼。周森一個急剎車,一個東西飛過來,把前風擋玻璃打個粉碎。周森和老七猝不及防,都被那個東西打到。幸好那是個汽車輪胎,不然兩人非得掛在這不可。“倒車,等我把它引開你就過去,就前面那三層小樓。到樓下敲門,喊劉鑫。”老七大聲說完,一開車門跳下去。“孫子,爺爺陪你玩玩。”老七衝那個扔輪胎的巨無霸喊了一聲,往一邊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