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啊慕先生，知道您女朋友受到傷害您心裡難受，我們也很遺憾，您的心情我們能理解，可我們工作也得按照規定來……”
“道歉要是有用還要警、查幹什麼？”慕銘黑着臉冷聲道，“如果警、查都只會道歉了，我們是不是隻能靠自救了？還來警局幹什麼？”
慕銘本就冷清，黑着臉任誰都害怕。可他這會兒蠻不講理的樣子，姜南只覺得他幼稚。
姜南再忍真的就憋出內傷了，她走到慕銘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子，輕聲道，“我自己可以的，你先到外面的休息室等我。就是正常程序，我如實回答就行，不會有問題。”
慕銘其實很反感警、查這一套，趕上被害人做筆錄會反反覆覆地問相同的問題。被害人無論經歷了什麼，總不是令人愉悅的，一遍遍揭人傷疤，趕上心理脆弱的都得留下陰影。
慕銘依舊黑臉瞪着警、查，站在那裡沒有離開的意思，兩名警、查一臉憋屈又不敢說話。
“去吧，我能行！不把那個拿刀子的弄進來我也不甘心。”姜南說着不輕不重地推了一下慕銘的肩膀。
不知怎麼的，姜南這個舉動在慕銘眼裡就有點哄他的意思。
慕銘心下一軟，一臉凝重地對姜南說，“如果他們問的問題你不想回答，就不理他們，直接出來就行！不要緊張！更不用害怕，有問題就喊我。”
看着慕銘板正的面孔，姜南不敢敷衍，認真地衝他點點頭，輕聲道，“放心吧。”
慕銘這纔出了詢問室，不過三步的距離走到門口又看了眼姜南，覺得她神色無異才離開。
對面的警、查看着慕銘的背影，鬆了口氣纔開始問姜南一些問題。儘管姜南思路清晰，努力地回憶着每一個細節，這番筆錄還是做了四十多分鐘才結束。
“感謝你對我們工作配合和支持，根據你提供的線索我們會盡快抓到最後一名犯罪嫌疑人。”警、查起身說着感謝的話，主動跟姜南握手。
“應該的。”姜南淡淡地微笑。
“還要您身上不是有傷嗎？我們會安排女性工作人員對您的傷情拍照，以便驗傷、固定證據。”
“嗯，我沒問題。”姜南神色平靜地點點頭。
“就是，”警、查往門口方向看了看，“您男朋友那邊需要怎麼解釋一下？他好像很牴觸你配合我們調查，看起來，脾氣不是很好。”
“他是我老闆。”姜南忍着笑意解釋道，“他是脾氣不怎麼好，但還是很講道理的，您不用擔心。”
警、查“哦”了一聲，心下了然的樣子。隨即打了電話讓女工作人員過來給姜南拍照。
一圈程序走完，天都快亮了。徐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慕銘全程黑臉在休息區等她。
不管怎麼說，慕銘這個人對朋友還是很夠意思，其實這種事他不用親自過來更不用陪着，大不了讓徐冰陪着就好了。
但姜南不敢再說這種話，不小心又會踩到他的尾巴。這個男人傲嬌又很幼稚，就算都是朋友，他也要比別人做得更好，也要讓你覺得他比別人更重要。
姜南上了車，惦記着林瀟毫無睡意。一遍遍撥打林瀟的電話，都是關機狀態。剛纔在警、查那裡，她問過報警的事情，警、查回答成年人失蹤不夠二十四小時不能不立案。
“電話還是打不通嗎？”慕銘扭頭看了姜南一眼，表情不冷不熱，“也許是她自己想睡覺，不願意別人打擾就關機了。”
“她都醉成那樣了，自己哪裡還知道關機？”姜南收起電話，乾着急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仔細回想一下。你和那個陌生男人兩個人架着她走路都很費勁，然後你自己留在巷子裡對付那三個人，而那個男人一個人帶着一個醉酒的人呢走的卻很快。你就不覺得有哪裡不正常嗎？”慕銘臉上繃着，神色冷峻。
姜南沒吱聲，心裡卻快速地反應着，當時她太緊張了，一心讓那個人帶着林瀟先走，根本沒有關注他們。
那條巷子到她遇到慕銘的地方並不遙遠，她在裡面和那幾個人周旋的時間也不長，慕銘沒有看見林瀟和那個男人，要麼是他們已經走遠了，要麼……
“或許，他們走的不是一個方向。”姜南眼珠轉了轉，疑惑道。
“另一個方向正在施工。”慕銘瞥了一眼姜南道。
姜南腦子裡嗡的一聲，另一邊在施工，還是帶林瀟走的那個人高訴她的。
姜南一下子靠在座椅上，腦子裡亂的很。
“好了，別再想了。”慕銘扭頭看了眼姜南，緩慢地說道，“我跟你打賭，天亮了她自然會聯繫你。”
姜南嗯了一聲沒說什麼，縮在座椅上，心裡的感覺有心複雜。
車子到麒麟灣地庫，慕銘沒下車，跟姜南說讓她回去休息，其餘的事情先不要考慮。
“你呢？一夜都沒睡，要不要讓司機來接你？”姜南看着慕銘眼底的黑青，有些不落忍。
“司機馬上就會過來。”慕銘伸展雙臂打了個呵欠，露出疲憊的神態。
姜南便也不再多說，她再矯情慕銘只能晚一會兒回去。
約摸着姜南已經到家，徐冰從地庫的另一輛車上下來，走了幾步上了慕銘的車。
姜南迴到家，回想着慕銘說話的的語氣和細節，總覺得哪裡不對。她直覺慕銘對林瀟沒有好感，但她不願朝着不好的地方推測，這會兒還是很擔心她的安危。
姜南思忖一會兒，還是打了徐冰的電話。
徐冰坐在副駕駛正給慕銘彙報昨天的事情，很意外姜南打來電話，將屏幕對着慕銘晃了晃，“慕總，姜小姐電話。”
慕名嘴角牽起，瞥了徐冰一眼，“意料之中。接，她說什麼，你照做就是！”
姜南嘴上不願承認，可心裡到底還是信服他的話，她對他還是信任的吧。
徐冰聽慕銘的吩咐接了電話，“喂”了一聲便說，“這麼早打電話，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