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
程子陽看着徐默默，見她始終興趣缺缺，沉默不語。
心想都是那個電話鬧的，說好陪着徐默默吃晚飯的，卻打了半天的電話。
可是程子陽說的那些都是正事，想到那些事情，程子陽的眼眸晦暗不明。
看着她安靜地坐在一旁，程子陽也不說話了。
“子陽，你很討厭傅明徽嗎？”
徐默默開口，再次手裡拿着筷子戳着飯碗。
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她不太善於僞裝自己，尤其是在面對她信任親近的人的時候。
“很討厭。”
程子陽斬釘截鐵地說道：“他一次次傷害你，我恨不得他死。”
程子陽的話裡帶着幾分狠意，徐默默從未見過程子陽有這樣一面，哪怕是他被傅明徽扣下捱揍，他都沒有這樣咬牙切齒過。
“默默，你不想要離開他？或者說，你愛上他了？程子陽犀利的眼神觀察着徐默默的一舉一動，想將面前這個人完完全全地看穿。
徐默默微愣，抿着脣，低聲說道：“我現在是傅明徽的人，我至少要在他身邊待三年。我們之間……只是交易。”
這段難以啓齒的故事，徐默默還是說了。
“我可以等，我不介意。”傅明徽言簡意賅。
徐默默覺得自己好像是吃了黃連了，心裡苦得要命。
這話聽起來真是情真意切，可是要不是剛纔她聽到了程子陽的電話，她真的覺得自己已經相信了。
是真的等她？
還是以此爲名義接近她然後或許傅明徽更多的情報？
程子陽是喜歡她的，徐默默知道。
可是這感情裡幾分真幾分假徐默默分辨不出，他曾經是她最熟悉的人，也是最熟悉她的人，所以想要掌控她的情緒易如反掌。
他剛纔在電話裡說，接近她是爲了更好地監視傅明徽，大概他這樣疼她對她，也不過是一種手段吧？
徐默默從未想過，自己如此美好的初戀，現在也變得不那麼純粹了，所以說有些人真的不如只留在記憶中了。
永遠不會再有失望，只有美好的回憶。
她越想越覺得焦躁不安，無比沮喪。
程子陽自然是看出了徐默默有些心不在焉，“是菜不好吃？怎麼不開心了？”
程子陽的語調始終溫溫柔柔，“還是想到了傅明徽，心裡難受？”
“子陽，謝謝你對我的好。”
徐默默深吸一口氣，不再胡思亂想，她努力地剋制住自己對程子陽心底那一點悸動。
從今以後，她不能奢求不屬於她的東西，哪怕是留在心底也不行。
“怎麼說這個……我對你，不是應該的嘛。”
“可是這世界沒有什麼好是應該應分的。”
有這樣想法的人，大概是一直生活在象牙塔裡的吧。
徐默默不是，她嚐遍了社會上的人情冷暖。
“默默……”程子陽蹙眉，看着面前的她。
她那麼瘦削，面對她，他卻有種始終都抓不住的感覺。
“如果，你願意可以一直住在這裡，傅明徽那邊，我去解決。”程子陽開口說道：“我需要一點時間。”
“子陽，你要怎麼解決？傅明徽現在他是我的男朋友，他做了很多錯的事情，我不能原諒，可是不代表我會背叛他，至少現在不能……”
徐默默嘆了口氣，“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傷害，子陽，停手吧。”
傅明徽不是他能動的人，徐默默心裡明白，沒人能動得了傅明徽的。
晚飯的氣氛不太好，程子陽吃得不多，幾次想跟着徐默默說點什麼，她都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樣子。
表白的事情，根本無法開口。
一晚上，徐默默都不大開心。
程子陽心裡覺得奇怪，按理說徐默默是不可能聽到他的電話的，她是怎麼了？
換個角度來說就算是她能聽到，程子陽也覺得沒什麼，畢竟他想對她好是真的，她也不喜歡傅明徽，那麼順便監視一下傅明徽也沒什麼不好。
徐默默不是應該喜歡他的嗎？
程子陽看着她，眼神如炬。
見她情緒不好又不想說話，程子陽開口說道：“默默，你要不要幫我做點事情？”
程子陽本想着分散下她的注意力，逗她開心一下。
卻沒想到徐默默轉身對着他玩笑地說道：“不是讓我去當臥底吧？”
程子陽愣在一旁，隨即眯着眼睛打量面前的徐默默，幽幽開口說道：“如果你願意，那就可以。”
她是猜到了什麼？還是聽到了什麼？
聽他親口這樣說，徐默默覺得悲涼。
對程子陽有些灰心，灰心也好，免得她自己內心深處老是生出一些不必要的幻想。
徐默默臉上一閃而過的絕望沒有逃過程子陽的目光，程子陽繼續說道：“他對你不好，我也在查他，默默，如果你願意，何樂不爲？”
是啊……
好一句何樂不爲……
是不是現在的人做什麼事之前都可以布好大的局，然後請君入甕？
徐默默不喜歡。
程子陽看着徐默默，表情帶着幾許淡漠。
他沉默地牽起她的手，揉了揉她的發，然後將她帶回了房間。
“早點休息。”程子陽說完想要抱她一下，卻被徐默默給閃過了。
程子陽看着她，沒說什麼，關上了門。
徐默默覺得程子陽不過是在利用自己，接近她就是爲了接近傅明徽。
這麼想着，心裡難受極了，比傅明徽拿鞭子抽她，還讓她心裡不舒服！
程子陽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都不如坦誠地據實以告！
這樣利用她的軟弱，利用她對他曾經的感情一步步地掌控她，這樣真的好嗎？
徐默默難受死了！
程子陽是對她好，卻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利用她！
晚上，程子陽又陸陸續續地接了幾個電話，也不再避諱徐默默。
徐默默偶爾走出房間喝水拿東西，偷偷地聽着，好像都是跟傅明徽有關的。
只是她不清楚這其中具體的事情，不知道傅明徽到底是犯了什麼事兒讓程子陽查的這麼緊。
再想到傅明徽最近很詭異的沒怎麼見人影，徐默默更加擔心了。
她恨傅明徽，可是卻不想他去死……
夜裡，程子陽進了書房，直到徐默默睡着了，他也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