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默默低頭看着，那合同正是當初她和傅明徽簽下的。
他給她錢，她在他身邊三年，遊戲結束的時間，由傅明徽定。
她看着合同，覺得有些恍惚
好像他們認識了很久很久了，久到她都要不記得當初的他們是怎麼相處的了。
她擡起頭，有些疑惑地看着傅明徽。
傅明徽指了指合同，對着徐默默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這上面的權力和義務，還有懲罰你都一清二楚是吧？”
徐默默點點頭。
“那你就應該仔仔細細地牢記自己的本分。”傅明徽看着徐默默，“徐默默，你讓人很失望。”
徐默默擺弄着手指，咬着脣，低聲說道：“我……從來不後悔籤這個合同，如果不是遇到你，我爸現在也不能完全康復……可是，這件事情和求你幫程子陽是兩碼事，我不能欠程子陽太多。”
徐默默這輩子都還不起。
傅明徽反問，“那可以欠我？”
傅明徽看着她茫然發愣的模樣，心底忽然暖了一下。
一個女人願意選擇虧欠一個男人，麻煩一個男人，是不是因爲她潛意識裡比較親近這個男人？
“我……”徐默默尷尬。
從未想過，爲什麼傅明徽就可以這樣理直氣壯地虧欠。
“徐默默，我可以出手幫程子陽，但是，你要跟我重新籤一份合同。”
傅明徽看着她，繼續說道：“這份合同的內容要苛刻很多，你自己要想好。”
“如果你背叛我，從我們認識時候起你的所以花銷，你父親的醫療費用，都必須還給我才行。”
“如果你背叛我，你將一無所有！並且這一生，都不會再有什麼機會，你只能終其一生靠最微薄低賤的工作，還我的債務！你敢籤麼？”
徐默默想了一下，點點頭。
她從來都沒有背叛過傅明徽，而且，她現在心裡對傅明徽有了感情了，這樣的合同籤多少個又能代表什麼呢？
徐默默可以籤，現在救程子陽要緊。
傅明徽沒想到這女人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他看她的眼神諱莫如深。
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叫人重新擬了合同過來，交給徐默默說道：“籤吧。”
“你一定要救程子陽。”徐默默一臉緊張地說道：“我這輩子都不會背叛你的……”
即使沒有程子陽，她是個對自我要求極高的人，也不會在對傅明徽有了感情之後而背叛這個男人。
傅明徽眼神複雜地看着徐默默。
有時候他覺得這個女人很聰明，很懂事，很懂得保護自己；有時候他又覺得這個女人過於簡單，過於天真。
“寫好了。”徐默默將合同遞給傅明徽，坐在一旁看着他說道：“我是心甘情願籤的。”
即使沒有程子陽的事情，他這樣要求，她也會籤的，因爲喜歡，因爲對他有了感情。
*
傅明徽果然沒有食言，第二天下午，徐默默便得到了消息，程子陽沒有被免職，而是進行了工作調動。
他從國際刑警特警的身份變成了協警，偶爾還要去做做片警的工作。
知道消息的徐默默有些哭笑不得，心裡暗自覺得傅明徽這個人彆扭。
內心十分不想出手幫忙，卻因爲她還是幫了程子陽了，但是也沒有讓程子陽好受多少，倒是去做了最累最苦的活了。
這些都因爲她吧？
要不是她在酒吧裡出了事情，要不是那個人莫名其妙死了，程子陽也不會爲了她出頭落得如此地步。
此刻，徐默默竟然不敢給程子陽打個電話。
她心裡愧疚。
有時候，你虧欠一個人太多，反倒是不敢再靠近他，不敢再跟着他說什麼了。
因爲關係不在平衡了，會有一種深深的自卑感和虧欠感。
坐在沙發上發呆，徐默默隨意翻看着書。
傅明徽摔了她的手機，又叫人給她拿了一個新的。
看着這個新手機，徐默默哭笑不得，裡面只有傅明徽一個人的號碼。
其餘的號碼都被這傢伙給刪了。
真是夠小氣的！
她覺得傅明徽是喜歡她的，只是這男人喜歡一個女人的方式實在是太擰巴怪異了！
正盯着手機瞧，電話就來了。
她看了看這個號碼，十分陌生，接起來，溫柔正式地問道：“喂，你好。”
霍斯磊聽到徐默默的聲音愣了一下，纔有些尷尬地開口說道：“默默，我是霍大哥。”
“霍大哥……那個，我的手機前段時間壞了，號碼都沒有了，所以抱歉了。”徐默默笑了笑，十分無奈地解釋。
霍斯磊輕笑，“現在有時間麼，出來坐坐？”
“我……”
徐默默心裡清楚，傅明徽是不喜歡自己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
所以她正想着怎麼拒絕霍斯磊，就聽霍斯磊說道：“默默，我想因爲我妹的事情跟你道個歉，你出來一下吧。”
“不會耽誤多久，我這就去傅明徽的別墅接你。”
話已經說道這個份兒上了，徐默默也沒有辦法拒絕，索性去了。
等了不到半個小時，霍斯磊就到了。
霍斯磊穿着米色休閒服，坐在車子裡對着徐默默按着喇叭。
徐默默笑着出來，上了車，他就帶着人一塊去了這附近著名的咖啡廳。
跟着霍斯磊喝咖啡，聽着他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其實徐默默都不太感興趣。
她總覺得自己和霍家兄妹兩個是兩個世界的人，因爲有了霍斯媛，她和霍斯磊的關係也顯得生分了不少。
徐默默想不明白，這樣溫和穩重的男人怎麼會有那樣一個妹妹。
“默默，我妹妹在公司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委屈你了。”
徐默默勉強對着他笑笑說道：“霍大哥，抱歉的話不用說了，都過去了。”
“前段時間，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也沒空見見你，早就想請你吃點什麼了，以前讀書那會兒，咱們也會跟着社團偶爾聚餐的。”
兩個人閒聊，徐默默有點心不在焉。
她的視線隔着玻璃窗往馬路對面瞧去，然後眼神眯成一條線，動作僵在一旁。
霍斯磊看着她的反應，也朝着馬路對面看去，然後皺了皺眉問道：“程子陽怎麼出來管交通了？”
一句話，讓徐默默的心情跌倒谷底，她的臉色很不好，只能低着頭喝着咖啡。
“默默，我聽說，你和程子陽是不是有過一段……”霍斯磊開口詢問。
徐默默擡起頭看着他說道：“霍大哥，你能關照一下程子陽嗎？他之前是國際刑警因爲犯了點錯誤，現在竟然成了交警了，你能幫幫他嗎？”
霍斯磊雖然不像傅明徽，但是也是有不少能量的。
他這樣的人，若是想要幫一個人，怕是簡單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