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麟不動聲色地替希希解圍道:“我們一起走。安安睡着了,抱着累。”
沈燁看了賀長麟一眼。
賀長麟嘴角一勾,調侃道:“注意點兒時間,別忘了明天的飛機。”
白子涵剛好抱着安安走過來,聽見這句話,配合地笑了一聲,說道:“沒關係,明天的忘了,還有後天的,反正有一個月的假期呢,不着急。”
賀長麟伸手,把安安從白子涵手裡接了過去。
這個動作把安安驚醒了,他睜開眼睛看了眼,發現自己只是從媽媽懷裡轉移到爸爸懷裡之後,又閉上眼睛繼續睡。
大家一起下樓,各自上車。
“爸爸媽媽去過二人世界是因爲感情好嗎?”上了車之後,希希纔開口問沈懋。
沈懋說道:“當然。”希希開口說話,他心裡鬆了一口氣。
“那我還會有弟弟的吧?”希希又問。
“當然。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都會有的。”沈懋心裡唏噓不已,看看那兩個大人,居然讓小孩子讓他們擔心了。
擔心的當然不止沈懋和希希,白子涵忍了這麼久,上車之後終於找到機會問了。
“陸旭其實不是死了,而是被燁哥關起來了?”雖然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但是她還是認真地確認了一次。
“就跟你聽到的一樣。”賀長麟說道。
“你幫了忙的?”
“對。”
“我記得他是車禍掉進江裡,然後就找不到了,那個……車禍也是假的?”
賀長麟點了點頭。
“你們也早就知道了?”白子涵問坐在前排的許岷和鄭衛方。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點了點頭。
白子涵呼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即便是已經消化了好一會兒了,她還是覺得這個消息沒有完全消化完——這個真相真是太令人震驚了,她真是不敢想象要是臻真知道的話會是什麼反應。
“臻真知道麼?”過了好一會兒,她問道。
“沈燁暫時不打算告訴她。”賀長麟淡淡地說道。
白子涵嘆了一口氣,“早晚,都會知道的吧。”
“你怎麼看?”賀長麟突然問白子涵。
“什麼我怎麼看?”白子涵被問得一頭霧水。
“如果換成是你,如果你是臻真,你如果知道沈燁把陸旭關了這麼久,你會怎麼辦?”賀長麟認真地問白子涵。
白子涵一愣,這種假設的問題,讓她怎麼回答?“我的回答沒有任何參考意義,我也不是臻真,再說,關都關了,還能怎麼辦?”她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臻真在被陸旭限制在島上的三年是怎麼過的,我就算好奇也不敢問啊,我們都不知道,所以,我
們沒有辦法推測出臻真會怎麼做。不過……”
她皺了下眉頭,沒有繼續往下說。
“不過什麼?”賀長麟問道。
他剛纔在腦海裡想象了一下,如果他是沈燁的話,他不敢想象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子涵說得很對,這種假設的事情沒有任何參考意義。
白子涵說道:“臻真沒有前面二十六年的記憶,我感覺,她不恨陸旭。”
“不恨?”賀長麟皺了下眉頭。
“或許我不該這麼說。”白子涵想了想,換了種說法,“應該說,她不是不恨,而是已經恨過了,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賀長麟眼睛一眯,“你的意思是說,她本來是恨陸旭的,但是因爲陸旭死了,所以她就把這些感情都放下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不就是弄巧成拙麼?“這是我猜的。”白子涵說道:“我還記得她當初打電話向我求助的時候的場景,那會兒,她很決絕。如果她不決絕的話,陸旭絕對不會向自己捅刀子。後來陸旭住院,她也沒有去探望他,那個時候,她肯定
是很怨恨他的。但是上次她收到那樣的匿名信之後,我卻從她身上感受不到這種感覺了。想想也是,人都死了,一了百了,活着的人要向前看,再繼續恨一個死去的人又有什麼意義呢?”
賀長麟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樣的話,可不要在沈燁面前提。”他叮囑道。“我知道的。”白子涵說道:“我想,在臻真失蹤的那三年多的時間裡,陸旭除了限制她的自由之外,肯定對她很好,所以她即便是知道了真相,在他受傷的時候纔會向我求助。但是呢,我想,她現在就算是
知道了陸旭沒死、這幾年是燁哥把陸旭關起來了,她最多也就是放陸旭走吧。除了這樣,還能怎樣呢?燁哥和希希在這裡,她不會跟陸旭一起走的。”
賀長麟伸手捏住白子涵的下巴,把她的臉扭過來,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換成是你,如果你敢跟別的男人走的話,我就打斷你的腿,然後像陸旭一樣把你關起來,讓你哪兒都不能去。”
白子涵無語地看着賀長麟,伸手在他眼睛面前晃了晃,好笑地看着他說道:“賀先生,你入戲太深了,趕緊醒醒。”這是演了幾個角色啊?
“你聽見我的話了?”賀長麟偏要等着白子涵回答他才願意放手。
“聽見了,你說得這麼清楚,我怎麼可能聽不見呢?”她笑着說道:“不過這樣的話,我們出去玩的時候你可要把我看緊了,不能把我給弄丟了。”
賀長麟哼了一聲,這才鬆開了她的下巴。
不需要她提醒,他也會把她看緊的。這樣的教訓已經不只一次,好在運氣好,沒有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後果。
他是很善於吸取教訓的人,不會再犯。
白子涵側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用手撐着腦袋,問賀長麟:“你這麼坦率地把真相告訴我,是想讓我在適當的時候開導臻真。”
“你知道該怎麼做的。”賀長麟讚許地看了自家老婆一眼。
白子涵誇張地啊了一聲,笑盈盈地說道:“賀先生,你對你的好兄弟未免也太好了吧?我都快要吃醋了。”
賀長麟嘴角一勾,伸手輕輕地捏了捏白子涵的鼻子,說道:“不許無理取鬧。”
白子涵嘁了一聲,重新坐好。“這個陸旭,真的找不到了?”她擔心地問道:“他會上哪兒去?該不會跑去報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