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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大廈電梯裡,楊帆一個人正前往18層的會議室。
“哈欠!哈欠!”楊帆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靠!誰在背後罵老子?老子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她。”從電梯裡出來,楊帆一邊在心裡咒罵着,一邊大步地朝會議室走去。
楊帆來到會議室的時候,除了董事長和副總經理的兩個位子是空的之外,其他十多個位子都坐了該坐的人。馮婉怡正像往常一樣主持着會議。
楊帆敲了敲門,不等他們反應,面帶笑容地走了進去,坐在了董事長的位子上。
可是,楊帆還沒有坐穩,就看見馮婉怡忽然停了下來,黑着個臉地瞪着自己,會場上的其他人也把目光投向了楊帆。
“馮助理,你們繼續啊!剛纔講在哪裡,就從哪裡繼續開始講,你們不用管我。”楊帆依舊是面帶笑容地看着他們說道。
“董事長,我們剛纔正談到你。既然你來了,這個會議就給董事長你了。大家有請我們董事長給我們講話。”馮婉怡說着,率先朝楊帆鼓起掌來。
衆人見馮婉怡鼓掌,其他人也跟着鼓起掌來。
“我前段時間去上海開會了,很久沒有見大家了,心裡不禁有些想念大家了。既然大家要我講幾句,我就給大家講幾句吧!”楊帆一邊從容地說着,一邊觀察着衆人的表情。
雖然在座的人都在聚精會神地盯着自己,但是楊帆能夠輕易地從他們眼神中看出他們心裡想法的不同。
楊帆從馮婉怡、徐蓉的眼神讀出了她們對自己的信任。這一類人很瞭解楊帆,對他充滿了信心,一點也不懷疑楊帆的能力。第二種眼神來自冉友偉等人。雖然這類人的眼神對楊帆表現出來了無限的忠誠,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懷疑。在他們的心裡或多或少對楊帆和楊氏集團的未來充滿了一絲擔憂。還有一種眼神則對楊帆表示出了輕蔑和幸災樂禍。在那些人看來,楊帆和楊氏集團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現在,楊帆所做的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自從楊帆在公司改革後,這種人在公司中佔的比例很小而且職位也不高。這類人在楊帆的心裡只不過是一些跳樑小醜而已。對於他們,楊帆輕蔑地笑了笑。
楊帆笑了笑,繼續說道:“首先,我想說我不想對大家隱瞞什麼。所以,儘管心裡很不情願,但是我決定告訴大家兩個很不好的消息。第一個不幸的消息就是楊玄董事長生病住院;還有一個就是金家的公司對我們集團開始了大規模的攻擊。”
楊帆的話就像一枚威力巨大的重磅炸彈,在座所有人頓時沸騰了,都在七嘴八舌地議論着楊帆的話,希望能夠猜出楊帆說這些話的企圖。就連一向對楊帆充滿信心的馮婉怡和徐蓉此時也是一臉茫然地看着楊帆,真懷疑現在是楊帆瘋了,還是自己的聽力出問題了。
按照她們的想法,這個危機的時候把這些內幕告訴給員工,肯定會造成員工的恐慌,無疑是一次愚蠢得無以復加的行爲。可是,楊帆的想法卻和她們的想法剛剛相反。楊帆認爲,紙是包不住火的。與其讓他們自己去亂猜,聽信謠言,不如直接告訴他們,好讓他們心裡都有一個準備。
“大家靜一靜!”楊帆用力地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們不要再隨便說話了。
楊帆敲打桌子的力雖然不大,但每一下的力道卻是恰到好處,因此發出的聲音格外的響亮。衆人也隨着聲音逐漸安靜了下來。楊帆滿意地看了看他們,然後繼續說道:“我接着說。所以,我們公司現在的狀況很不樂觀。用《出師表》裡面一句很經典的話來描述現在的狀況就是: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所以,我希望大家都有一個吃苦的心理準備。但是,情況危急不等於我們就一定會失敗。雖然金家現在氣勢很盛,但和我們楊家比起來,畢竟只能算是一個暴發戶。對付一個沒有底蘊的暴發戶,我相信只要我們衆志成城就一定能夠打敗它。大家有沒有信心?”
楊帆的鼓動立刻得到了下面人員的呼應。儘管這些呼應中存在一定水分,但楊帆卻不在意。楊帆要的只是一個戰前的氣勢。只有真正對付金家的策略,楊帆已然成竹在胸了。
“很好!既然大家這麼有信心,我想金家也不足爲慮了。我就講那麼多。下面請各位部門經理彙報一下一個月來的工作吧!”楊帆說完,坐了下去,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聽着各個部門經理的彙報。
楊帆沒有開長會的習慣,在聽完部門經理的彙報後,便對衆人宣佈了散會,然後當先一人走出了會議室,回到了自己的董事長辦公室。
“楊董,你的茶!”蘇茉兒按照楊帆的吩咐,給他泡了一杯竹葉青。
“放在那裡吧!小茉,你去通知一下馮助理、冉副總、徐經理、熒珊和沈經理,讓她們過一會兒來我辦公室開會。”楊帆對蘇茉兒說道。
“好的!”蘇茉兒點了點頭,對楊帆說道。
蘇茉兒剛準備出去,卻又楊帆叫了回來。
“小茉,最近出了很多事情,宛如的情緒很不穩定。你有時間就去醫院看看她吧!”楊帆真摯地說道。
“嗯,我下班就去醫院。”蘇茉兒想到楊宛如雖然從小就是嘴裡含着金鑰匙,但她的身世卻很可憐,心裡也對楊宛如充滿了憐惜。
“你去忙吧!處理完了這檔子事,我請你和張揚出去吃飯。”楊帆對蘇茉兒說道。
“那我去通知她們了。”蘇茉兒朝楊帆點了點頭,然後走出了辦公室。
楊帆看見蘇茉兒出去的背影,有時候心裡真的很羨慕孔天宇、張揚他們能夠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過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不用像自己這樣勾心鬥角地對付別人,徘徊在幾個女人當中。或許,平淡纔是真。
楊帆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把頭腦中的思路重新拉回了和金家的遊戲中。
據楊帆所知,楊氏集團的產業支柱主要有四大塊。一是號稱產業龍頭的房地產業;二是以香港碼頭爲依託的造船維修業;三是科技含量最高的電子生產加工業;四是集娛樂公司、賭場、酒店、餐飲一身的娛樂服務業。而根據剛纔部門經理的報告,第二產業和第四產業遭到的損害更爲嚴重。所以楊帆推測,金家主要攻擊的行業應該是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中的酒店餐飲業。
“咚咚……”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楊帆的沉思。
“進來!”楊帆對着門喊道。
“楊董,馮助理、冉副總和各位經理已經來了,正在會客室等您。”蘇茉兒對楊帆說道。
“嗯!我馬上出去。你先叫人給他們泡一杯茶吧!”楊帆答道。
“好的!”蘇茉兒說完,走了出去,輕輕把門帶上了。
楊帆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也走了出來。
“楊董!”冉友偉見楊帆出來,正準備站起來。
楊帆急忙示意冉友偉坐下,對冉友偉笑道:“冉副總,你是公司的元老。按輩分講,你還是我的長輩,還跟我客氣什麼。再說了,這裡面就只有我們兩個男同胞,我們應該同仇敵愾,維護男人尊嚴纔是,你這麼客氣幹嘛。”
冉友偉知道楊帆在開玩笑,只是輕輕一笑,沒有說什麼。可是,在座的幾位女士卻不幹了,一個個都兇巴巴地瞪着楊帆,好像楊帆欠了她們幾百萬,沒有還一樣。
“楊董,你剛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歧視我們女同胞?”一向伶牙俐齒的徐蓉率先對楊帆發難。
接着,馮婉怡也是不善地說道:“徐經理,你才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啊!他就是一個不尊重女性的大男子。”
沈眉則微笑地看着楊帆,好像她不是女人,這件事壓根和她沒關係似的,擺出一副幸災樂禍、袖手旁觀的樣子。
楊帆本以爲一向脾氣好得不得了的王熒珊會出來替自己打圓場。可是,當楊帆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王熒珊的時候,王熒珊卻低下頭喝茶,裝作沒有看見一樣。這次,楊帆知道自己是犯衆怒了,只好親自對在座的女士賠笑道:“你們不要那麼兇嘛,好像我欠了你們的錢一樣。”
“楊董,你沒有欠我們的錢。可是,你卻少發了我們的獎金。”一直保持沉默的沈眉一開口就像一枚重磅炸彈,直接給楊帆來了一個爆頭。
沈眉的話一說完,衆位女士都不住地點頭附和,看來這句話真是民心所向啊!
“好!只有你們能夠把金家給我解決了,我就雙倍給你們獎金。”楊帆訕訕地說道,心裡不住地後悔,剛纔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衆人一聽到“金家”兩個字,就像看見了惡魔一樣,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臉色一下變得沉重起來。
楊帆看見這裡,也收起了笑容,對他們說道:“我今天叫大家來的意圖,大家都應該心知肚明吧?”
衆人點了點頭,算是對楊帆的回答。
“既然你們已經知道,那我就直奔主題了。首先,我在開會之前,先問一下各位。你們當中有想要在這個時候離開公司的沒有?”楊帆嚴肅地問道。
從楊帆現在嚴肅的神情中,根本看不到楊帆剛纔那個談笑風生的樣子。
衆人都沒有說話,會議室陷入了可怕的寂寞。
楊帆笑了笑,說道:“你們當中如果真有人想離開公司,我亦不會爲難大家。畢竟人各有志嘛!”
“楊董,你放心好了!我冉某生是公司的人,死是公司的鬼。”冉友偉第一個表態道。
“楊董,你放心吧!我們這些人今天能夠坐在這裡,就已經下定決心和公司共存亡了。”馮婉怡不失時機地說道。
“馮助理說得對!”衆人都不留餘力地附和道。
這些結果自然是楊帆所需要的,同時也是在楊帆的預料當中。楊帆不是傻子,他既然敢說出剛纔的話,心裡面就一定算準了大家會說什麼。衆人對楊帆的弦外之音也是心知肚明,只是各自心照不宣罷了。
“既然大家能夠留下來,我楊帆再次先謝過了。大家既然這麼深明大義,又何愁不能擊敗那個暴發戶呢?現在,我想聽聽大家對金家的具體措施。”楊帆說完,眼神投向了冉友偉。
冉友偉明白楊帆的意思,首先發言說道:“從各個部門彙報上來的數據來看,金家的進攻主要集中於碼頭行業和酒店行業。其中,碼頭行業的損失尤爲巨大。”
“冉副總,你繼續說。”楊帆點點頭,讓冉友偉繼續說下去。
“爲什麼金家的攻擊會集中在這兩個點上呢?首先,我認爲金家爲了拓展海外貿易,急需優良的碼頭和港口。香港本身就是一個國際港,金家一直都想把我們公司的碼頭行業佔爲己有。所以金家正好利用這次機會,讓他們控制的碼頭幫來打擊我們的碼頭行業。同時,我認爲金家對我們在大陸的酒店服務行業發起進攻,主要是想利用他們資金充足、大陸勞動力便宜的優勢吧。”冉友偉說完,看了看楊帆。
馮婉怡接着冉友偉的話說道:“冉副總分析的很對。如果把我們公司和金家的優劣勢對比來看,金家的優勢在於資金充足、腹地廣闊、有黑幫支持;劣勢在於根基不足、結構相對薄弱、有些產業屬於地下產業。我們要打倒金家,就必須從金家的弱勢入手,逐漸削平金家的優勢。”
“我同意馮助理的看法。”冉友偉點頭說道。
其他人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那我們具體要怎麼做呢?”楊帆問道。
“首先,我們要準備一筆不小的流動資金。”馮婉怡說着,把頭看向了身爲財務經理的王熒珊。
王熒珊苦笑道:“公司裡的流動資金雖然還有一點,但是已經不多了。”
“可以去銀行貸款嗎?”徐蓉問道。
王熒珊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香港的幾家銀行規模都不是很大。即便他們能夠貸款給我們,也只能說杯水車薪。至於國際上的幾家大公司由於受到經濟危機的打擊,已經不敢再輕易提供數額巨大的貸款了。”
“你這麼說,我們是貸不了款呢?”徐蓉又問道。
“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有……”王熒珊吞吞吐吐地說道。
“熒珊,有什麼主意,你就直說吧!”楊帆對王熒珊說道。
“只有大陸的幾家國有銀行能夠提供給我們鉅額貸款。”王熒珊說道。
“大陸?”馮婉怡嘴上念道,心裡卻不斷地思索。
“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吧!婉怡,我們還需要什麼?”楊帆對馮婉怡問道。
“除了資金問題,我們最好也要一個黑幫幫忙。”馮婉怡答道。
“黑幫?這不太好吧?”冉友偉看着馮婉怡說道。
“公司和黑幫有染對於聲譽上的確有些負面影響。可是,我們處理有些事的時候不方便,但是如果我們有一個自己的黑幫的話,我們就可以利用他們出面了。比如,維護碼頭的事情。保安出面會捉襟見肘,而黑幫則大不一樣。”馮婉怡解釋道。
“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討論。還有其它的嗎?”楊帆不願意過多地糾纏在這個問題上。
“最後,我希望我們能夠與其他家族合作,對抗金家。這樣的成功率也會高一些。”馮婉怡最後說道。
“就目前的形勢格局來看,這個合作的可能性不大吧?”冉友偉擔憂地說道。
“事在人爲!我相信只要和其他家族有足夠大的共同利益,其他家族會給我們合作的。”馮婉怡反駁道。
“嗯!我同意馮助理的觀點。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只要我們給它足夠大的利益,其他家族不會放着利益不來的。貪婪是人的本性。”沈眉說道。
“其他人還有什麼話嗎?”楊帆問道。
衆人互相看了看,沒有人說話。
“既然沒有人說話,我就安排一下具體工作吧!由於宛如這幾天的情緒不是很穩定,公司是來不了了。所以,沈經理就暫代一下副總的職務,協助冉副總吧!”楊帆對沈眉說道。
“好的,楊董!”沈眉對楊帆的任命沒有推辭。
“貸款問題,就由我和熒珊負責!至於合作問題,就拜託沈經理和徐經理了。”楊帆說道。
“楊董,請放心!”
“會就開到這裡吧!我希望各位能夠通力合作,同舟共濟!散會!”楊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