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除了喝酒的功能之外,還有許多功能。但把酒吧當作飯店的人恐怕只有楊帆。只有楊帆才能做出這件事來吧!
“我早聽人說過,這家酒吧不錯!只是一時沒有抽出時間來這裡而已。”楊宛如一邊說着,一邊跟着楊帆走進了傳奇酒吧。
現在是晚上九點鐘。這個時候正好是客流的高峰期。所以當楊帆牽着楊宛如走進酒吧的時候,酒吧裡已經擠滿了人。
儘管酒吧裡的人很多,但坐在吧檯的調酒師汪小天還是一眼認出了楊帆。不是因爲楊帆的長相多麼出衆,相反楊帆的長相很普通。楊帆真正令汪小天記住的東西是楊帆的氣勢和汪小天內心對楊帆的敬畏。
“楊先生!”汪小天恭敬地向楊帆說道。
雖然汪小天是楊帆的屬下,但卻以“楊先生”稱呼楊帆。因爲只有孔天宇和屁孩纔會叫楊帆爲“老大”,“大哥”則是張揚一向的稱呼。
楊帆微笑着朝汪小天點了點頭,然後問他要了一間包廂。
“你是這裡的常客?”楊宛如看見酒保對楊帆恭敬,心理覺得有些驚訝,所以才這樣問道。
“不是!我只是偶爾到這裡來。”楊帆答道。
雖然楊帆是這家酒吧最大的股東,但卻很少來這裡。所以怎麼說楊帆也不能算是這裡的常客,哪怕是“常主”也算不了。
“哦!”楊宛如半信半疑地應了一聲,然後跟着楊帆走進了包間。
汪小天給楊帆選的包間雖然很好,卻不是這裡面最豪華的那種。
楊帆對汪小天的選擇很滿意,遞給汪小天一個讚許的眼神,然後開口問道:“這裡有什麼能夠填飽肚子的東西嗎?”
“這個酒吧只有一些像法國鴨舌之類的下酒菜。不過,如果楊先生需要另外一些東西,我可以去外面買。”汪小天面帶微笑地說道,“客人的需要就是我們的榮耀。滿足客人一切合理要求,是我們酒吧的經營宗旨。”
楊帆聽到汪小天的話,不得不佩服汪小天的說話藝術。汪小天這麼說,不僅答應了楊帆的要求,而且還很隱晦地傳達給楊帆一個訊息:他在酒吧裡的工作都是以酒吧的利益爲根本出發點。
“你去對面的館子給我叫一大碗陽春麪。宛如,你要什麼?”楊帆說完,把頭轉向楊宛如問道。
楊宛如雖然覺得在酒吧裡吃麪不是一件體面的事,但飢餓的肚子卻讓她放棄了體面,對着汪小天說道:“我還是要一碗陽春麪,只是不要太多。”
“好的!兩位還有什麼吩咐嗎?”汪小天問道。
“再給我們調兩杯‘摯愛’吧!”楊帆說完,向汪小天招了招手,示意汪小天可以走了。
汪小天識趣地關上門,走出了包間。
“你要的酒的名字爲什麼叫摯愛呢?”雖然楊宛如知道楊帆口中的“摯愛”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種酒,但卻不明白爲什麼酒會起這樣的名字。
“待會兒你喝了就會明白。每個人的‘摯愛’會有所不同,但‘摯愛’給每個人帶來的感覺卻是相同的。”楊帆繞有深意地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道。
“感覺卻是相同的?”楊宛如在頭腦裡不斷地回味着楊帆所說的話,忽然一抹笑容出現在臉上,“或許他說的是對的。”
當汪小天領着服務員拿着楊帆點的兩碗陽春麪和兩杯“摯愛”走進來的時候,楊宛如愣住了。短短兩分鐘,汪小天就完成了楊宛如預計起碼要十分鐘才能完成的任務。楊宛如除了在心裡佩服汪小天的辦事效率之外,就只能懷疑是不是楊帆把這一切都預定好了的。
“吃麪啊!我已經給你說過多少回了,不要爲了看我而忘記吃飯。畢竟帥是不能填飽肚子。”楊帆對發呆的楊宛如說道。
楊宛如聽到楊帆的話,正準備給楊帆一個白眼,可惜楊帆已經把頭埋在了碗裡,大口大口地開始吃麪了。“只知道吃的豬!”楊宛如沒好氣地抱怨了一下,已開始吃起面來。
大概是因爲真的餓了,楊宛如這次吃麪的速度一點都不慢。楊帆剛剛把麪湯喝完,楊宛如也把碗裡的面吃完了。
“好吃!這個面你在哪裡叫的?”楊宛如向楊帆問道。
“對面!”楊帆想也沒有想就答道。
其實,楊帆也不知道面是從哪裡弄來的。剛纔,楊帆叫汪小天去對面弄兩碗麪只是順口說說而已。因爲楊帆知道,即使對面沒有面館,汪小天也一定會想方設法地給自己弄出兩碗陽春麪來。而汪小天兩分鐘就把面弄來了,只能說明汪小天弄來的面絕不會是從外面的麪館弄來的。反正不知道,楊帆就順口給了楊宛如一個答案。
“吃飽了沒有?”楊帆問道。
楊宛如點了點頭。
“如果你不覺得脹的話,你就喝喝你旁邊的‘摯愛’吧!”楊帆說道。
楊宛如看着這杯顏色白得近透明的“摯愛”,開口向楊帆問道:“品這杯酒有什麼要求嗎?”
楊帆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品酒的時候要用嘴。”
汗!楊帆的話差點讓楊宛如直接崩潰在地上。
“喝酒哪能不用嘴。你說的不是廢話嗎?我是問你喝這杯酒的時候有什麼和喝別的酒不一樣的特殊規矩?”楊宛如重新把問題詳細地給楊帆講了一遍,心想這回你該不會故意搞怪了吧!
“特殊要求?讓我好好想想。”楊帆沉思良久之後,調整了一下坐姿,正襟危坐地說道:“這杯酒應該沒有特殊要求。不過,它既然叫‘摯愛’,你最好慢慢地品味。畢竟,愛只能在時間的洗禮下才會煥發出它真正的幽香。”
楊宛如似懂非懂地朝楊帆點了點頭,優雅地舉起高腳杯,讓杯裡的酒流到舌尖,接觸在舌尖上的蓓蕾。
“你慢慢在這裡品酒,我出去見一個朋友。”楊帆說完,起身離開了包間。
楊帆走出包間,來到吧檯,直接坐在了吧檯的椅子上。
“小天,今天我帶來的那個人去哪裡喏?”楊帆朝汪小天問道,那個人就是楊帆從北京帶回來的屁孩。
“熊哥逛街去了。”汪小天簡明而恭敬地答道。
屁孩的本名叫熊三炮,所以汪小天看在楊帆的面子上稱呼屁孩一句“熊哥”。
“熊哥?”楊帆聽見汪小天稱呼屁孩爲“熊哥”,“譁”的一聲笑了起來,差點把嘴裡的酒噴在了汪小天的臉上。
“小天,你也太搞笑了。他就一個屁大的孩兒,你叫他熊哥?”楊帆對汪小天笑道。
汪小天沒有說話,只是面帶微笑地看着楊帆。
“你以後見面叫三炮吧!這樣聽起來也正常些。”楊帆一邊說道,一邊接過汪小天遞過來的紙巾,擦拭着嘴巴。
“是,楊先生!”汪小天恭敬地答道。
“屁孩,不,那個三炮好久回來?”楊帆問道。
楊帆叫慣了屁孩,突然一下改口,還真叫他有一些不習慣。
汪小天正欲答話,不想屁孩卻從酒吧外面走了回來“老大,你來啦?”儘管酒吧裡的人很多,但屁孩還是一下把楊帆認了出來。不能不說長期的“工作經驗”(屁孩的職業前幾章已經交代過。)讓屁孩練就了一雙視力超好的眼睛。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剛剛我和小天還在說你,你就回來了。怎麼樣?香港的夜市不必北京的差吧?”楊帆笑着問道。
屁孩點了點頭,答道:“老大,香港的夜市的確很繁華,不愧是大城市。”
“既然繁華,就多玩幾天。過幾天,我會再來找你。到時候,我會跟你找份工作。來,我們乾了這一杯!”楊帆說着舉起了酒杯。
“幹!”屁孩接過汪小天遞過來的酒杯,和楊帆碰了一下,很乾脆地喝完了手裡的那杯酒。
“我包間裡還有朋友就不陪你了。如果在這裡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像徐強或者小天開口。”楊帆交代完事情之後,就朝包間走去。
“見完朋友回來啦?”楊宛如擡起頭向楊帆問道。
楊帆點了點頭,說道:“嗯!怎麼樣?‘摯愛’的味道品出來了沒有?”
楊宛如聽見楊帆的問話,認真地點了點頭,表情嚴肅地對楊帆說道:“這杯酒叫‘摯愛’,果然是名副其實。”
“何以名副其實?說來聽聽!”楊帆笑看着楊宛如問道。
“這杯酒剛上口的時候甜美異常,就好比在茫茫人海之中而突如其來的一場甜蜜邂逅;繼續喝下去,你就會感覺到酒味更加醇美,讓人愛不釋手,猶如初次邂逅後的熱戀;可是,當你喝到一半的時候,酒味卻猛然轉變。‘摯愛’不再醇美,反而顯得有些苦澀和辛辣,這時就彷彿蜜月期後的平淡,各種矛盾會從中顯現,‘摯愛’已非只有甜美。這時候,很多人畏懼眼前的困苦,就會選擇放棄‘摯愛’,以致不能嚐到最後的滋味。”楊宛如解釋道。
“什麼是最後的滋味?”楊帆笑着問道。
“不知道!”楊宛如答道。
“不知道?”楊帆不解地問道。
“每個人的結局都有所不同,我還沒有喝完又怎麼會知道最後的結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