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阿離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她用腳極慢地挑開被子的一角,伸出腿去準確無誤的找到一個落腳點,狠狠地踹了一腳。
“啊!”白罪猛地捂着半邊紅彤彤的臉頰跳了起來,他撲到阿離的牀邊問道:“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然後手掌極其自然地落在了阿離的額頭上,仔細的摸了摸後又說:“天哪,怎麼還是這麼燙,要不然我去請個神醫來給你看看?”
“你以爲這神醫是路邊的野花野草嗎?想要他就能找到的?”阿離渾身沒有力氣,連瞅他的神情也變得有氣無力中蘊藏着一股欲說還迎的羞澀感,她加重語氣說:“蠢貨,快去開門,有人敲門。”
白罪“啊”了一聲,好像真是有人在敲門。
這大清早的,是誰在饒人清夢啊?
他氣呼呼的一隻手叉腰打開門,星謐謐碩大無比的臉龐頓時映入眼簾。
“你!你!你怎麼會在阿離的房間裡?”星謐謐指着一臉還沒有睡醒樣的白罪問。
白罪叉着腰的手放了下來,他指着牀上的阿離說:“阿離生病了,我來照顧她啊。”
星謐謐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阿離確實臉色蒼白,嘴脣寡淡的躺在牀上,見她來了也不像往常那般生龍活虎的跳起來罵她幾句。
她向着阿離走去。
“阿離,你怎麼了?”嘴上雖然說着關切的話,可星謐謐的心中還是有點疙瘩,憑什麼阿離生病了就得要白罪來伺候着,孤男寡女的待在一個房間裡多不合適啊?再說了,他們是什麼關係嘛,用得着這麼悉心和貼心的照顧着嗎?
阿離伸出一隻手來搭在額頭上,聲音中透着幾絲虛弱的說:“你去上課的時候記得幫我去F班請個假,我今天估計是去不了上課了。”
星謐謐點了點頭,“好,這事交在我身上,你放心吧。”
下一刻,腿慢了一步的連紫兒也走了進來,白罪像是有預感還不止這麼兩個人來擾人清夢似的,他站在門口扶着門把守着,活生生就是一門童。
不過倒還真是被他給猜中了,連紫兒剛進來沒多會兒,肖小墨就拉着紅曉的手一蹦一跳的跑了進來。
阿離看着滿屋子的人有些頭疼,“你們都去上課吧,我沒事,只是有些輕微的發燒,估計是這幾天一直沒有睡好的緣故,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阿離這一生病可把肖小墨給嚇壞了,他拉着紅曉的手站在連紫兒的身旁,明明很想要撲上前去給阿離一個大大的擁抱,以示這幾天以來對阿離的想念,可是偏偏又在看到阿離氣色不好的臉龐之後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腳步。
阿離何嘗又看不出他的委屈,向他伸了伸手,肖小墨立刻跑上前去坐在她的身邊。
“阿離姐姐,你怎麼會生病了呢?”
她笑了笑,“傻小墨,是人都會生病啊,你以爲阿離姐姐是萬能的嗎?”
“可是在我心目中阿離姐姐就是最厲害的,纔不會被病魔折磨呢,阿離姐姐,小墨昨天通過D班的考試了!老師說我還有尚未完全被挖掘的潛能,讓我用心學習,遲早有一天會考上A班的。”肖小墨掏出口袋裡的D班憑證。
入學時肖小墨被分到了E班,從那個時候起阿離就給他和被分在了D班的紅曉立下過一個目標,兩個人必須在下一次的進階考試中有所突破。
現在,肖小墨好不容易日夜苦練靈氣,終於達到了阿離的要求,他能不高興嗎?
整張小臉笑得跟朵花兒似的,讓阿離這個生了病沒有力氣的人看了都覺得心情頓時好了一大半。
她用手輕輕地撫摸着肖小墨的腦袋,那柔順的髮絲在她的掌心中調皮的撓着癢癢,肖小墨拉過阿離的手來貼在臉頰上,關心的問:“阿離姐姐,你什麼時候能夠好起來呢?”
阿離說:“小墨跟着星謐謐姐姐他們去上課吧,下課回來阿離姐姐就會好起來了。”
小墨開心的說:“真的嗎?”
“當然啊。”
站在遠處的紅曉看着阿離艱難的扯出一個微笑來哄肖小墨開心,也忍不住站上前去說:“小墨,上課的時間要到了,我們就讓阿離姐姐好好休息吧。”
小墨被她拉着,戀戀不捨卻還是下了牀,他再三看着阿離說:“阿離姐姐你一定要趕緊好起來噢,你上次答應過小墨的,要是小墨達到了你的要求就要帶小墨去凡界玩一趟的!”
阿離的腦子此刻早已經被燒得一團糟,哪裡還記得上次定目標的時候爲了哄肖小墨,隨口說了什麼話,她點點頭,也不和他爭辯,“好。”
紅曉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心疼,她小聲的說:“主人,那我帶着小墨去上課了。”
阿離點了點頭,目送他們離開。
紅曉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之中盡是擔心之色。
雖然她已經很多天都沒有主動跟紅曉說過話了,可是在紅曉的心裡,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仍舊是想要儘早讓阿離原諒她當初犯下的錯。
所以,不管阿離想要她做什麼事來彌補過錯,她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的。
連紫兒拉着從一開始進來就有些神情怪異的星謐謐站了起來,“阿離,那我和星謐謐也先去上課了,一會兒回來要給你帶什麼吃的嗎?”
“好啊好啊!”還沒有等阿離說話,白罪就連忙應道,生怕答應慢了她又後悔了一般。
連紫兒問的是阿離,可是回答的卻是白罪,她有些尷尬的看了星謐謐一眼,“那好,我等下下課給你們帶點吃的過來,阿離,既然生病了,那就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下吧。”
阿離哪裡會不懂她話中的深意,點了點頭說好。
星謐謐看了看牀上的阿離,目光移到站在門口的白罪身上,他連身上的衣服都還沒有換下來,穿的明顯還是昨天遇到他那件,證明昨天晚上他和阿離應該是沒有發生什麼事吧?
而且阿離又生病了,兩個人肯定不會有什麼事的。
星謐謐在心裡默默地說服了自己很久,終於有些起色的她本來準備擡起頭來跟阿離說聲再見的她猛地手上一疼,擡眼卻看到連紫兒用力地把她從房間裡拽了出來。
她揉着手腕呼痛,“你幹嘛啊?紫兒,你抓痛我了啊。”
連紫兒看了一眼關上的門,一邊拽着她繼續往教室的方向走去,一邊說:“星謐謐,我不管你心裡對這個白罪有什麼的想法,但是你必須知道阿離是我們的朋友,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因爲一個男人的事情就對阿離產生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星謐謐原本這幾天心中就猶如神魔交戰的爲難矛盾了許久,現下心中的那點小心思又被連紫兒一語道破,當即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說不清楚是什麼表情。
她爲難了一會兒,才支支吾吾的說:“你放心吧,我當然不會因爲這麼點小事就對阿離做什麼的,再說了,我能對她做什麼啊,她可是阿離啊。”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她的心裡就是不舒服。
連紫兒皺着眉看着她,兩人認識了這麼久,她有什麼小心思會能夠瞞得住她的眼睛?
“星謐謐,你聽我一句勸,這個白罪絕對不是咱們看上去那麼簡單的,你還是趁早對他死了這份心吧。”連紫兒狠心的說,這一下,話中已經不再是含蓄的點撥她,完全換成了嚴厲的警告。
“紫兒,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爲什麼連你都要這樣對我?”星謐謐笑了笑,黯然神傷的說。
“星謐謐,正因爲我把你和阿離都當做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所以我纔不希望你們把我們三個人的關係帶向一種無法調解的境地,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對一個男人動了心,他只要遠遠地站在那裡看上我一眼,我的心和我的血液都會爲他小小的一個神情跳動不已,你不會明白這種感受的,我根本不可能對他死心。”
連紫兒和她一路走來,星謐謐是什麼性格和脾氣,她敢說是第一個最瞭解的人,就沒有人敢跟她搶,所以此刻看到她臉上受傷的表情,她又何嘗不心疼呢,可是她不能心疼她現在。
如果她現在因爲一時的心軟心疼了她,那麼將來星謐謐一定會爲自己所做的決定後悔一輩子的,她的心中一直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在警告着她,一定要阻止星謐謐喜歡白罪的事,否則她一定會每天每夜都睡不好的。
星謐謐不說話。
連紫兒繞到她的身前去,“星謐謐,你聽我說,暫且不管現在的白罪和阿離是什麼樣的關係,我相信你也不傻,你肯定能夠看出來白罪對阿離的態度和對其他人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你如果硬是要一意孤行的喜歡他,那最後受傷的人只會是你!”
星謐謐猛地擡起頭來看着連紫兒,難以置信一向溫柔可人的連紫兒會對着她說出這麼狠心的一番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