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二人分開,周遺墨雙手並用地給陳夕照鬆綁,不過由於繩子太過結實,雙手並不能解開分毫,沒辦法,周遺墨也嘗試着用牙咬的辦法爲陳夕照解開繩子。
陳夕照覺察到周遺墨的舉動之後,勸道:“墨姐,你別咬,你用手解就好了。”
正在咬動的周遺墨聽了,停了下來:“難道只許你用嘴給我解繩子,不許我用同樣的辦法,照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因人而異了。”
說完周遺墨繼續解着繩子,好在雙手已經被解放了,所以可以用手來輔助,綁住陳夕照的繩子很快就被揭開了。
腳上的繩子也被相繼解開後,周遺墨開始尋找出去的路。
這裡漆黑一片,沒有絲毫光亮,憑藉着水滴的滴答聲以及‘潮’溼的空氣,周遺墨初步判斷這裡是一個山‘洞’。
周遺墨這纔想起來,陳夕照怕黑,於是趕緊走到陳夕照跟前。
“照照,我都差點忘記了,你剛剛沒事吧。”周遺墨握住陳夕照的手,問道。
陳夕照在黑暗的環境中有種莫名的恐懼,而曾在半夜三更聽到自己的名字那件事一直讓陳夕照害怕黑暗,儘管遇見了周遺墨之後有些改善,但這種恐懼卻一直存在。
可週遺墨握上手的那一刻,陳夕照似乎心裡有了莫名的勇氣,黑暗中心底卻生出一股堅不可摧的力量,陳夕照自己都不知道握着周遺墨的手會這麼地安心。
之後,二人一同尋找着山‘洞’的出口。
沒有亮光,四周像無底的深淵一般不斷吞噬着人的耐心,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增加,人的希望便減少一分。
周遺墨跟陳夕照決定,不再像無頭蒼蠅一樣再這樣‘亂’撞下去,而是選定一個方向,‘摸’着山‘洞’的牆壁前行,沒有計時工具,兩人就數步子,朝着一個方向走五百步,如果這五百步沒有找到出口,就換方向走一千步。
制定好策略之後便開始行動了。
好歹有一半的機會,倒不至於有什麼運氣的好壞之分。
可當下選擇的前進的方向似乎沒有盡頭一樣,一百步、兩百步,走得越來越遠,卻似乎距離正確的方向也越來越遠。
四百步的時候陳夕照已經有些垂頭喪氣。
五百步的周遺墨停了下來,對陳夕照說:“照照,我們換個方向再試試。”
陳夕照本來都有些喪氣,可聽了周遺墨的話,也不好說抱怨的話,於是跟着周遺墨往前走。
陳夕照想,如果自己一個人走的話,在這黑暗裡,一定會越走越失望,最後很有可能多年後有人來探險時發現這有一具‘女’屍,甚至是一副骷髏。
陳夕照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因爲壞情緒像是惡循環,會不斷渲染。
儘管陳夕照沒有做聲,可在一邊的周遺墨卻能感受到陳夕照的變化,從走路時的呼吸上、步伐的拖沓聲中都可以聽到,周遺墨決定開口給陳夕照一點鼓勵。
“照照,你喜歡我嗎?”周遺墨冷不丁地問陳夕照這樣一個問題。
陳夕照聽到後,立刻表明心意:“當然了,我對墨姐的心意天地可鑑,日月可證!”
“那我現在有點累,你能不能給我講個故事聽呢?”
講故事?陳夕照有點‘摸’不清楚周遺墨的想法,可是既然周遺墨想聽,自己就算搜腸刮肚也要想一個出來。
“那墨姐你想聽什麼故事呢?”陳夕照問道。
“什麼都行,我就想聽到身邊有你的聲音。”
陳夕照聽了之後,心裡暖暖的,開始講道:“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和小和尚,小和尚整體纏着老和尚給他講故事,講的是——從前有座山……”陳夕照似乎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哎喲哎喲,我怎麼講了這麼一個沒頭沒尾的故事呢,講個三隻小豬都比這個強啊!陳夕照你怎麼這麼蠢啊你!”
陳夕照自己罵着自己,可週遺墨卻不嫌棄:“別這樣說自己,我覺得很好,那現在給我講三隻小豬吧。”
“哦,好!這個三隻小豬啊,從前,有三隻小豬……”陳夕照依照着自己的記憶,開始講述起來。
陳夕照沒有留意到的是,腳下的路一直在走,很快就到了六百步。
“第二隻小豬有一個木房子,第一隻小豬躲進來不久之後,大灰狼就來敲‘門’……”
陳夕照還沒講完,周遺墨便開口。
“照照,我們走出來了,你看前面!”周遺墨的語氣中帶着興奮。
“什麼前面?”陳夕照擡頭朝着前方望去,前方似乎有一絲絲的亮光,經過了這麼久的黑暗,陳夕照變得對亮光有些遲鈍。
“所以,我們到了出口嗎?”陳夕照不敢相信。
“對!”周遺墨牽着陳夕照走上前,敲了敲眼前的阻隔物,看樣子類似於‘門’的東西。
們似乎被從外面鎖着,周遺墨立刻心情低到谷底。
本以爲是找到了出口,可這眼看着就要出去反而被困住的心情比剛剛更糟糕。
但身邊的陳夕照卻沒有像周遺墨一眼頹廢,而是讓周遺墨站在一邊,自己準備破‘門’而出。
周遺墨看陳夕照一副想要衝出去的架勢,問道:“照照,你打算用身體衝破這道‘門’?”
“對,我試試!”陳夕照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周遺墨也不阻攔,試試總比坐以待斃的好,可週遺墨也並不抱什麼希望。
“嘿!”伴隨着陳夕照鼓勁的第一聲,‘門’並未打開。
在周遺墨的預料之內,周遺墨勸道:“照照,省省力氣吧,你這樣開不了的,不要再消耗無謂的體力了。”
陳夕照並不罷休:“我不要,我再試試,眼看着就要出去了,我不甘心就此放棄。”
接着,伴隨着陳夕照的一聲吼叫,陳夕照朝着‘門’衝去。
‘門’還是沒有開,周遺墨站起身,抱着陳夕照:“照照,別試了,你都兩天沒吃東西了,這樣下去消耗自己的體力我看着真的很心疼。”
陳夕照‘揉’了‘揉’剛剛撞疼的肩膀,對周遺墨說:“墨姐,就讓我再試最後一次,如果最後一次還不行的話,我就不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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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遺墨看陳夕照如此堅定,便放手了。
可這次陳夕照調整好狀態之後,朝着‘門’狠狠地撞了過去,只聽見“哐”地一聲,‘門’竟然被陳夕照的身體撞破了,而幸好陳夕照及時地剎住了,因爲再往前走一米的距離,就是懸崖峭壁。
陳夕照長噓一口氣:“籲,好險!”
周遺墨看到陳夕照竟然把‘門’真的撞破了,立刻走出來,一把抱住了陳夕照:“照照,你真是太沖動了,前面就是懸崖,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辦啊!”
周遺墨的語氣有些哭腔,陳夕照第一次看到周遺墨這種語氣,心疼地握着周遺墨的手:“墨姐乖,不哭哈,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周遺墨撫着陳夕照的肩頭:“這裡疼不疼?”
“嗯!”陳夕照看着周遺墨的眼睛,點了點頭。
“我給你‘揉’‘揉’,以後不準這麼魯莽了!”周遺墨教訓道。
“好,以後都聽你的!”陳夕照笑着對周遺墨說。
擁抱過後,兩人發現,眼前的路根本就是峭壁,沒有下腳的地方。但轉身朝着旁邊望去,發現山‘洞’的旁邊是一個土坡,而土坡這裡雖然沒有臺階,可是卻有一條人爲形成的道路。
看來那個男人不是第一次從事拐賣的活動,陳夕照開始後悔當初聽信了男人姐姐的話,當初竟然還同情那個人。
‘門’儘管被陳夕照衝破,但掛上鎖鏈,遠遠望去還是像關着的樣子。
周遺墨掛上鎖鏈之後,便跟陳夕照離開了。
派出所裡,男人在警察的一遍遍審問之下,終於開口:“那說好了啊,我告訴你她們在哪,就算我主動自首,關我幾天就把我放了。”
“你先帶我找到她們再說!”小李口氣兇狠。
當男子帶着民警一衆來到山‘洞’旁時,民警衝進山‘洞’,卻發現裡面根本沒人,小李語氣暴躁:“你說謊!”
男子驚慌失措,嚇得‘腿’軟在地:“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啊,我那天夜裡真的把她們關到這裡的!警察同志,你相信我啊,我真的沒有說謊啊!”
小李瞪了一眼男子,對着身邊的警察說:“把這附近好好搜一遍,務必要找到兩個受害人!”
“是!頭兒!”
陳夕照跟周遺墨已經整整兩天沒吃飯了,雖然周遺墨晚抓進來一天,可是餓了一整天還是非常難受。
陳夕照跟周遺墨沿着山路慢慢往下走,但是似乎‘迷’路了一般找不到出口,只是看到了一個小村莊而已。
陳夕照跟周遺墨走進村子,叩響了第一家的‘門’:“裡面有人嗎?”
沒過一會,裡面有人開了‘門’,是一個老‘婦’人,她探頭探腦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有什麼事嗎?”
陳夕照率先開口:“我們被拐逃了出來……唔……”
陳夕照正想說完,卻感受到了腰被人狠狠地掐了一下。
“墨姐,你幹嘛?”陳夕照不解地看着周遺墨。
周遺墨沒有理會陳夕照,而是跟老人說:“是這樣,我們是‘迷’路的遊客,錢都放在旅館了,您能給我們一口吃的嗎?我們已經餓了兩天了!”
老‘婦’人看周遺墨這幅表現,讓兩人進來,關了‘門’之後說道:“我知道你們是怎麼回事,不用隱瞞,但是你們吃了飯就趕緊走吧,我們這裡不歡迎你們。”
“爲什麼啊?”陳夕照問出了口。
“因爲我們這裡一個村,有三分之一的‘女’人都是被強行拐賣到這裡的。”老‘婦’人緩緩道來。
“啊,怪不得你讓我們趕緊走呢。”
“好,我們知道了,吃完飯就走。”周遺墨沒有疑問,只是肯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