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喝了口熱茶,心中暗暗盤算,莫不是皇上已經看穿懿憐兒的把戲?於是放下茶杯誒又問:“那懿憐兒呢?”
“也回來了。”牡丹答的恭敬。
重陽點點頭,看來是她想多了。照着彼時她離開的情形看,皇上對懿憐兒還是毫無懷疑之心的。
真是被女人衝昏了頭腦,拿着江山來開玩笑!
外頭風聲漸起,樹葉絮絮碎碎落了下來,和着風,簌簌的響,一下一下敲打在心頭。
未免夜長夢多,重陽吩咐着蘇皖將牡丹她們二人送走,自己則是褪去男裝,瞧着銅鏡之中憔悴的面色,真是累到了極致。於是命人備了洗澡水,褪去衣衫,將嬌軀埋在浴桶裡,洗去日夜兼程的疲憊。
擡手,用木勺舀着水,順着香肩倒了下去,晶瑩的水滴順着髮絲慢慢滑落,此時,方纔難得的鬆快,輕輕靠在浴桶邊上,感受着嫋嫋霧氣將整個人包裹起來,氤氳的水汽裡,她一雙眸子,深幽的看不出絲毫情緒。
宮女皆退了出去,屋裡無聲無息靜極了,連日來的奔波勞累,此時此刻終於稍稍鬆解。
正靠在浴桶邊上閉目養神,卻聽外頭太監扯着嗓子通報:“皇上駕到!”緊接着便是一陣步伐凌亂,似是來了不少人。
重陽的睫毛警覺地顫了顫,這個時辰,他怎麼來了?
卻來不及多想,重陽猛的起身,拉過屏風上的絨衣,裹住了身軀,一縱身便從浴桶中躍出。
此時正殿的門子卻呼啦大開,門一開,冷風乘虛而入,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再回神,北辰夜已大大咧咧的站在門口。
重陽只稍稍一怔,便裹緊披風行禮如常:“臣妾給皇上請安!”
北辰夜黑眸在她身上轉了一圈,眉頭霎時皺在了一起,似是對她的裝扮十分不滿,卻並未表現的過於明顯,只是朝着身後擡擡手,隨行的宮女太監便低首退去。
屋子裡瞬時間就剩下重陽和北辰夜二人了。
重陽方纔起身,伸手將溼淋淋的髮絲別在耳後,淡笑道:“皇上有話稍後再說,臣妾先去把衣衫換上。”
此時,重陽只披了一件披風,室內的霧氣極重,打在身上,披風蓋得住身子,卻掩不住曼妙的身形。
她的雙臂攏着披風,纖纖玉指在燭光下發着柔和的光,在霧氣的薰染之下,越發襯着她脣紅齒白起來。
北辰夜凝了一會兒,卻忽的一笑:“皇后這樣子是想**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