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 “天才”與“好人”

衆人哈哈大笑,秀兒搖頭晃腦地縮回到青木道人身後,大有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模樣,獨留下自己師父一人,在寒冷的夜風中蕭瑟。

“那我們還在等什麼,這就入谷吧。”華湯朗聲說道以掩飾尷尬,“要是被那個幽言提前解開了靈桃的秘密,就爲時已晚了。”

“不急,我們還是要先找到剋制死氣侵體的方法。”思空禪師說道。

“大師所言甚是,就算以我的修爲,從這片湖水中穿過,實力也會大打折扣。”青木道人贊同道。

“那大師可有什麼辦法?”華湯連忙問道。

“每天便是朔月之日,陰陽交替,生死相合。到那時,陰陽之氣相比抵消,便是湖水中死氣最薄弱的時候,我們在以至陽的丹藥護體,應該便無礙了。”思空禪師道。

“我們又該去哪裡找至陽的丹藥呀。”華湯急上眉梢,連連嘆息。

“師父,我記得你出門時帶了好幾枚九曜金陽丹呢。”秀兒第三次探出頭來,一臉天真地提醒道。

華湯欲哭無淚,他怎麼會不記得自己身上有什麼丹藥。煉製每一顆九曜金陽丹,不僅材料十分難得,更需要一滴鳳凰的眼淚。雖然不要求是九天金凰那樣的神獸,但即使是最普通的鳳凰之淚,也是世間罕見。當初爲了煉製這幾枚丹藥,他隻身一人去到東海梧桐林,在那裡守了足足三年,才收集了幾滴鳳凰眼淚,煉製了這幾枚九曜金陽丹。

“你瞧爲師這腦子,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見所有人都將目光鎖定在自己的身上,華湯只能一拍腦門,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

“常聽聞濟世堂有一枚奇藥名曰九曜金陽丹,沒想到直到今日纔有幸得見。”青木道人笑說道。

“沒有沒有。”華湯陪着笑繼續說道,“九曜金陽丹只是材料珍奇,煉製起來比較麻煩,功效倒也一般。”

“不然,我聽說吞服九曜金陽丹之後,三年內都會擁有至陽之體,不僅陰寒不侵,就連靈力和法術都會附帶着至陽之力。”思空禪師說道。

“大師……果然博學多才。”華湯皮笑肉不笑,甚至還有些肉疼地說道。

他顫顫巍巍地從懷裡摸出一個冰藍色瓶子,一道刺骨的寒意逼人而來,衆人眼前一亮,青木道人道:“若是我沒看錯,這個瓶子應該是用萬年玄冰雕琢而成。”

“九曜金陽丹所蘊含的至陽之力實在太過強橫,如果不放在這個瓶子裡,難免會使至陽之力外泄,傷人傷己。”華湯顫抖着打開瓶蓋,數着人頭倒出了五枚金紅色的丹藥。

倒最後一枚丹藥的時候,手抖得實在太厲害了,不小心多倒出來一顆。他連忙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蓋上瓶蓋前,還不忘仔細地數了一下瓶子裡剩下的數量,臉上的肉不易察覺地又抽抽了幾下。

華湯收好瓶子,將丹藥小心翼翼地分給了思空、思欲和青木道人,留下兩枚是自己和秀兒的。

“華掌門願意將如此重寶傾囊相贈,着實令我得感動。我凌霄宗也不能平白無故地佔了你的便宜,這張符籙便回贈給華掌門了。”青木道人一抖拂塵,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張符籙,一彈指,符籙便飄到了華湯的手上。

“青門道人,這張符籙是?”華湯收下符籙,好奇地詢問道。

“此符名曰九州尋蹤符,是凌霄宗羽化的仙人所留。”青木道人道,“以血祭符,它可以帶你找到所有你渴望得到的東西。”

華湯有些失望,青木道人似乎是看出來他的心思,笑了一聲解釋道:“華掌門莫不是以爲此符同一件司南樣式的法寶功效相同吧?”

“難道不一樣嗎?”華湯反問道。

青木道輕笑一聲:“這是自然,那個司南只能找一些現實中具象化存在的事物,而此符可以帶你找到內心深處的任何慾望。”

“哪怕是虛幻的?”

“哪怕是虛幻的。”

如此說來,這張符籙似乎還是有一些作用的,儘管華湯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出該如何使用,不過他的心情終是舒暢了許多:“那就多謝青木道人的饋贈了。”

“我扶桑寺也不能白拿了華掌門的丹藥,這顆思禪舍利便算是答謝了。”思空禪師從懷裡小心翼翼地捧出一顆泛着淡淡佛光的舍利子,遞到了華湯的手上。

“思禪舍利?”華湯愣了片刻繼續道,“難道說這是思禪大師坐化之後留下的舍利子?”

“佛祖庇佑,師兄坐化之後一共留下五枚舍利子,這便是其中一枚。”思空禪師雙手合十道。

華湯連忙拿出一個精緻的瓶子,將舍利子放入其中,喜笑顏開道:“大師太客氣了,如此貴重怎教我承受得起呢。”

就在這時,華湯看到藏在青木道人身後的秀兒,又在搖晃着腦袋蠢蠢欲動,他立馬收斂了笑容,嚴肅道:“秀兒,你又想說什麼呀?”

秀兒撓着頭說道:“師父,我沒打算說話呀。”

“那你在那裡搖頭晃腦的作甚?”

“我在思考問題。”

“思考什麼問題呢?”

“我在思考人間哲理。”

“什麼人生哲理呢?”

“世人爲何言行不一。”

“比如呢?”

“比如師父嘴上說着承受不起,實際上卻把東西小心地收好。”秀兒的腦袋晃來晃去,好似孩童玩耍時的撥浪鼓一般。

華湯心裡恨不得一巴掌將秀兒的腦袋捶進他的肚子裡,臉上卻只能和藹地笑着說道:“秀兒,師父可不是言行不一,而是爲了體現對大師的尊敬。”

“思空大師,你說是吧?”

思空禪師笑而不語,青木道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道:“華掌門所言甚是,思禪大師坐化而來的舍利,對於每一個修仙者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寶物,以舍利輔佐修行,不僅對提升靈力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可以將悟道破境的概率提高三成。”

“難怪師父會言行不一。”秀兒若有所思道,“可說到底,這舍利子是大師圓寂焚化之後留下的遺骨,爲何能有如此功效?”

“秀兒,難道你師父沒有給你講過思禪大師的生平嗎?”青木道人有些驚訝。

“咳咳。”華湯乾咳了幾聲,瞥了秀兒一眼。

秀兒連忙道:“師父在我小的時候,給我講過的,只是秀兒愚鈍,不記得了。”

青木道人朗笑幾聲問思空禪師道:“不知我可否將思禪大師的故事講給後輩來聽?”

“師兄生平的心願便是爲往聖人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若是他的經歷可以對後生晚學有啓發,他當然是同意的。”思空道。

“如此,那我就越俎代庖了。”青木道人摸了摸秀兒的頭頂,緩緩說道,“秀兒應該知道最適合開始修行的年紀吧?”

“七歲靈根初現,八歲道胎始育。九歲之後,每晚一年,則修行的難度便增加一分。通常十八歲之後,靈根凋敝,道胎消逝,便再也無法修行了。”秀兒說道。

“秀兒說得不錯,可你知道,從古至今有兩人是十八歲之後纔開始修行的嗎?”青木道人繼續問道。

“我聽聞夢澤宗的蒹葭掌門便是二十幾歲的時候纔開始修行的。”秀兒扳着手指說道,“另外一個人我就不知道了。”

聽到蒹葭這個名字,青木道人的眸子裡流淌出一絲悵然,他輕聲道:“你說得對,我在蒹葭很小的時候見過他一面,只可惜當時他靈根全無。”

“至於另外一個人,就是思禪大師。”青木道人收回思緒,繼續道,“他雖和蒹葭的情況不同,不過他卻比蒹葭更晚開始修行。”

“思禪大師是何時開始修行的呢?”秀兒好奇地問道。

“他是九十九歲時開始修行的。”青木道人眸子裡閃過一絲尊敬之色,“對於凡人而言,九十九歲已經是高齡,他獨自一人登上佛陀山,十步一叩首進入扶桑寺,盤坐於扶桑神樹之下參禪一日夜。”

“一日葉繁,一夜葉落,葉繁葉落,佛祖自在一葉之間。”

“之後呢?”秀兒望着目光悠邃的青葉道人好奇地問道。

“修仙之人皆知凌霄宗的赤霞仙人是最年輕的破境者,卻鮮有人知思禪大師一夜破五境。”青葉道人動容道。

“一夜破五境?”秀兒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他扳着手指說道,“破五境,那不就意味着他距離羽化登仙只剩下一步之遙?”

“你說得沒錯,可惜思禪大師破境之後,只活了三年便選擇了圓寂。”青木道人說道。

秀兒注意到青木的用詞是選擇,於是他問道:“道長的意思是說,思禪大師其實可以圓寂的?”

“思禪大師與我境界相同,還比我小一歲。”青木委婉地回答了秀兒的問題。

“既然如此,那他爲什麼要選擇圓寂呢?活着難道不好嗎?”秀兒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其中的緣由。

“答案思空大師方纔已經告訴你了。”青木道,“思禪大師此生的心願便是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他深知自己一人之力不足以做到傳承往聖絕學,所以他選擇了坐化,將自己一夜破五境的悟性結爲五顆舍利子,以此來幫助更多的修行者。”

秀兒感慨萬千,目光變得十分崇敬。他望向自己的師父,嘆了一口氣。

華湯愣了一下,心中暗罵道:“這個小秀兒真是越來越不把我這個師父放在心上了。”

華湯撿起一枚石子,丟進湖裡,湖中殘月隨波散去。

妖妖盯着冥河之中,因爲鬼氣不斷注入而聚散不斷的月亮,心中莫名煩躁起來。

“方法我已經教給你了,要是你累了,可以回屋裡休息。”幽言不冷不熱地說道。

“沒關係,我不累。”妖妖道,她猶豫了片刻繼續說道,“就是心中有些不安。”

“你是擔心朔月之日落日之前我不能將你朋友體內的鬼氣處理乾淨?”

“起初是有些擔心,不過我現在想清楚了,如果當時你沒有完成,那就由我來接替你的工作。”妖妖道,“我擔心的是當他醒來之後,我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不知道如何面對那就不見。”幽言道,“況且,以你如今的模樣,即便見了面,你不開口說話,他也認不出你。”幽言道,“更何況,若是你不能在一個時辰內完成,你更應該擔心自己的身後之事。”

“你知道的我是一個沒有記憶的人。”妖妖苦澀地笑了笑,“沒有記憶便代表着沒有牽掛。”

“這也不代表沒有人會牽掛你,只是你不知道,所以不會感到虧欠罷了。”幽言道。

“你是說沈棄疾?”

“或許吧。畢竟我答應過你,會把他有關你記憶取出來給你看。在那之後,你如何決定,便隨你了。”

“嗯。”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忘記告訴你了。”幽言道,“你的朋友醒來之後,可能要一輩子生活在鬼谷了。”

“什麼意思?”妖妖問道。

“鬼谷處於陰陽交接之處,入口處的那片湖是冥河的源頭,湖水蘊含着至純的死亡之氣,活人是無法安然通過的。”幽言道,“你我不同,我們本就是修鬼道之人,只要這些死氣不侵入經絡,自然無事。”

“那我能做些什麼嗎?”妖妖問道,“爲他。”

“每個月的朔月之日都是死氣最稀薄的時候,輔以至陽的丹藥便可以讓他安然離去。”幽言道。

“從哪裡可以找到至陽的丹藥呢?”妖妖追問道,“濟世堂嗎?”

“我聽聞濟世堂的掌門煉製過一種奇藥叫做九曜金陽丹,便屬於至陽的丹藥。”幽言不屑地嗤笑一聲,“不過以他的爲人,想來是不會交給你的。”

“那等這裡的一切都結束了,我去爲他尋來。”妖妖說道,“到時候麻煩你幫我交給他。”

“我爲什麼要幫助你?”幽言反問道。

“因爲你是一個好人。”妖妖道,“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的。”

“我雖然很討厭別人替我做出選擇,但我不得不說,你這個理由,我很喜歡。”幽言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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