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回答呢?
孫陽忽然發現梅芳草這句怎麼回答都不是啊,事實上他對梅芳草並沒有什麼感情可言。之所以平時會關心她兩句,也不過是隨口一說,畢竟梅芳草是被他帶到君豪歌城裡來的嘛。而且梅芳草是他的員工,關心兩句是正常的啊,就和豹哥刀子他們沒有區別的啊。但是梅芳草說出因爲有他孫陽,才能感覺到自己是活着的。這讓孫陽心裡特別舒服,自己能夠讓人如此依賴,不管對方是誰這都是件很滿足自豪感的事情。問題就是,按照梅芳草的說法,那梅芳草成了什麼?自己的性奴隸?還是禁臠?孫陽之前所在的年代,對人權民主已經發展到了極致。性奴隸、禁臠這種東西只在歷史書上能夠看到而已。孫陽不想梅芳草成爲自己的性奴隸或者禁臠,可是,他現在該如何處置梅芳草呢?
“這不是拋棄。”孫陽說這個覺得怪怪的,但是仍只有硬着頭皮解釋:“你可以跟着我做事,可是你必須明白,你不是爲任何人而活,而是爲你自己而活!懂嗎?”孫陽這麼說着,心裡卻是自己都不太認同。事實上,現在的他就是爲自己而活了嗎?如果他真是爲自己而活,憑藉着自己的異能,可以有花不完的錢!憑着自己的異能,可以直接暗殺掉擋在自己面前的所有人而無所顧忌!憑藉着自己的異能,即便是縱橫現在這個世界也無何不可。
可是,他不是啊!
這一世,緣分讓孫陽仍舊屬於自己的家族,而且有機會改變自己家族敗落的命運。這是孫陽的牽絆,讓他無法棄之而去。
某種程度上來說,孫陽是在爲整個家族而活,是在爲子孫後代——包括未來的那個自己而奮鬥着!
人活着,都要有個寄託。上一輩子,孫陽跟大姐頭相依爲命,希望變成最強的人,這個目標就是他的寄託。這一世,改變家族敗落的命運,爲子孫後代謀福,這也是他的目標。而最短期的目標,可能誰都想不到的就是,孫陽希望能夠讓家族每個曾經看不起自己的人刮目相看!他希望回京!風風光光的回京!
這都是孫陽的寄託,活着而.爲之奮鬥的目標。所以孫陽在勸慰梅芳草的時候,越說越覺得沒有底氣,他忽然覺得其實梅芳草以他爲寄託活着,貌似也沒有什麼錯。
“我不想明白,我不想懂!”梅芳草緩.緩的搖頭,她緊咬着紅脣,想忍住不哭,兩行清淚卻在緩緩的流淌。
孫陽很無奈的看着她:“……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每個人都有追逐自己生存價值的權力,如果你認爲你是在爲我而活,那我希望——你就爲我好好活着吧!”
梅芳草原本已經心如死灰——她這種女孩是很可悲.的,從小就被黑組織抓走培養,除了身體技巧素質的培養,還有精神上的灌輸,也就是洗腦。每天她們都會被強行灌輸一種觀念——那就是她們的生存,價值完全在於主人的需要。只有她們的主人需要她們,她們纔有活着的價值。這是爲了怕她們將來反抗主人或者逃跑,才從小就進行的洗腦,十多年下來,長期這種思想的灌輸,導致她們心裡已經生成了根深蒂固的觀念。離開主人,她們就不能活,也沒有活下去的價值。不要覺得可笑,事實上這是真實存在的。洗腦這種事情,宗教如是,軍隊如是,政黨如是——無處不在!就連妓院裡,每天耳濡目染出來的比如韋小寶,即便當了皇帝面前的大紅人,最大的志向還是能開幾個大大的妓院,都叫什麼麗夏院、麗秋院……
可是孫陽這話立時讓梅芳草眼中重燃了希望,她.難以置信的看着孫陽:“您……您答應了?”
我是想通了……孫陽心中苦笑,既然你一定要爲我.活着,那就算是爲我活着好了。
見孫陽沒有否.認,梅芳草破涕爲笑,抹了把眼淚,忽然撲過去在孫陽臉上印下一吻:“主人!您如果什麼時候需要,隨時都可以喊我!”
唔……孫陽趕緊轉身回自己包間去了,這梅芳草真是個……尤物啊!雖然孫陽對她沒有什麼感情,可是不得不承認,梅芳草是自己所認識的女人中最能夠勾動人原始**的一個!
孫陽選了兩瓶茅臺帶了過去,到了秦堅家敲門,開門的是個中年婦女,她看起來比較顯老,頭髮竟然已經花白了。看到孫陽提着東西,她明顯愣了一下,然後馬上擺手:“小夥子,我們家從來不收禮的!”
這個是秦堅的愛人,人稱秦嬸。因爲秦堅本身比較廉潔,而且基本上從不幫人走後門開路子,從來不收禮。再加上秦堅歲數大了,幹完這一屆就該退了,更是從來沒人上門送禮的。
秦嬸還以爲孫陽是走錯了呢,順嘴還教育了兩句:“小夥子,你是想上楊政委家吧?哎呦,其實我看你一表人才的,這麼年輕,幹嘛非要靠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來往上爬呢,唉……”
看到秦嬸似乎很惋惜的樣子,孫陽也明白過來這位應該就是秦堅的愛人了,他平時見秦堅總是老好人的樣子,不言不語的,沒想到他愛人倒是也明是非。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來秦堅這把年紀要在整個位子上退,那也是必然的了。這年頭,禮都不知道送的人還能要求進步麼?
“我不是想找老楊,我就是來找你們家老秦的。”孫陽解釋着,他現在是縣公安局長,大家平輩論交,他自然是直接稱呼爲老X舊可以了,單位裡同級別基本都是這麼叫的。
“小夥子,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送禮是不正之風,你可以不送禮,可是得對上級有着最起碼的尊重啊!我們家老秦就不說了,楊政委怎麼能叫老楊呢?要是讓人聽見,你這禮也就不用送了……”秦嬸絮絮叨叨着,她倒也沒什麼壞心眼,不過顯然也只是個普通家庭婦女罷了。
“什麼老楊啊?”秦堅聽到外面的說話,他披着件外套從裡面出來了,看到是孫陽,而且手裡還提着東西,秦堅不禁愣住了。再怎麼,孫陽也犯不上給他老秦送禮啊!
“嗐!老秦啊,這個小夥子人挺不錯的……”秦嬸是知道自己老頭子那脾氣的,雖然平時跟老好人似的,但是身爲紀委書記,對不正之風在他那裡就是逆鱗。以前來送禮的,那都是被老秦給趕出去的。這次秦嬸生怕自己老頭子發火,連忙趕着替孫陽說好話。
“老秦,我來找你喝兩杯來了,怎麼?不歡迎?”孫陽提着酒,跟秦堅開着玩笑。
“歡迎歡迎!哎呦——怎麼能不歡迎呢!”秦堅笑了:“快進來吧!裡面坐!”讓着孫陽一塊進到客廳裡,卻被秦嬸從後面給拽住了。
“幹什麼?來客人了你還不趕緊去弄倆菜,扯我幹嘛?”秦堅回頭看着自己老婆子,很不解。
“我說老頭子,你可清白了大半輩子!從來都不讓送禮的人進屋的,今天這是怎麼啦?你忘記了原則啦?你以前是怎麼跟我說的,你——你可不能犯錯誤啊!”秦嬸死死拽着秦堅,叮叮噹噹的敲警鐘。
秦堅連忙強行打斷自己老婆子的話:“我說老婆子你可誤會了!這不是送禮的!”
“不是送禮的?不是送禮的怎麼還提了兩瓶酒?那可是茅臺,我聽說可貴呢!”秦嬸使勁拿眼睛剜着自己老頭子。
“哎呦,他還用得着給我送禮?這是跟我來喝酒的!”秦堅指指裡邊孫陽:“他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新局長——孫陽!”
“啊?這麼年輕?”秦嬸一聽嚇了一跳,探頭探腦的瞅了瞅裡邊坐在沙發上的孫陽:“看着跟咱們兒子差不多啦!”
“行啦行啦,你就少說兩句吧,趕緊去弄倆菜,拍個黃瓜炒盤花生米,我跟他好好喝兩杯!”秦堅很高興孫陽會來看自己,他吩咐着自己老婆子去廚房了。連忙又趕緊到客廳去陪孫陽:“哎呦真不好意思啊孫局,要來喝酒你還自帶,該不會是看不上我老頭的酒吧!”
“哪兒啊!我是也不知道您喝不喝酒,平時看到外面喝酒應酬的總沒有您,所以我就乾脆自帶了。”孫陽知道秦堅沒真生氣,但是還是解釋一下。秦堅雖然爲人正派,倒也不至於蒼白到朋友間喝瓶酒都要計較的程度。
“呵呵,好,那我就不客氣了。茅臺,可是好酒啊!”秦堅說着拿出兩個酒盅來,等孫陽打開一瓶,他給分別滿上。
弄下酒菜也快,秦嬸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端了黃瓜和花生米出來當下酒菜。放到茶几上,秦嬸很不好意思的給孫陽道歉:“對不起啊孫局長,我不知道是您,您看這可真是……我要是有說錯話的地方,您可一定要包涵啊……”她是怕自己說話莽撞得罪了孫陽,到時候孫陽給秦堅小鞋穿,所以一定來給孫陽道歉。
孫陽都不好意思了,連忙說:“沒事沒事,您這麼說可是見外了。我和老秦也算是忘年交,興致來了就想找老秦喝兩杯,嫂子您不嫌我打擾休息就行了!”
“不打擾不打擾,我回屋看電視去了,你們喝着吧!”秦嬸見孫陽很和氣,心裡這纔算是落下塊大石頭,趕緊回臥室看電視去了,生怕影響孫陽和秦堅喝酒。
“嫂子真賢惠啊!”孫陽順口誇讚了一句,也就是句客套話。秦堅也隨口接了一句,也算是誇讚的客套話,卻把孫陽噎得差點背過氣去。秦堅說:“藍隊長也很賢惠啊!”
“她?賢惠?”孫陽端起酒盅想了想,貌似夏雪距離賢惠這倆字還近一點。原本藍靜如改變之後也有點跟賢惠這倆字兒靠譜了,可是現在嘛,好像又回去原點了。
“呵呵……其實藍隊長人很不錯,很正派的小姑娘,不愛慕虛榮,不攀比富貴。現在這樣的女孩,可不多了。孫局,你可得抓緊啊!呵呵……”秦堅這麼說着,倒是讓孫陽也不禁點頭。
沒想到如果不提藍靜如她老爸是省委副書記這茬的話,還能從她身上挑出這麼多優點來,不錯,很不錯。
“說的好,來,老秦,咱們走一個!”孫陽端起酒盅跟秦堅碰了下,卻不急着喝,很嚴肅的對秦堅道:“我可警告你喲,咱們這是私人場合,不準再叫我孫局!”
“好好好,叫你陽子,來!”秦堅樂了,跟孫陽碰了下然後把酒給一口嘬了。
放下酒盅,秦堅想了想,說道:“陽子,既然你能來跟我老秦喝酒,那老秦也不能把什麼話藏着掖着。我這人要是想說話了,那就沒有顧忌的,說錯了你可也得聽着。”
“嗯,我聽着。”孫陽心想我不就爲聽你說話來了嗎,你不說話難道咱倆幹喝酒?這喝酒聯絡感情可不只是在喝酒上,關鍵是在喝酒之後說的話題上啊!喝了酒,才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因爲已經找好了藉口啊。
“楊建國他在咱們局裡可不少年頭了,算得上是地頭蛇,勢力雄厚。你陽子來之前,咱們局裡沒有人敢跟他說個‘不’字的!我想說我敢說,但是如果只有我自己說起不到任何作用,更沒有人聽,我也就懶得說了。
“對吧?不就是混嘛,誰不會啊?”秦堅說到這裡忍不住苦笑,端起孫陽給他倒滿了的酒盅,滋的一下喝了進去,又繼續說道:“我也知道你陽子是從燕京來的,這麼年輕就到這個位子上,說你沒背景,誰都不信!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孫陽微笑不語,算是默認了。
“我老秦也知道你陽子是個正派人,知道你陽子想做點實事!可是,形勢不對呀!你現在想做點什麼,都有老楊他們那一派的人作梗,是不是?
“不過不是我老哥哥說喪氣話,楊建國他在這裡太有根基了,這山高皇帝遠的,就算你是燕京下來的,要動他也不容易。”
“那你的意思呢?”孫陽端起酒盅,眯着眼笑。
“他楊建國歲數也不小了,就算不調動,也沒幾年了。何必非要對着幹呢?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你陽子還這麼年輕,何不穩當點來呢?”秦堅盯着孫陽,眼中看不出是什麼神色。
“呵……”孫陽喝了酒,不言不語的夾着花生米吃。秦堅也不說話,就靜靜的看着孫陽吃。直到孫陽連着吃了十幾顆,孫陽這才忽然擡起頭來:“老秦,不瞞你說,我是不是猛龍不過江!”
秦堅的瞳孔縮小,凝聚在孫陽的臉上。這剎那間孫陽身上鋒芒畢露,毫不遮掩!那股無人可擋、無堅不摧的氣勢暴露無遺!
“好!說的好!”秦堅把酒盅重重的拍在茶几上,伸出雙手“啪啪啪”拍了幾下,竟然也有些熱血澎湃:“不是猛龍不過江!說的好!來,幹!”
秦堅麻利的給孫陽和自己倒滿了酒,暢快淋漓的幹了這一盅。他老了,他已經沉寂了太久了。可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卻再一次點燃了他心中那熄滅太久的火焰,讓他渾身都暖洋洋的。
“孫局,您要是真要幹!我老秦豁出去了!反正已經做了大半輩子的老好人了!要跟楊建國鬥,需要我老秦打先鋒,我老秦絕對不眨一下眼!”老秦慷慨激昂的一拍茶几:“他媽的!我這個紀委書記實在是憋屈太久了!”
連這麼個老好人都說髒話了,看來自己這次來還真是成功啊。孫陽心裡其實也蠻感動的,這老秦平時默默不語,關鍵時候卻總是站出來支持自己。其實他這種人是很簡單的,是那種心中還有這夢想的人。如果你能幫他完成夢想,就算讓他死也絕對不會退縮。
不過孫陽現在的心境也已經變了,以前的時候想的是利用,自從曲國明讓他明白了民心之後,他的眼界已經上升到另一個層次了。此時也是受之無愧的拍拍秦堅的肩膀:“老兄,你的話讓我很感動,可是你剛剛又叫我孫局了,所以這酒,還是要罰的。”
“呵呵,好,我的錯。我自罰三杯!”秦堅心裡痛快,哪裡在乎罰酒這種事,何況這還是平時喝不上的好酒呢……
正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秦嬸聽到了,連忙匆匆跑出來去開門,誰知道進來的竟然是藍靜如,藍靜如連忙回手就把門關上了,聽着外面有人聲過去,藍靜如連忙對秦嬸擺手暗示別說話。秦嬸迷茫的照做了,過了一會兒,等人聲沒有了,藍靜如這才鬆了口氣。
“我說這位姑娘,你這是……”秦嬸奇怪的問,藍靜如連忙客氣的招呼:“您是秦書記的愛人吧,我跟秦書記是同事啊,我叫藍靜如。我是來找孫陽的,請問孫陽在這裡嗎?”
“哦!你一定是孫局長的愛人吧!”秦嬸也想當然的道,上下打量一個遍:“真漂亮!你們小兩口可真是郎才女貌啊,太般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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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猜猜看,爲什麼藍靜如會這種表現?她在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