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半山腰後,我和李冬青都傻眼了,陶斌的那個小茅屋此時只剩下一堆灰燼,上面還冒着餘煙。我暗叫不好,想到昨晚林麗麗的遺體還被我放置在那茅屋裡,我欲要衝過去看,卻被身邊的一個警察攔了下來。
“這就是剛纔你倆說的昨晚聚會的地方?”他問道。
我點頭回道:“沒錯,這就是我們昨晚聚會的地方。”
“對不起,既然是兇案現場,那你就不可以過去。我要趕緊報告隊長,請他派人上來支援。”說着他就在對講機裡把這邊的情況報告給留守在山腳下的警察隊長——也就是那個先前把我當犯人一樣審的警察聽。
“拜託你了大哥,就讓我過去一下吧,我保證不會破壞現場的!”我雙手合十,作祈求狀。他瞥了我一眼,嘴裡冷冷吐出兩個字,“不行!”
李冬青輕輕扯了下我衣角,示意我看左邊,我此時正覺得煩惱,對李冬青的示意有些不耐煩,“有什麼事等下再說吧,我現在就想知道房子被燒時林麗麗還在不在裡面。”
“你先看嘛,我怎麼覺得那邊好像有個小土丘,像是剛被人堆起的,土都還是新土。”
我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棵大樹旁邊的確有一個小土包,可是我不明白,只是一個小土包,李冬青這麼大驚小怪的幹嘛,他總不會以爲,那裡是一個小土墳吧!
“看到了嗎,你有沒有覺得像一個土墳?”李冬青問道。
“你是說……”我沒有把話說白,因爲那警察已經注意到我倆在偷偷說話了。
李冬青點點頭,然後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我明白他的意思,爲了不讓他們注意到那邊的小土丘,我故意右邊說道:“警察先生你聽,那邊好像有聲音!”
他聽了一會兒,疑惑地問道:“哪有聲音?怎麼我沒有聽到!”
“過去看看吧,我真的沒有騙你。”本來我的確是說謊騙他的,可是後來仔細一聽,還真的聽到一陣低嗚的聲音,沒等他說話,我便自顧朝着那邊跑了過去。
在一個樹叢裡,我找到了一隻受傷的警犬,他正趴在地上,兩隻前腳被兩個大鐵夾夾住,流了好多血。
它看着我,低聲嗚咽着,兩隻眼睛裡面似乎有晶瑩的東西在閃動。狗是通人性的,更別說是一隻訓練有素的警犬了。
我蹲在它面前,試圖幫它把腳上的鐵夾打開,可是那夾子太大,我不能保證一下子就打得開。
“陳天然,這是怎麼回事!”那警察跟過來後看到倒在樹叢中的警犬驚訝道。
我看到他手臂上的肌肉蠻大的,就問道:“陸警官,你有把握能一下打開這個鐵夾子嗎?”
只見他微微皺了下眉,說:“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怕處理不好會更傷了這隻警犬。”
李冬青滿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語帶諷刺道:“練那麼大幹嘛,還不只是用來當擺設。”
“你……”陸警官臉色漲紅,似乎被李冬青激怒了,捲起袖子對我說道:“陳天然你讓開,我今天要不把這隻警犬救下來,我當場把我頭上的帽子摘下來給你們看!”
我瞪了李冬青一眼,覺得他這是在胡鬧,沒事跟一個警察置什麼氣。誰知他竟對我無奈擺了擺手,似乎在跟我說這事與他無關!
那鐵夾的齒又長又尖,已經深深陷進警犬的肉裡面去了,只有快速把鐵夾打開才能使它不用受那麼多痛苦。那鐵夾其實我們在場的人都可以打開,只是誰都沒有把握能在最短是時間內打開它。
陸警官兩手抓住鐵夾兩邊,深吸了幾口氣,“一,二,三!”隨着三字結束,我看到他手臂上的肌肉緊繃,只聽“啪”的一聲,鐵夾被他打開了。鐵夾上的齒沾滿了斑斑血跡,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真是奇怪,被帶上山的警犬有五隻,可是我們現在才發現這第一隻,其餘四隻哪去了?”陸警官一邊撫摸着警犬,一邊疑惑地說道。
“是啊,我們上山這麼久都沒看到他們,難不成他們也都跟這隻警犬一樣,被捕獵夾傷到了嗎?”李冬青喃喃說道。
我並不認同李冬青的看法。我們昨晚摸黑在山林中亂闖了一夜都沒事,說明昨晚山上並沒有捕獵夾。這些捕獵夾一定有人趁我們下山之後偷偷放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放這捕獵夾的人和放火燒房子的人一定是同一個人!
李冬青悄悄走到我旁邊,對我耳語道:“你說這些夾子會不會是陶斌放的?”
我搖頭低聲道:“我不敢肯定,不過現在也只有他最可疑了。”
李冬青又文道:“要是他們找不到陶斌,會不會把他們的死推到我們頭上,然後把我們抓起來?”
我發現李冬青完全是自己嚇唬自己,人家警察都還沒說什麼,他倒自己先害怕起來,要是被那警察隊長看到他這幅模樣,一定會說他是做賊心虛,搞不好真把他當嫌犯抓起來也說不定!
“喂,你倆又在那裡嘀咕什麼?”陸警官大聲喝道。把李冬青嚇了一跳,我突然覺得李冬青好像變得膽小了,此時的他和昨晚的表現根本就是大相庭徑。
“陸警官,我能去那裡一下嗎,”我問道,見他有些猶豫,我又趕緊補充道,“你放心,我就去一下子,不會逃跑的。”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希望你最好不要離開我們的視線範圍內。”陸警官最終答應道。李冬青也想跟我一起去,可是陸警官說讓我們兩人在一起不好,所以不讓李冬青跟着我。
我是想去找昨晚被弄丟的蛇戒,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就在這附近。我小心翼翼地撥開地上的雜草仔細尋找着,沒有放過任何地方,不過我蛇戒沒有找到,卻看到前面有一把黑色手槍。我心想,這把槍會不會是先前上山的警察弄丟的?正這麼想着,忽然又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一隻黑色的皮鞋掉在那裡。我提高了警惕,把手槍緊緊攥在手裡,慢慢朝着鞋子方向走去……
“救命啊,上面有沒有人,快點來救我們呀!”腳下突然傳來呼救聲,把我嚇了一跳。
我不禁好奇:這地下怎麼會有人在呼救呢,是不是我聽錯了?!我趴在地上,把耳朵貼在地面仔細的聽着。
“救命,救救我們……”
聲音斷斷續續的從地底下傳來,我敢肯定我沒有聽錯,的確有人在下面呼救!我趕緊站起來,朝着不遠處的陸警官揮手叫道:“陸警察,快點叫幾個人過來,這下面好像有人!”
聽得我這麼說,陸警官不敢遲疑,馬上叫所有人往我這麼集合。等他們來到後,個個都一臉迷茫地看着我,陸警官更是語氣不善的問我道,“陳天然,你說哪裡有人?”
我指了指地下,說:“我剛纔聽到下面有人在呼救,而且我還在附近發現了一把手槍,”說着我便把手槍遞到他面前。他接過去只看了一眼,臉色突變,馬上指揮着身後的人把地面挖開。
見他們毫無目標的亂挖,我連忙制止道:“等等陸警官,你不能讓他們這麼挖,如果下面真有人的話,你們這麼挖把土挖塌了,會傷到下面的人的。”
陸警官一愣,馬上讓他們都停了下來,然後問我道:“那依你之見,要怎麼辦纔好。”
我想了想,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附近一定有暗口。”
“那還等什麼,快點找啊!”
一羣人趕緊分散開來,尋找我說的暗口,沒一會兒,就聽一人說道:“大家過來幫忙,這裡有塊大石板我移不開!”
我心想,也許那石板下面就是暗口。正想着,就聽那邊有人歡呼道:“快看,這下面真的有個洞口!”
先前上山的那十個人全部被關在下面,這不免讓大家覺得好奇,到底是誰有那麼大本事,把他們十人弄到地底下的?待大家把他們救上來時,他們一個個都灰頭土臉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傷,不過也不是什麼嚴重的傷。當陸警官問他們是被誰襲擊時,他們十個竟然沒有一個能說得上來的!
“怎麼說你們都是當過兵的人,竟然連被誰攻擊的都不知道,這事要是被傳出去,我們還有什麼臉去面對羣衆。”得到消息的隊長上了山,一來就對着衆人一頓批評。
“小嚴你說,你還記得先前發生什麼事嗎?”隊長指着一個小夥問道。那被叫住小嚴的警察撓了撓頭,低聲說道:“我記得上山後我們就分散開來了,我剛和他們分開就被人從後面打暈了,等我醒來人已經在下面了,也沒看到襲擊我的人是誰。”
“你……你們幾個,真是氣死我了!”隊長氣得渾身發抖,指着他們幾個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就在這時,我忽然看到有條黑影從旁邊一閃而過,我指着黑影逃跑的方向喊道:“兇手在那裡,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