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火勢越來越大。
龍呈洪的心神不寧,瞪開眼睛就瞧到沖天火光,大驚失色,連忙跳起,衝出房間。
宅子有一大半都陷入火海之中,想要滅火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魏公子還沒有回來嗎?”龍呈洪就算是在危機時刻,也是將身家性命交到別人的手上。
跟隨在他身邊的將士,只能是實話實說。
還沒有回來?對了,他說今夜準備攻城,將那些暴民拿下,好好的立上一功,而他認爲也不會有任何意外的發生,便放心的由着他去了。
哪裡知道,這一到深夜,此處私宅也發生危險之事。
龍呈洪的面色難看到一定的程度,毫不猶豫的就選擇要棄私宅,保性命。
這無可厚非,但問題是,有許多尚在虛弱的將士,於宅子一處休養着,突然發生這等事情,隨時會要了他們的性命。
此時,他們要聽命的人,卻棄他們於不顧,先走一步。
“小姐,他太可惡了。”木犀瞧着龍呈洪的決定,除了錯愕以外,便是不屑一顧。
施秋雁淺淺一笑,搖頭說道,“這本就是情理之中,一個人,一旦習慣了‘放棄’,就沒有什麼可以執着的。”
就像是對待現在的她,也是一樣的,在面對着選擇的時候,他也算是放棄了她,不是嗎?
有些人,無論什麼時候,最後做出來的決定都是一樣的。
像龍呈洪這般有野心的傢伙,舍女子而要江山,很是正常。
“我,是一定不會讓他如願以償的。”施秋雁不屑的說道,“那些將士,會出事嗎?”
“小姐放心,不會有事的。”木犀向施秋雁解釋着,“他們都很安好,長風樓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的。“
是的,相當的有分寸,所以施秋雁自認爲也沒有什麼好擔憂的。
“時間不早,我們走吧。”施秋雁重重的打了個呵欠,“這一天兩夜的,我都沒有好好的休息過。”
當施秋雁抱怨着的時候,木犀忙扶住施秋雁的手臂,就往宅子外面走去,至於裡面正在發生的事端,就與他們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龍呈洪自然沒有瞧到施秋雁的身影,一心都在自己的安危上,當然,也沒有忘記另一個人。
“那位大人已經救出來了,是嗎?”龍呈洪問着身邊的人,聽到的是肯定的答案以後,便放鬆的吐出一口氣來。
平靜就好,龍呈洪還覺得那位大人是棟樑之材呢。
“先撤出去再說。”龍呈洪站在宅子的外面,看着所有人陸續的都撤了出來。
宅子還在繼續燃燒着,不過,龍呈哄瞧着它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估計再住進去,需要大費周章的重新修葺,所以就命將士們於安全的地方紮營。
不能離得太遠,龍呈洪還怕魏懷安會尋不到呢。
將士們都拖着極爲不適的身子,熟悉的將營帳慢慢的搭了起來。
此時於不遠處的施秋雁,眼瞧着這一幕,似乎又是想到過去。
過去如何,於外人是不得而知的,但是她的心裡清楚得很。
今天發生這等事件,龍呈洪只會雙手一背,站在安全的地
方,瞧着其他人爲他服務。
換成龍呈穹,會是如何?自然是親力親爲,他是真是將身邊的人當成了家人一般,用心對待着。
也怪不得,將士們會視龍呈穹爲馬首是瞻,凡事都是有緣故的。
當營帳搭好以後,龍呈洪便是自然而然的讓人將他的東西都移進帳篷裡面,他則走向昏迷不醒的那位官員。
他問着太醫,這位昏迷不醒的官員,到底何時纔會轉醒。
太醫又不是神仙,哪裡能夠掐指一算,就算得這般的清楚?
龍呈洪往那位官員的身上一掃,他的衣服已經被攤開,身上有多處的燒傷,只等着他的帳篷好了以後,將他移埋駢,再細細的檢查。
不過,龍呈洪終究不只是靠着嘴皮子的男兒,一眼就瞧到這官員的身上有些東西,便彎下了腰去。
那是施秋雁非常想要讓他發現之物,但是他一開始並沒有留心到,估計太醫早早的就注意到,卻不知道要如何向龍呈洪說明吧。
“這是什麼?”龍呈洪的面色一變,相當的難看。
太醫立即就跪向龍呈洪,沉默以對。
那東西豈是隨隨便便就能夠說得出口的?明明就是已經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呀。
那東西出現在這名官員的身上,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從一開始,他就是在被算計着,卻還認爲他是忠心赤誠的呢。
“豈有此理。”龍呈洪緊緊的握住了拳頭,轉頭看向已經快要滅了火的宅子,“怎麼還會有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從來就不少,龍呈洪是心知肚明,只不過,他已經很少會再碰到,自然就認爲這些人是再也不存在的。
當他們理所當然的出現時,他是萬萬接受不了的。
“沒事。”龍呈洪定了定神,努力的撐着笑容,“先扶着他們帳篷,好生休養着,千萬不能出現紕漏。”
龍呈洪在發現這名官員的“秘密”以後,還會善待,當真是難得。
太醫會這般想,一直處於暗處且早已離開的施秋雁並不會這般作想。
估計着,龍呈洪是不會輕易的放過他的。
龍呈洪拿着那塊令牌,腦海中想到許許多多的過往,竟是有些心酸。
其實,他原來不是這樣的。
他很崇拜他的大哥,也就是前太子,也與阮家的關係不錯,自然還是有魏家的扶持。
他的生活看起來是那般的美好,直到有一天,他忽然間意識到……
父皇最信任的人是大哥,母后最關懷的人是大哥,連他喜歡的女人也對他的大哥推崇有加。
那個男人,得到所有的關懷,而顯得他一無所有。
憑什麼啊。龍呈洪只是想要得到大哥的一切,卻不曾料到,那最後的結果,不正是要了大哥的性命嗎?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絕對不能回頭。
他絕對不允許,會與龍呈照有關的人與事,會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所有人都應該遺忘。
“王爺,魏公子歸來。”有侍衛進來向龍呈洪回稟着。
終於有一件好事。
當龍呈洪站起身來,正準備說些什麼
的時候,卻聽到那侍衛繼續說道,“不過,失敗了。”
攻城,失敗。
龍呈洪的身子一抖,仿若是已經預料到這樣的結局、
他現在是父皇最信任的兒子,擔當重任而無法勝任,最後傳出去,豈非是他身上的巨大污點?
龍呈洪絕對不允許。
“快請魏公子進來,我有話說。”龍呈洪連忙對侍衛說道。
龍呈洪雖然是讓人去尋着魏懷安,但是他也親自迎了出去。
或者,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般狼狽的魏懷安。
“魏兄,這是怎麼回事?”龍呈洪錯愕不已。
這一次的行動到底是差在哪裡,爲何事事都不瞬間,都讓他覺得胸口發悶,隨時都快要憋過氣去。
魏懷安自然是懊惱不已,怕是他一生中最爲尷尬、難堪,又無法收場的一次吧。
他細細的向龍呈洪講了到底發生了何事,原來是火種不曾點燃,而當府兵將火種帶到無火處,想要再嘗試時,那火種竟然自己燃燒了起來,肯宰就把他的人點燃。
死傷,不計其數。
怎麼會發生這般滑稽的事情,如果魏懷安是戰敗,龍呈洪覺得尚可以理解,因爲他們從來就沒有沙場上的經驗,沒有那般的瞭解也是情理之中,但是,他們都沒有來得及動手,就被自己絆倒,相當的可憐啊。
如果是有人蓄意而爲,也就算了,偏偏是他們自己的緣故,當真是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莫急。”龍呈洪安撫了魏懷安幾句後,就將手中的令牌遞到了魏懷安的手中,“你看看,這是何物?”
魏懷安見到那個令牌的時候,面色都發生了改變。
這個東西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應該都已經回收,封存起來。
“是從接待我們的官員身上找到的。”龍呈洪陰沉着臉,“難道,他當初是大哥的人嗎?”
那令牌正是龍呈照曾要所有,只不過,因爲龍呈照重病而亡,他的信物也一一的收回,進行了封存,估計着有很大一部分都化成了金子,用於流通。
哪裡知道,在此時此刻會讓他們發生這般嚴重的事情,當真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也開了他們的眼界。
原來,影響力還是這般厲害,真的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他們都將龍呈照想象得太可怕,如果他們有朝一日,知道這都是的施秋雁的小計謀,會不會慪得吐血呢。
“此人,不能留。”魏懷安看向龍呈洪,“不能留這樣的異心人,在身邊的。”
龍呈洪看着灰頭灰臉的魏懷安,在談論着“正事”的時候,依然是精神抖擻,完全看不出半點狼狽之姿,便讓他的心裡慢悠悠的不舒服起來。
說起來,老天爺從來就是不公平的,他從來就不會一個人太過完美,總是會有更厲害的人物壓他一頭。
在龍呈洪看來,魏懷安就是這樣的對頭。
“另外……”魏懷安頓了頓,繼續說道,“那些百姓好像就是城中之人,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暴民,怕是這位大人所說過‘故事’,並非是真的,想必是另有緣故。”
另有緣故?龍呈洪忽的想到一種可能性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