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實交代，爲什麼認識那個什麼……水仙？還有，水仙什麼來頭，統統如實稟告。”
在問化蛇之前，我得先問問，這個神秘莫測，一出手就將獼猴桃打出去很遠的水仙。
“她呀。”獼猴桃狀若不經心地說道。
“她就是一隻很老很老，差不多和我一樣的老鬼，在很久之前就和我認識，一直纏着我，大約是暗戀我。”
獼猴桃看起來得意洋洋的模樣。
看的我恨不得打醒他。
雖然水仙對他關注是多了點，可是他就是個小屁孩，水仙那個大美女，成熟的大美女怎麼會喜歡小屁孩。
“您接着說，是因爲什麼認識的，怎麼認識的，交情到什麼地步？”
看獼猴桃半天說不到重地，我只能發問道。
“因爲打架認識的，當年本寶寶號稱打遍天下無敵手，水仙不服氣，千里迢迢從大荒東山，趕到我住的地方，跟我打了三天三夜，大戰三百回合。”
獼猴桃一邊說着，一邊指手畫腳，似乎在描述當時的情景。
我聽着倒也是津津有味。
“你和水仙大戰？看來你以前也不弱啊。”
“本寶寶當年是天下第一的嘛，怎麼可能弱？”
“吹牛別吹太大，差不多就行了。”
我替獼猴桃臉紅，如果說獼猴桃有點本事是真的，我但是信的。
不然也不能嚇唬住化蛇，對吧。
可是天下第一……可就聽聽吧。
“當年一戰，天上地下的神仙都來圍觀，你知道的，水仙怎麼醜，也是個姑娘，我堂堂千尺神獸怎麼能和女人動手？”
“……你，有千尺？”
我目瞪口呆地問，獼猴桃不但愛吹牛，還喜歡誇張，不不，他可能是不識數。
“當然了！我如果變回原本的模樣，可是足足一千三百尺，在我眼裡，世界上其他生物都是小羅羅。”
越聽越玄乎了，我怎麼沒聽說那個神獸是一千三百尺呢？
怎麼一個奇怪的數字。
我對山海經也是略有研究的。
“你和水仙大戰，你，沒迎戰？”
獼猴桃兩隻手指對了對，說道。
“都說了嘛，水仙是個姑娘，長得又好看，我如果和她打了，打輸了，我顏面無存，打傷她了，她的那些追求者，還不得找我拼命。”
“你想得還挺多嘛。”
聽了這個理由，我不禁有些汗顏。
不敢迎戰就說不敢迎戰嗎，說這麼多理由。
“好啦，這個大戰的問題，咱們就不提了，那會你們一直說的某某某，到底是誰？別說謊啊，想好了再回答。”
我提醒道。
“好的，我老實交代，但是小姐姐，你得保證，聽了之後，不要生氣。”
“好，你說，我保證不生氣。”
我發誓道。
“以前，我有一個主人。”
“你！”我用手指指着獼猴桃，假裝驚訝道，“你以前竟然有個主人。”
獼猴桃委屈道。
“你都說了不生氣的。”
“騙你啦。”我輕輕小虛拍了一下獼猴桃的小肩膀。
他自己都說了，自己是一隻很老很老，不知道年紀的鬼，別說有一個主人。
就是有一百個主人，我覺得也很正常。
“騙子。”獼猴桃撅着嘴。
“乖，寶貝，接着說吧。”
“我的主人，是當時三界戰神，也是衆多神仙妖怪，追求的對象，而水仙的主人，是追求者之一。”
“戰神？獼猴桃，有眼光。”我讚許道。
“嗯，女戰神，水仙其實是跟着她的主人一起來的，她的主人是爲了接近戰神，可是我家主人看不上。”
獼猴桃說起來就暫不絕口，看來他的前主人真的是萬人迷加戰神。
“我家主人是天底下最棒的女神，可惜……在一次戰亂中，去世了。”
“去世？”我一時消化不了。
“神仙也會去世？”
“嗯！”獼猴桃鄭重地點頭，“其實神仙也是有壽命的，只是壽命比較長而已，而且很多是因爲客觀原因去世的。如果神仙都不死，那麼那麼多的神仙，如果活到現在，不是會有很多神仙嗎？事實上是，你現在見過幾個神仙？”
神仙？我一個沒見過。
要是我能見，一定求他保佑我大富大貴。
“你的意思是，那些神仙都死了？”
“是，反正存活的……估計是沒有，我和水仙、化蛇這種，其實是獸類。”
額。
我被獼猴桃繞暈了，獼猴桃不是說自己是鬼嗎。怎麼又成獸類了？
“等等，你到底是什麼東西？鬼還是獸？”
“這個解釋起來很複雜，不過我想以小姐姐的智商，一定能理解的。”
獼猴桃咳嗽了一聲，接着說道。
“獸類呢，在死了之後，是會進入輪迴的，就像現在的人們，死了之後，進入陰司，再次轉世爲人。獸，也是可以轉世的，不過至於轉世後會成爲什麼，就不知道了，所以我一直不想轉世，我想一直記得自己是誰。”
獼猴桃說到最後一句話是，似乎有些傷感。
希望記得自己是誰。
“那個，你是希望記住自己的主人吧。”
獼猴桃雖然一直在掩飾，我卻看的出來，他對自己的主人，一直念念不忘。
“嗯，我永遠會記得她，即使世界上所有人都把她忘了，我也要記得，曾經的她爲了三界安穩，不惜犧牲自己，才讓三界衆生得以存活下去，雖然後來有人誣陷她，但是我知道她是清白的。”
獼猴桃說着，竟然開始默默流淚。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哭。
心裡突然一抽，彷彿能感受到和他同樣的憂傷。
我用手指輕輕將獼猴桃眼角的淚水拭去。
“別哭，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主人，我還會一直陪着你。”
當我說這句話時，又想起了自己只是個凡人，生命不過幾十年。
對於獼猴桃來說，恐怕只是一晃的時間。
等我死後，獼猴桃又剩下孤零零的自己。
獼猴桃猛地抱住我，就像是小孩子抱着自己的母親。
我輕輕地拍着他的肩膀。
“沒事，我會一直陪着你。”
“小姐姐，在遇到你以後，我才從憂傷中走出來，覺得遇到你，有了不一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