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家人都離開了,但秦逸還是要去叫岳丈林永山回來吃飯,平時這個點應該早就回來了,今天卻不知道爲什麼還沒回來。
古玩街距離秦逸的家不遠,當初岳丈林永山就是故意找的這個距離古玩街近的地方買房子,他好經常到那邊去逛逛,秦逸走路過去也就十幾分鍾。
到了一條街,秦逸想着走一圈找找岳丈在哪。
走着走着卻發現有一間屋子前擠滿了人,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你無恥!”
秦逸剛走近前就聽到一聲怒斥,秦逸聽得清楚,正是岳丈林永山的聲音。
秦逸也不顧人羣的反對,直接撥開人羣擠到前面去。
只見林永山正面紅耳赤,情緒十分激動地和一個穿着唐裝,看起來很有歷史底蘊的老者辯論。
“老馬,你這個事做得可不地道啊,我也算你店裡的常客了,你連我都坑?”林永山手裡拿着一副畫卷,大聲說道。
“老林,你別血口噴人啊,你說我坑你,拿出證據來。”唐裝老者倒是老神在在,認定林永山拿不出證據。
“我剛纔分明看到就不是這一副,你看這裡,我剛纔看的這裡分明沒有這個分叉,我信任你讓你幫我裝起來,你轉眼就把真的換成了贗品,你還有沒有底線了。”
“哼,分明是你自己老眼昏花,自己記錯了還不承認,我根本沒有換過你的東西,你可不要壞我的信譽。”唐裝老者反駁。
“你無恥”“你瞎說”
兩人沒完沒了的扯,周圍人更願意站在林永山的角度。
因此有人提議,“要不直接叫警察吧。”
“好啊,你們儘管叫。”唐裝老者絲毫不慌,畢竟如果身後沒有背景,又怎麼能坑了那麼多人之後仍然在古玩街開店呢。
“爸,不要着急,先把畫給我看看。”
“你咋來了,給你看看。”秦逸畢竟在林永山壽宴上表演過拆穿假畫,林永山還是挺期待他的表現的。
秦逸拿過畫作,展開一看,只見這幅畫呈長方形,畫面上羣山環抱,樹林掩映,亭臺樓榭,古樸端莊。處處呈現出超凡脫俗的意境,再看左上角有落款和王維的署名。
說實話秦逸並不懂畫,但是鬼谷所學中,有望氣術,能看到各種各樣的氣,其中,高明的大師、匠人都能將精氣神留在自己的作品上。
而在秦逸眼裡,這幅畫一絲靈氣都沒有,所以幾乎可以肯定是贗品。
“老闆,說實話你這幅畫本來就是贗品,你這副畫賣給我爸多少錢?”
“100萬,足足一百萬啊!”老闆還沒開口,林永山先說了。
“就算是贗品,那也是你們自己看走眼了,和我沒關係,錢我是不可能退的,要是人人都來退錢,我早就喝西北風去了。”唐裝老者說道。
實際上,這副王維的山水畫如果是真跡的話,價格100萬算是挺公道的了,如果放到拍賣會上,甚至能賣到200萬,但很可惜這是贗品,賣幾千最多了。
沒想到岳丈林永山能爲愛好畫這麼多錢,秦逸早知道林永山喜歡古玩字畫,但是萬萬沒想到林永山捨得花這麼大一筆錢買一幅畫。
接着秦逸說:“這是王維的真跡,但這個價格還是偏貴了。”
“你說什麼,你再仔細看看。”林永山本來還想女婿幫忙爲自己平反,萬萬沒想到女婿會“叛變”。
“哈哈哈,我就說老林老眼昏花了吧,還是年輕人看得清楚。這樣吧,我看你人不錯,既然你覺得貴了,我退你5萬,當交個朋友。”唐裝老者撫掌大笑。
圍觀羣衆也笑了,笑林永山怎麼找了這麼個憨批女婿,不懂裝懂,讓老丈人坐蠟,現在那100萬更不可能拿回來了。
“不用不用,我看老闆還不如送我一些畫卷吧,我還挺喜歡畫的。”秦逸指着角落的畫桶。
“當然可以,你儘管拿。”老者看到那裡,笑了,“知道秦逸恐怕還存着撿漏的心思。”但遺憾的是那些東西每一件老者都親自看過了,都是些最多幾千塊的垃圾,只要讓他拿幾樣就能省下5萬,唐裝老者簡直要笑出聲了,還從沒見過這樣的傻子。
“我也不多佔老闆你便宜,就要這副吧。”秦逸走到那邊,翻翻找找之後,拿出一卷畫軸。
“沒事沒事,既然這樣,那咱們就成交了啊,有這麼多人看着呢,不能後悔哈。”唐裝老者心下鬆了一口氣,還好有這個傻子,不然林永山繼續鬧下去還是挺麻煩的。
“成交個屁,秦逸,你給我把畫放回去。你有什麼資格替我做主,錢可是我給的。”林永山氣急了,感覺自己血壓都高了許多。
“林永山,你可別搗亂啊,貨既出手,概不退換。”唐裝老者趕緊讓員工把東西裝袋,連同發票一起給了秦逸。
“爸,你稍安勿躁,看看這幅畫。”秦逸拿過袋子,打開自己拿的那副畫,示意林永山過來看,只見這副畫的畫軸較普通的畫軸稍大一圈,其他就沒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了。畫面上是一個古代仕女,美麗傳神,右上則有一首詩和唐伯虎的印章,可惜畫技略顯粗糙,怎麼看都是個贗品。
在場的衆人左看看,右看看,實在沒看出什麼來。
“你別賣關子了,我怎麼看這幅畫都不值一毛。”林永山氣呼呼地說。
“嗯?小兄弟,能不能讓我再仔細看看這幅畫。”這時候人羣中走出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他穿着普通的衣服,但一身書卷氣卻根本藏不住,一看就是個飽讀詩書之人。
“張教授。”本來已經放棄治療的林永山看到來者,頓時來了精神,眼裡閃着光,像個追星的小姑娘一樣。
原來這人原名張和典,濱海古玩圈子的著名人物,原來是京城大學的歷史教授,現在退休賦閒在家,最喜歡的就是收集把玩古玩,電視節目上都經常能看到他的存在。
林永山可謂是他的小迷弟,一直想找辦法跟他結識,然而兩人的差距着實大了點,至今林永山都沒能跟他扯上關係。
沒想到張教授現在居然就站在他的面前,一時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