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大聲叫着,衝汽車跑過去。
沈凌一下翻起白眼,沒好氣的看着我,似乎特別鄙視我這種臨時變卦的作風。
楊詩云似乎知道我還是會回來的,馬上給我推開車門,高興的衝我招手:“快上來。”
我飛快跑到跟前跳上車,顯得沒半點風度,好像唯恐沈凌不等我似的。上車後,我對他們說:“簡單吃點飯,馬上去找李蒙。”
葉愷哲還不知道閻相是誰,愣愣的看着我。
沈凌皺眉問:“找他是你的事,跟我們說什麼。”
我沒心情跟她鬥嘴,心說沒你的事,你接什麼嘴,老毛病。沈凌見我沒接話,像打了個勝仗一樣,滿臉得意的開車走了。
這一次楊詩云沒有坐葉愷哲的車,而是坐到了沈凌的車中。
在路上,楊詩云和沈凌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避免車上氣氛陷入尷尬,但我實在沒心情說話。心裡一直想着沈凌額頭上的黑氣,有時她有意無意的在後視鏡上看一眼,我也能清楚看到她眉心的情況。確定這團黑氣,跟汪老闆的徵兆一模一樣。
因爲這團黑氣有個特點,我是親眼見過少女、楚思倩和汪老闆他們身上黑氣特徵的,全都是呈現蜘蛛網一樣的形狀,從眉心向四外擴散成無數條淡淡的黑氣,一旦發作,就像汪老闆自殺前的樣子,半張臉都會變成黑色。
我現在隱約明白了點什麼,那就是鬼目瞳與寄生鬼的關係。基本上這幾天死於寄生鬼的四個人當中,除了汪老闆之外,有三個人是接近過我和楊詩云的。如果說汪老闆是個意外,也不盡然,而我和楊詩云就好像充當了傳播者的角色,間接的讓汪老闆遇到了這種凶煞惡鬼。
被寄生鬼附身,那意味着給宿主貼上了一個必死的標籤,驅之不盡,必死無疑,我剛纔能不急着上車嗎?此刻,我心裡還在爲此事糾結焦急。雖然沈凌不可能對我回心轉意,但我對她的心是永遠不會變的,寧肯用我的性命換取她的平安。
這頓飯吃的非常鬱悶,或許我本不該來的。葉愷哲找了一家豪華的酒店,要了個雅間,檔次最起碼是五星級的。他和沈凌坐在一塊,兩個人在我面前上演了一處相當恩愛的大戲,葉愷哲不住給沈凌夾菜,而沈凌還親手給他喂東西吃,簡直把我當成了透明人!
楊詩云則是悶頭吃着,這種場合她不適合說話,不時的還偷偷觀望我的表情。
我冷眼看着他們倆的表現,心想當老子死了,老子就當是死人,不妨礙你們恩愛。也不管楊詩云,自己倒酒悶喝。不過我還惦掛着寄生鬼,所以不敢多喝。尤其是這種心情喝酒最容易喝醉,我還要保持清醒,後半夜跟寄生鬼作鬥爭呢。
因爲從汪老闆的症狀上看,寄生鬼附身,第二天必死。明天凌晨,又將是一個難以平安的夜,我對能否保住沈凌的命一點信心都沒有,這也是我甘當死人的原因。你只要高興,別說死人,當鬼當聻都成。
到最後楊詩云也是看不下去了,對沈凌說:“我們吃飽了,你們也快點吃吧。”
沈凌忽然把筷子放下,眼神變得非常陰冷,盯着王子俊說:“等會兒,我還沒吃飽呢!”沈凌說這句話的聲音森然,聽的我背脊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嗎的!這是寄生鬼在說話!
葉愷哲顯然正在興頭上,也不耐煩的說:“急什麼,多吃點。”說着又給沈凌夾菜,看樣子根本沒注意到沈凌與平時不同。
我狠狠的把酒杯放在桌上發出“啪”的聲響,然後目光冰冷的看着沈凌問:“你什麼時候死?”
這話一出,滿桌皆驚啊,我跟沈凌之間的彆扭勁,誰都看得出來,我突然來這麼一句,估計他們肯定以爲我是忍無可忍,終於爆發了,可是也不能這麼咒對方死。
楊詩云眼珠轉來轉去,看看我再看看沈凌,似乎猜測到了什麼,但是她沒有說話,最後目光也是冷了下來,死死的注視着沈凌。
葉愷哲頓時臉就黑了,滿臉憤怒的就要衝我發火,沈凌卻開口冷笑道:“你都知道了,還用問嗎?”
我點點頭說:“嗯,我確定一下,咱們凌晨接着玩。”
“玩就玩,誰怕誰?”
楊詩云聽到這兒,算是驗證了自己的想法,難以置信的看着沈凌。葉愷哲一臉的驚詫,我們凌晨接着玩,一男一女,除了滾牀單那事,還有別的嗎?
“你們凌晨玩什麼?”葉愷哲醋意濃厚的問沈凌。
“你問他。”沈凌故作神秘的衝我揚了揚下巴。
葉愷哲立馬瞪着眼珠看向我,我冷笑着說:“玩鬼!”
“你消遣我是不是,玩你個大頭鬼啊?”葉愷哲不明白我說的真正含義,以爲我在耍他,忍不住發火了。
楊詩云看着葉愷哲說:“葉先生別誤會,沈凌她……”
我知道她下面想說沈凌中邪了,但我不想讓更多人知道寄生鬼的事,以免對方不信還會更加鄙視我這種神神叨叨的陰陽師。我衝楊詩云擺擺手,阻止她說下去。
沈凌忽然打個激靈,恢復了自己的意識,搖了搖腦袋,似乎在想剛纔發生了什麼事。但想半天,也沒想起來說什麼,皺眉看着滿臉怒氣的葉愷哲問:“怎麼了?”
“他,他說凌晨跟你玩,你們要玩什麼?”
沈凌眨眨大眼睛,又看着我問:“我們要玩什麼?”
我差點沒摔倒,就算你不知道也不該這麼問,顯得多曖昧啊。
“玩鬥鬼。”我淡淡的說了句,端起一杯酒喝了。
沈凌更加疑惑了,她又想了想,把頭往前伸出老長,小聲問:“我是不是中邪了?”
嗯,她不算完全沒腦子,能想到這事。我點點頭沒說話。可是她這句話聲音雖小,但大傢伙也都聽到了。
葉愷哲霍地站起身,拉起沈凌叫道:“別相信他的胡說,他分明是想騙你晚上過夜,我們走。”
沈凌也半信半疑的跟着他走向門口,不住回頭看我。
我猛力的拍了下桌子,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響聲,冷喝一聲:“回來。”
葉愷哲走到門口衝我冷笑道:“你以爲你是誰,一個鄉巴佬還裝什麼英雄!”
嗎的,老子最不能容忍別人罵我土包子或者鄉巴佬,雖然沈凌也這麼叫,但那是她對我的專用稱號,你他嗎算什麼東西,也敢這麼叫我?!
我起身衝到了門口,先掰開了他握着沈凌的手,然後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放手,我在美國可是跆拳道黑帶!”
他嗎的這小子還在恐嚇我。
管你嗎的是黑帶還是白帶,在老子眼裡,那就是沒帶,稍微用力把他推出門口。這小子不服氣,好像對着心上人,不能丟了面子,回頭衝我太腿踢過來。我知道跆拳道這東西,如果被他提到我肯定會倒黴,於是伸出右手快速抓住他的腳踝順勢用力往後一推,讓他直接摔了個仰面朝天。
葉愷哲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知道不是我的對手,見沈凌也不做聲,猶如喪家之犬跑向走廊,回頭還衝着我叫:“你等着,我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