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明雪零的堅持（二合一）
凌老在得知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同樣和渭河郡主有着血海深仇後，就主動加入了謝仲池的小團體，並積極地探聽起情報。
他到底是神通修士，能做的事情比起謝仲池來要多得多，消息也更爲靈通。
“論劍大會上必然劍氣縱橫，各種意境、法則交織，平常修士的精神都會極爲壓抑，以那位渭河郡主的身體狀況是斷然無法承受的。
“所以，她很大概率會留在錦官城內。”
說到這裡，凌老的眼中顯露出激動之色，再次強調道，“這可能是我們唯一能成功殺死她的機會！”
雖然除了蜀王和劍閣的鎮守真人外，錦官城內未必沒有其他大派的“洞玄”真人存在，但他們就不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救援“渭河郡主”了。
對於這點，謝仲池顯然很清楚，所以他的神情同樣極爲振奮，他先是狠狠地揮了下手臂，以發泄自己的興奮之情，接着深吸口氣道：“據我所知，明紅月的護身法寶‘黃天旗’之前被七煞老怪借走，至今都沒有歸還……
“而她的十八黃巾力士裡，只有前四位具備神通修爲……但經一位前輩推算，他們中實力最強的黃一和黃二目前遠在雲州，並不在那位郡主身邊。
“無論是內部，還是外部，三天後論劍大會時，她的身邊都是最空虛的狀態！”
說到這裡，他突然側着腦袋傾聽了什麼，然後話鋒一轉道，“不過，我們最好還是在論劍大會當天於錦官城內製造一些混亂，給城內各勢力找點事情做，免得他們真的多管閒事，去對那郡主援手。”
聽了他的話，凌老連連點頭，覺得眼前的年輕人說得很對，於是補充道：“製造的亂子不能太大，要不然沒準會將蜀王吸引回來，那就弄巧成拙了……
“但也不能影響太小，否則被轉瞬平息，也達不到引起混亂的效果。”
他頓了下，看向謝仲池，詢問道，“我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辦法……你有什麼計劃嗎？”
謝仲池似是早有謀劃，這時候胸有成竹地道：“我們可以利用‘陰司’的殺手。”
“陰司的殺手？”凌老不解地看向自家恩人，踟躕着說道，“就算髮布一些刺殺任務，也引不起什麼亂子吧？
“畢竟那些身份高的人，要價也頗高，我們可給不起定金。”
“無需定金……”謝仲池笑了笑道，“據我所知，‘陰司’之人在追殺一位女俠，且屢次失手後還失去了對方的蹤跡。
“而我‘恰好’知道那位女俠在哪……以這個爲籌碼，自然能讓陰司盡心辦事。”
……
蜀州，光南縣城，龔家老宅。
祁菲夢在這處廢墟里已經生活了許多天，她倒並非是單純在躲避“陰司”的殺手，而是將入蜀後一路“拜佛”時，回收的部分信仰力量化作了自身的積累，並打算藉此一舉煉開了“後陰”竅穴，達到九竅齊開的境界。
而之後的鑄就靈臺、架天地橋、引元氣入體的過程對她來說並不是障礙，因爲有着“菩薩圖”的她並不需要如其他修士一般求“天地授籙”，而是隻需完成下一個任務，就可以得到七品“行者”籙位。
這樣一來，在特殊任務前，她就能成就“法力”，讓本體也初步擁有自保之力。
此時的破屋內，祁菲夢擺出了一個極爲怪異的姿勢，她雙手交叉置胸前，右手在內，掌心向左；左手在外，掌心向右，同時彎曲左膝，右腿微屈，右足趾尖輕着地。
而她的皮膚也變得虛幻，且越來越白皙，狀若白玉雕成。
真氣流轉間，後陰相關竅穴連成一體，幽深死寂，似乎循環的末尾，生命的盡頭。
自然而然，真氣傾瀉而入，如大海潮涌，不費吹灰之力，就淹沒了沙灘，打開了後陰之竅！
祁菲夢只覺得自己體內污穢忽然瘋狂，羣魔亂舞，沸騰着涌向後陰竅穴，歸於天地，渾身如同被洗練了一遍，愈發有晶瑩之感。
有入有出，有生髮，有繁盛，有衰敗，五行皆備，神意具足，內天地至此終於完成“循環”，成爲了別有“景象”的世界。
“呼……這下子終於又領先二郎了，不過恐怕也領先不了多久，他的修行速度不會比我來得慢……到底是當初爲了自保，在真氣圓滿前就開了竅，雖無損根基，但後續事倍功半也是必然要付出的代價。
“還得多虧雲露的那池泉水，才讓我脫胎換骨，勉強保持了對二郎的優勢。”
思緒轉動間，祁菲夢從隨身的儲物袋裡取出一身衣服，正準備去洗個澡換上時，卻忽然發覺自己佈置在廢宅外圍的禁制被人觸碰了。
“怎麼會找到這裡來？我這些日子沒有外出，他們哪來的線索？”祁菲夢雖然心中疑惑，但動作卻不慢，立刻扳動機關，整個人從突然出現的地道口滑落，進入了事先清理好的密道里。
——這處密道是當初龔家的後路，只是還沒來得及啓用就被仇家滅門，祁菲夢在找到後只是稍加清理，就直接用了。
片刻後，十幾道身影相繼進入破屋內，他們都是職業“殺手”，對於機關之類並不陌生，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地道口所在。
“追！”領頭之人沒有任何猶豫，在下達命令後當先躍入了地道內。
……
甘州，玉門郡城。
趙晨在和鄭青顏一起清理了清風寨內的違制物品後，並沒有選擇和那位石寨主見面，而是直接離開了逸城，返回了金鏢武館。
這一來是因爲石寨主確實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這時候與他見面毫無意義，尤其是剛在人家寨子裡搞了破壞的情況下。
二來嘛，則是金鏢武館這邊出現了一些新的情況——那位在前天夜裡匆匆離去的“明雪零”再次登門，還說有重要的事要求見他。
“‘明雪零’要見你，估計是爲了那段明雪的事……對方在那天夜裡必然出事了。”鄭青顏肯定地說道。
趙晨則若有所思地問道：“那天夜裡外州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很多……畢竟大夏幅員遼闊，無時無刻都有‘大事’發生。”鄭青顏說到這裡掃了趙晨一眼，揶揄地道，“所以想要通過這個知道段明雪具體做了什麼根本不現實……” “那倒是我天真了……”趙晨倒是不以爲意，甚至也沒急着接見“明雪零”，而是先沐浴更衣後，方纔從後院步入客廳，而那位戴着面紗的佳人早已等候了他多時。
雙方簡單寒暄過後，趙晨直截了當地問道：“不知明姑娘找我有何要事？”
“請叫我‘段明雪’吧……我已經決定在幫她報仇之前，代替明雪而活了。”明雪零認真地說道。
“報仇？段宗師前兩日還好好的，莫非發生了什麼不測？”趙晨假裝驚訝道。
明雪零卻搖搖頭道：“明雪她沒有死，只是暫時無法見到她了……”
說着，她稍作停頓以組織語言，然後便將段明雪之前的謀劃，以及她與顧長河的仇怨完完本本地講述了一遍，沒有絲毫遺漏。
甚至就連段明雪在遺留的影像裡請求她做的三件事，明雪零都毫無保留地告知了趙晨，可謂是開誠佈公。
而趙晨顯然也被這個“直球”打得措手不及，當聽到明雪零說起她需要自己手中的“星河鬼秤燈”時，終於忍不住打斷道：
“明……不，段姑娘，你將這些都告訴我不太好吧？”
明雪零停下講述，定定地看着他，好幾秒後纔開口道：“根據我對您性格建立的運算分析，將一切都告訴您，再主動提出交易，成功率是最高的。
“而如果選擇隱瞞，反而會弄巧成拙，被您厭惡甚至算計。”
嘖，這是對我進行側寫了啊……也對，這姑娘雖然有了“靈魂”，擁有智慧，算是真正的生靈了，但根底終究是一具“人造人傀儡”，肯定更偏向於數據分析。
不過，那段明雪之所以會留下那段影像，打得主意就是利用眼前這傻姑娘去幫她報仇吧？
什麼“幸福地活下去”……讓她去刺殺一個“升玄”存在的兒子，無論成功與否，明雪零這輩子都和“幸福”和“活”無關了吧？
現在的問題是，我要不要趟這渾水呢？
嗯……我不答應，她肯定不會罷休，一直纏着我的話，許多事都不方便做了。
而要是先答應下來，與她訂立“契約”，繼而將她變爲自己人，就能先將此事穩住。
至於以後要不要幫她爲那真正的段明雪復仇，就視情況而定了。
如果自己以後實力足夠，那滅一個爲禍四方的紈絝公子也算是替天行道了不是？
心中計議一定，趙晨卻沒有立刻答應，而是上下打量了明雪零幾眼後，笑着問道：
“和我做交易？伱知不知道你要做的事非常危險，我若是幫你，那未來必然會被牽連到？”
“我知道！”明雪零認真地點了下頭，“所以我才決定和盤托出，否則必然會被您記恨。”
“那你到底有什麼籌碼，能讓我甘願冒那麼大的風險與你進行交易？”趙晨追問道。
“我最大的籌碼，就是我自己！”明雪零挺了挺胸，毅然回答道。
這……這是篤定我是個“好色之徒”了是嗎？趙晨心裡吐槽，正要嗤笑幾句，就聽那明雪零繼續說道：
“首先，我的數據庫裡存着大夏修行界的資料，都是複製於司州的六扇門總部，雖然沒有核心機密，但也能稱得上一句‘包羅萬象’了！將我帶在身邊，肯定會給公子您帶來很大幫助。
“其次，我本身具備神通實力，且掌握着‘森羅萬象’這一道三品神通，可以對我所學過的法術、神通進行模擬……雖然‘模擬’出的神通不超過原版的五成威力，法術也只有七成，但由於我掌握着多個門派的法術修行法門，甚至包括一些妖邪組織的功法，所以手段相當多樣，在神通修士裡也不算弱者，只遜色於上宗和世家的同階。
“再次，我的麾下還有着兩臺下位‘人形’，她們雖然只有罡煞實力，但卻足夠忠誠，能成爲您絕佳的助手。
“最後，我的身體雖然是‘人形’，但人類該有的功能都有，且容貌應該也符合您的審美……”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晨揮手打斷道：“停！你前面那幾個條件已經打動我了！”
明雪零聞言一愣，隨即欣喜道：“您願意將‘星河鬼秤燈’給我，並讓我跟在您的身邊收集強者靈魂了？”
足夠質量的靈魂，是以“星河鬼秤燈”發動“星神徼天”儀式，獲得下半闕預言的必備前提。
明雪零不願意去獻祭無辜，選擇跟在趙晨這種段明雪認定的“主角”身邊，是很不錯的選擇。
“先別急着高興……我們需要先簽訂一個契約才行。”趙晨隨手取出紙筆，書寫契約內容的同時，“十六金星天秤劍”也再次懸於他的頭頂。
……
敦煌以西的詭異綠洲內，馬廣亮盤膝而坐，身前則擺放着龔芸給他的那個金屬盒。
而此時，金屬盒的蓋子已經打開，一枚已然發芽的“虛幻之種”不斷向外延伸出黑色的虛幻枝條，最終匯聚於馬廣亮的眉心處。
不知過了多久，當虛幻的枝條再也維持不住形體，徹底破碎之際，頭頂反射着月光的馬廣亮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無聲自語道：
“雖然被強行‘催生’的種子效果差了一點，但好歹夠用了……
“如今‘七宗罪’已得其六，只差‘色慾’了。
“就是不知道那趙晨前天的傳音是真是假……
“哎，雖然他沒必要騙我，但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等做足了準備再去找他。”
想到這裡，他心安理得地躺了下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馬老二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睡姿和某隻黑貓已一模一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