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鉛雲壓抑。
雲層裡雷光爆裂閃動,陣陣悶雷宛如同龍吟。
布洛蘭德的城東戰勢並不樂觀。
城東的聖殿領頭,只有第二、第五、第六、第七四位仰聖。
其餘仰聖集合於出現不死者的城北,狙殺不死者。
而他們還沒到城東時,城東僅有各路領主軍。
如今卻依然大變樣。
詭異與領主軍,還有一名…不死者。
“怕了嗎?”
戰場一側,一名封地領主騎着大馬,望向往日路過封地,他都要出城堡彎腰相迎的仰聖們,目中盡泄痛快之意。
第二仰聖面容一沉:“侯賽,聖殿不會被恐懼所玷污。”
帝國城池系統外,最強領主侯賽·蓋茵。
擁有遼闊的封地,本身是聖殿容許修煉聖殿體系的人,裁決境界,座下擁有數十名火焰行者。
以前侯賽對聖殿是非常尊敬,因時常上供聖殿而被人人讚許。
如今侯賽竟然成爲各路領主軍的領頭之一。
第二仰聖暗歎,之前就不該寬容侯賽修煉。
“恐懼?”
侯賽·蓋茵面容冷冷一笑:“是啊,恐懼,以前被你們當成儲錢罐的時候,我很恐懼。”
“當你們對我評頭論足,說我一文不值,我就暗自下定決心,要好好報答你們!”
“現在機會來了。”
“你們把詭異引向我的城堡,讓我死了一個兒子,現在…我就拿回來!”
“當我眼睜睜看到你們對我的妻子做出那種事的時候,我只能聽着她哭聽着她呼喚我的名字,這種無能爲力,我也要還給你們!”
“十年…整整十年,你們知道這十年我怎麼過的嗎?”
侯賽面上帶着異樣潮紅,猖狂地笑着:
“最可惡的是,你們在這一次聖殿剿滅名單中,沒有爲我開脫,我才發現這樣做,不值得!”
四位仰聖面色陰沉如墨。
侯賽拔劍,隔着躺滿屍體的戰場,遙遙指向第二仰聖: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我侯賽今天就要殺光聖殿,把我受過的恥辱一一…”
話音未落。
一道尖銳的哨聲陡然響起。
還沒人反應過來這是什麼聲音,一道模糊陰影便從小迅速放大,籠罩住侯賽。
嘭!
侯賽騎馬位置被巨物撞上,煙塵驟起。
地面猛地震了震。
一隻臉盤大的手掌從煙塵中伸出,輕輕一扇。
瞬間,煙塵一頓。
旋即一股強風以大手爲中央,環狀向外掀去,滾滾煙塵,驟然瀰漫。
“沒降落錯位置吧。”
王暮左右一看,發現沒有聖殿的白袍,才放下心來。
剛剛他還在想着用什麼方式來到城東戰場,後面一想,既然繫着他脖子的躺屍詭異一定要貼地,不如直接把地也搬走。
還別說,這一招真好用。
找個沒人的位置,以超凡氣息將大塊石頭扔到城東。
躺屍詭異腳脖子連接他脖子的細繩把他拉飛。
他順着堅韌細繩爬上大石頭坐下,等着落下。
但飛行中,他又忘了一件事。
忘了瞄準位置。
這不,沒找準目標,落下才知道有沒有砸中友軍。
煙塵散盡,戰場原貌再次展現在衆人面前。
領主軍對他這位不速之客,很是畏懼。
一個個的往後縮,神色之驚恐,如見驚天大恐怖。
詭異則似乎沒接收到命令,一動不動。
“怕什麼?”王暮伸手抓向一名火焰行者,“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王暮快要抓住火焰行者的手臂,火焰行者手臂立刻化成火焰。
咔。
火焰行者手臂上的火焰迅速回縮,變回原狀。
被王暮的手抓中,火焰行者的手臂從肘子部位,猛地往後一折。
火焰行者頓時慘痛叫了起來。
“啊!”
“對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
王暮真誠道歉,他的手指如今有常人手臂粗,輕輕就碰斷了一條手臂。
“都怪你化什麼火焰,搞得我都看不清楚手的位置,不化火焰不就沒事了,等等,我幫你恢復一下,我學過一點醫術。”
“啊!”火焰行者的手被王暮從反折的角度強行扳回前面。
見到此幕的領主軍頭皮發麻,雙腿止不住打顫,往後猛擠。
聖殿這邊,四位仰聖低下頭,不敢直視王暮。
“你動一下試試。”
王暮擡了擡下巴。
被掰斷手的火焰行者,渾身發寒。
左手手肘只有痛覺,再往下就完全沒有感覺了,看着軟綿綿的,只有皮跟臂膀連接在一起。
“動一下。”王暮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火焰行者撲通一聲跪下,他不停使力左手,就是動不了小臂和手掌,哭着低頭道:“我…我動不了,求你放…”
噗。
王暮一掌壓下去,將火焰行者壓扁。
“看不起我是不是,讓你動一下,沒讓你動左手,你動右手不就可以矇混過關了?”
他搖了搖頭,“現在的人,真是一點也不機靈。”
抓起成了肉餅火焰行者,他扔到後方移動詭域中。
他站在這裡沒動是因爲後方讓後方的格斯三世吃得夠爽。
領主軍和聖殿之間,有着衆多屍體。
抱着不能浪費的想法,他自然不能放過。
“吃的怎麼樣?”王暮頭也不回問道。
“一般般,裁決比較好吃。”
後方傳來格斯三世沙啞的聲音。
格斯三世通過吞噬詭異同類,在極速進化,已然達到山級,因此擁有了靈智和生前記憶。
並且,他詢問過格斯三世關於風箏詭異的事。
格斯三世告知他,祖上格斯一世曾言,世界有極限是因爲世界內只能誕生這種極限。
而如果不是在世界內誕生,那就沒有世界束縛的極限。
由此,王暮得出結論。
風箏來自星空。
不是本土誕生的詭異。
“能不能給我吃吃仰聖,或者不死者?我吃了可能就能永遠不用死了。”後面繼續傳來格斯三世期待的聲音。
格斯三世恢復靈智後,並沒有因爲變成詭異而不高興。
反而還很興奮,覺得變成這玩意兒可以長生不死。
“仰聖?”
王暮回頭看了眼低着頭顫抖的四名仰聖。
“對盟友出手,是大忌啊。”他搖了搖頭。
忽然,他回過頭望向領主軍。
一片鮮紅花瓣不知從哪飄來。
於他的眼前一飄一卷。
飄卷之間。
王暮脖頸上緩緩浮現一抹傾斜的血線。
紅線上的頭顱,沿着紅線下的斜切面緩緩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