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年前聖使突然出現,令許多人都想到了一個問題。
聖使,從哪裡來。
面對聖使,沒人敢問。
但他們會去查。
據聖殿二百年來的調查發現,聖使有可能不屬於這個世界。
歷史上的強人,從年少開始展露天賦。
可再強,也不會年少就橫掃天下。
而聖使是唯一一個,年少之時以老成之態現身當世,橫掃當世。
就像是小小泥潭裡,藏着一條巨龍。
無人相信。
這也是爲什麼,第一仰聖會問出這個問題。
他懷有懷疑,也懷有希望。
懷疑聖殿開創者的道路盡頭已至。
希望世界之外還有世界,證明不死者不是盡頭。
到了他們這種層次,統治非凡,不過是穩定聖苗基本盤,穩固勢力不被傾覆。
這是基本。
往上,則是看向未來,達到更高更強的層次。
“你想知道?”
還是第一次,有人問王暮從哪裡來。
王暮看第一仰聖一副不從他這裡得到答案,就誓不罷休的模樣。
想了想,他道:“我來自主世界。”
聞言,第一仰聖瞬間喜悅而嚮往。
“主世界是什麼世界?”
“主世界,比你們的世界更強,那裡有比我更強的人。”王暮道。
既然有恐懼仙人掌那種東西,比恐懼仙人掌更強的靈性生物,應該不少。
“這麼多,你們戰鬥,破碎空間打不中對方,不會很奇怪嗎?”
第一仰聖就像個孜孜不倦想汲取知識的孩子。
“不奇怪,主世界包羅萬象,海納百川,就算你們這裡的最強者去到我們那裡,也許跳都跳不了五米。”王暮道。
第一仰聖:“爲什麼?是因爲你們那裡比較弱嗎?”
接下來,王暮耐心給第一仰聖解釋空間質量的對比分析。
聽完,第一仰聖迷茫了:
“我的世界很弱?還有頭不死鳥在汲取超凡氣息?”
“對。”
王暮點頭。
“最後一個問題,二百年前的聖使,是你們主世界的嗎?”第一仰聖問。
王暮猶豫了下,搖頭道:“不知道。”
“……”
第一仰聖,沉默半響:“爲什麼來你這裡?”
“來找某種的痕跡。”
王暮看向第一仰聖,“可能在聖殿的一個人手上。”
“侍聖?”第一仰聖奇道。
“他叫火命。”
“火命又是誰?”
“火命是聖使的惡念。”王暮道。
第一仰聖再次沉默。
聖堂之內。
王暮站在七彩琉璃窗的光照下。
第一仰聖在一張長椅上,在黑暗裡。
兩人相對無語。
外面的戰鬥聲已然停止。
響起歡呼聲。
不難猜出,這是火焰行者的勝利。
第一仰聖突然道:“你是聖使?”
“是,也不是。”
王暮笑道:“你覺得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別爲難自己。”
啪。
第一仰聖往前一拍,只剩頭顱和身軀的身體拍在地上,恰好落在七彩琉璃窗的光照下。
“我覺得你是聖使,我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成爲不死者。”
“事情做完,我教你。”王暮道。
對於第一仰聖的投奔,他不大意外。
生和死之間,第一仰聖選擇了生,並且告知王暮,他的慾望就是成爲不死者。
對王暮來講,是很實在的等價交換。
這時,喧囂靠近聖堂的大門。
嘭!
嘭!
嘭!
聖堂的大門被暴力砸開,破裂成多塊。
門外火焰行者們的吵鬧戛然而止。
他們看到了站在聖臺上的王暮。
認出是高塔臺上與第一仰聖對戰的人。
“老師。”
伊萊特立刻上前,單膝跪下,“不辱老師教導。”
“伊萊特,讓人波洛街十三號門前找來雙手雙腿帶回城堡。”王暮道。
那是打算用雙手雙腿補償羊的錢,只是現在沒錢,以後再還。
不疑有他,伊萊特當即回道:
“是。”
“蘭斯!”王暮叫道。
人羣中讓開一條路,蘭斯滿臉苦相走出來:“紐曼先生,請問有什麼吩咐?”
“將這位帶回城堡。”
王暮指向座位之間。
衆人這時纔看到長椅椅背的遮掩下,有個沒有雙手雙腿的人躺在地上。
待蘭斯抱起,衆人一看,頓時倒吸涼氣。
聖殿侍聖之下第一人。
第一仰聖竟然斷手斷腳,出現在聖堂裡。
“第一仰聖!”
有人驚呼。
第一仰聖搖頭道:“從今往後,我不叫第一仰聖,作爲聖使的先驅,請叫我聖驅。”
聖驅?
衆人目光瞬間從第一仰聖身上,轉到王暮身上。
齊齊屏息,不敢作聲。
等王暮離開後。
許久。
纔有人震撼中脫離,驚呼道。
“聖……使?”
“二百年,聖使竟然從神聖的面孔,變成了跟我們一樣的面孔!”
“太正常了,聖使都是挑選人而降臨的!”
“聖使不愧是聖使,選人都比較帥!”
衆人後方。
費爾曼手下,佛瑞和新晉火焰使面面相覷,緩緩豎起大拇指。
“紐曼先生實在厲害,爲了給伊萊特少爺作勢,竟然裝起聖使了,還故意在聖堂等!”佛瑞感嘆。
新晉火焰使滿臉佩服的點頭:“如果費爾曼老爺還活着,一定很欣慰。”
佛瑞掏了掏耳朵,聽着怎麼那麼彆扭。
但還是豎起拇指。
“對!”
經歷了斬首場一戰,費爾曼家族不做貴族,揭竿而起反抗聖殿的事,瞬間傳遍整個洛蘭城。
而布蘭達平原其他貴族,在這邀功時間段卻沒有出兵討伐費爾曼家族,匪夷所思之餘,也暗暗心驚費爾曼家族的強力手段。
不久,有人發現有領主出兵了。
追蹤士兵蹤跡到費爾曼家族後,兩夥人交談甚歡……竟是來支援的。
不多時,還有人發現布蘭達平原,除費爾曼家族的其他九大領主,全部出兵支援費爾曼家族。
當天,費爾曼家族在城堡的頂上,豎起紅黑荊棘之劍的旗幟。
接着,另一面旗幟也升起。
旗幟上,繡着一顆圓球,圓球有坑,圓球上站着一個小男孩,小男孩手裡拿着一朵玫瑰花。
有人認出這旗幟的名堂,嚇得肝膽欲裂。
“聖徽!”
聖使出關,聖徽隨行。
聖徽出現的地方必須有聖使。
如若聖徽出行,沒有聖使,一經發現,鋼鐵帝國與聖殿將聯手發出追殺令。
下午。
費爾曼家族宣稱聖使現身,將傾覆聖殿統治。
同時,洛蘭城的人們收到首都布洛蘭德的報道。
昨日紅雲蓋天,天地變色,聖使已現布洛蘭德聖殿,甚至上面有人完美畫出聖使出現的模樣。
二百年不曾出現,聖使依然年少而老成。
“你這是什麼姿勢?怕別人一刀砍不死你嗎?”
“還有你,這腳步位移太多,容易傷到腦子!”
“你……快動起來!”
城堡內,教完火焰行者技巧的第一仰聖坐在椅子上,滿面愁容。
若不是侍聖不肯教他成爲不死者的辦法,他沒有晉升空間,加上王暮相邀。
他也不會來教導這些基礎差到不像樣的火焰行者。
“聖驅。”
有人恭恭敬敬送上一份手抄報。
這是第一仰聖的日常消遣之一,可以瞭解當下時事,也能見到奇聞。
奇聞或許能找到讓他成爲不死者事物,他一直懷着這樣的希望。
第一仰聖拿到手抄報,看着上面關於聖使的報道,瞬間聚精會神讀下去。
讀到最後,他的雙眼死死盯着那兩個字。
“…兩點…”
昨晚兩點的時候……
他回想,王暮小手虛握,似乎在握什麼。
那應該就是在呼喚無上的權杖。
剛好虛握。
剛好紅雲是那時候出現。
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他雙手顫抖,直至現在他終於知道,王暮真是聖使。
激動的第一仰聖,立刻彈起,耐心驚人的開始教導每一位火焰行者。
一個個教完後,第一仰聖攔住路過的蘭斯問:“聖使呢?”
“紐曼先生?不知道,我今早聽他說好像想去布洛蘭德吃點特產。”
蘭斯聳了聳肩,笑道:“但衆所周知,首都是美食沙漠。”
……
布洛蘭德。
潮溼,霧氣蒸騰的街道上。
馬車來來回回,人人去去往往。
灰白黑是布洛蘭德的主調。
一名罩着黑袍的俊美青年攔下一輛馬車。
“尊貴的先生,請問去哪裡?”
王暮擡起帽檐,露出眼睛,看向馬伕笑道:
“去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