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神司馬的神級表現
五十九秒。
無數旋渦裂縫裡出現的觸手和血肉堆積而成的怪物，開始朝着秦澤前進。
它們的形狀駭人，因爲確切來說，根本沒有形狀可言。
這是最爲究極的迷宮守衛，名爲混沌。在森羅迷宮待到最大時間後會觸發。
沒有具體的形狀，似乎永遠在變化，只能看到血肉，臟器，觸手在不斷融合。
這是迷惘的具象化。
這些怪物也是迷宮王爵最強的手段之一，每一個都有足以匹敵天人級舊曆者的實力。
它們速度與力量對於司馬懿來說，都是絕對難以招架的存在。
且一旦被觸碰到，就會造成中毒，腐蝕，心智迷惘，消極，緩速等負面效果。
可以說，觸之即死。
穿過記憶之牆的生物，都會在瞬間被篡改記憶，改變原本的攻擊目標。
但因此，反而形成了一道“迷惘”城牆。
“更何況它們的目標是動彈不得的秦澤，這真是地獄級難度。”
此時的司馬懿雖然沒有哲學家的快速思考……但驚人的反應，讓他愣是能夠想到應對的策略。
這得虧，所有“迷惘”都是近戰機制。
這個時候，秦澤反而不緊張了。
比這些迷惘更快的，是司馬懿腦海裡的念頭。
但“迷惘”實在是太強了，強大到它們穿過記憶之牆後，只在離開記憶之牆後幾個呼吸間，立刻又恢復了記憶。
距離一分鐘的時間，司馬懿已經支撐了十秒。
司馬懿雙目猛然間浮現出許多血絲。
纔是真正的萬事皆休。
他像是感受到了巨大的痛楚，咬着牙面目猙獰起來。
只在一瞬間，像是無數顆炮彈一樣，朝着秦澤走去。
五十秒。
“本來也沒可能遊走，這些傢伙的力量速度遠在我之上。”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無數詭異的生物，像是見到了血肉的餓狼一樣朝着自己撲過來。
因爲他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如果現在揭下面具……
這是史學家爲數不多的，用來戰鬥的手段，更準確的說，是用來防禦的手段。
無數“迷惘”全部堆積在一處，像是從某個巨型生物的腹部扯出了一團血肉與腸子。
可沒多久，大概到五十四秒的時候，這些“迷惘”又瞬間醒悟過來。
“哪怕沒有秦澤拖後腿，僅僅是一隻迷惘，也不是我現階段能對付的……”
“肉搏的可能性爲零，別說這裡有秦澤，且還有數百隻這樣的怪物。”
他在霎那間心念急轉，開始制定戰鬥策略。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時間，此時此刻，考驗的就是司馬懿的應變能力，或者說——
“真是恐怖，這些怪物……在現階段我最強的手段下……居然只能被篡改記憶幾秒鐘。”
如果它們能使用遠程的手段，司馬懿的記憶之牆就沒有任何作用。
於是乎它們又開始朝着秦澤進攻。
而數以百計的迷宮守衛出現，幾乎封堵了司馬懿所有的走位空間。
它們開始調轉身子，試圖攻擊周圍的迷惘。
“如果能夠進入天人級……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像是猛然間明白了什麼。
記憶之牆。
隨着迷宮王爵一聲令下，所有的迷惘都開始蠕動。
秦澤能夠感受到周圍的一切，但他動不了。
對史學家的理解能力。
而在他與秦澤周圍，已經聚集滿了血肉與觸手的“迷惘”。
第一隻“迷惘”靠近了秦澤，但像是在一瞬間，觸碰到了什麼後，忽然失去了進攻的慾望。
五十七秒，又有四五隻迷惘進入了司馬懿那神奇的領域裡……隨後，“迷惘”變得迷惘。
而同時間，幾乎快要觸碰到秦澤的“迷惘”，忽然間停了下來。
五十八秒。
“沒有想到，我居然需要靠司馬懿來保護……但現在只能相信他了。”
因爲記憶之牆，不具備物理防禦效果。
它防禦的，是對方的進攻慾望。
四十九秒。
司馬懿開始流鼻血了。不僅僅是鼻血，他的牙齦也因爲咬牙過於用力，開始滲出血跡。
使用記憶之牆，對他的耗費太大了。
他從沒有想過，十秒鐘可以如此漫長。
而他還需要支撐很多個十秒。
“不會錯，迷宮王爵那該死的漩渦臉裡，有恐懼……”
“這個世界還有比值神更可怕的存在，甚至強出不是一星半點……”
“我一定要見到這樣的存在！一定要見到！”
“憑什麼秦澤可以有這樣的奇遇呢？”
支撐司馬懿信念的，可不是正義。而是純粹的好奇與嫉妒。
但這比正義感更能讓他站穩腳。
四十四秒。
十幾秒的時間裡，迷宮王爵看到了無數“迷惘”朝着目標衝過去，然後忽然停住，在目標附近徘徊，最終數十個“迷惘”堆積成一團，封堵住了後續迷惘的進攻空間。
它心急如焚。
“一羣廢物！”
臉上的漩渦轉動，森羅迷宮開始跟着轉動。
周圍的空間彷彿被分成了很多份。就像是積木一樣，被一格格抽離。
明明司馬懿和秦澤的周圍，是很多怪物堆積成的血肉障壁，但下一刻……
司馬懿驚訝的發現，所有怪物已經被轉移了。
“糟糕，它剝奪了我們的空間認知能力……且更改了迷宮的空間結構。”
四十秒。
第二個十秒度過，司馬懿迎來了新的危機。
迷宮王爵，自然對迷宮有強大的掌控能力。
在迷宮王爵的操控之下，司馬懿與秦澤，被轉移到了別的位置。
而同時間，迷宮王爵，改變了森羅迷宮裡，所有生物的空間認知。
換而言之，除了迷宮王爵自己，所有生物眼裡的上下左右，可能都是混亂的。
甚至連丈量遠近的尺度也是混亂的。
司馬懿發現自己離秦澤很遠，但當他邁開腳步，靠近秦澤的時候——卻發現離秦澤越來越遠。
而下一秒，迷宮王爵出現在了附近。
司馬懿如臨大敵。
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手段可以對付迷宮王爵。
但司馬懿沒有慌，而是認真思考起當前的策略。
“作爲實力碾壓無數迷宮守衛，能力可以秒殺我們的王爵……”
“它爲什麼要選擇用森羅迷宮和漩渦迷宮兩種方式慢慢消耗？”
“這前面或許可以理解爲，它喜歡玩弄獵物。”
“但方纔，秦澤明明已經戴上面具，且面具戴上之後，秦澤表現出來的那種壓迫感，讓迷宮王爵自己也害怕的……”
“迷宮王爵卻還要在這個時候——用這麼多浪費時間的手段，而不是盡最大的努力，直接擊殺對手。”
“這是否說明……它害怕了？”
揣測敵人的心理，玩弄敵人的心理，這纔是司馬懿最擅長的。
“它害怕那個面具。”
“恐懼驅使它走下臺階，但卻也消耗了它本就不多的勇氣。”
“在秦澤被我踢開後，它更是害怕，於是不敢自己進攻。”
“現在時間被耽擱了，它就更害怕了。但它不得不自己來！”
司馬懿豁然開朗：
“就是現在！它被誘騙過來了！殺了它！”
一聲急促的呼喊，讓迷宮王爵瞬間疾退，一下子退回到了腐敗王座之上。
這一瞬間展現出的速度，讓司馬懿連看都看不見。
司馬懿內心也恐懼不已。
這就是神啊，哪怕是最弱的神，也有着瞬間殺死自己與秦澤的能力。
但神……也有神所畏懼的。
方纔這一瞬間，司馬懿的一聲呼喊，讓猶豫的迷宮王爵，瞬間退回到了最初的位置，宛若驚弓之鳥。
旋渦臉正中心的那隻眼睛，充滿了死裡逃生的驚恐，它甚至開始劇烈的喘息起來。
三十五秒。
數秒的時間裡，迷宮王爵死死盯着秦澤，害怕，忌憚，卻也有着某種渴望去嘗試。
司馬懿沒有閒着。
白色的繃帶，開始慢慢變細變長，從原本的繃帶寬度，慢慢變成，一點一點的從司馬懿的身上卸下。
就像是從一條蛇，變成了一條蚯蚓，最後變成了一根頭髮絲。 “憑藉眼睛找不到秦澤的正確位置……錯亂的空間只會讓我離秦澤越來越遠……”
“某種意義來說，我和秦澤本就是很近的，只是空間認知被迷宮王爵扭曲。”
“但憑藉其他感知一定可以。白色臍帶連接過秦澤，它可以正確的找到秦澤。”
就在司馬懿這麼想的時候，他已經感知到了秦澤。
通過白色臍帶，二人已經建立了連接。
“接下來，就是欺詐時間了。”
秦澤一動不動。和之前一樣，他無法在加載救世主力量的過程裡，有任何行爲。
也因此，迷宮王爵確認了好幾秒後，意識到了自己被欺詐：
“該死的小鬼！敢騙我！敢騙我！”
這一次，迷宮王爵再次準備發力，擊殺秦澤。
但他好不容易積聚起來的殺意忽然間凝住。
因爲秦澤動了。
秦澤微微擡起了頭。目光直視着迷宮王爵。
雖然動作略微僵硬，動作幅度微弱。
但迷宮王爵，可是死死盯着秦澤的。
由於面具散發的力量，讓秦澤的氣息變得極爲強大，所以迷宮王爵也估摸不準，秦澤到底多強。
它感覺到，這個人應該很弱，但那面具裡頭的確透着它害怕的力量。
白色細線，連接了秦澤身體。
他像是一個傀儡一樣，被司馬懿的意識操控着。
由於能夠看到秦澤，司馬懿的操控這一次明顯自然了許多。
雖然略顯僵硬，但也很難看出被操控的痕跡。
秦澤的身體，自然而然的踏前一步。
不退反進。
這個舉動很好的拿捏了第七值神。那旋渦臉深處的驚恐，越來越重。
秦澤臉上的面具，正在不斷加載某種堪稱偉大的力量。
這也讓秦澤的氣勢越來越強大。
但秦澤沒有邁出第二步。
因爲司馬懿害怕，自己被錯位的空間感所欺騙，讓秦澤做出不必要的失誤行爲。
秦澤現在是能夠對位神的人，秦澤的逼格必須塑造到位。
動作不需要太多，氣勢到位就行。
此時秦澤必須得佩服司馬懿。
這種絕境，愣是讓他利用玩心理，給挺住了。
二十秒。
十七秒。
十六秒。
秦澤與迷宮王爵展開對視。
那張面具的裂痕越來越多，面具也被充滿神聖感的光澤所籠罩。
時間不會幹這麼流逝着的，迷宮王爵內心的殺意再次凝聚。
“爲什麼還不動手？難不成你與他還有什麼條件要談？殺了他啊！”司馬懿急的不行。
那表情充滿了不解與困惑。
此時秦澤內心，對司馬懿已經有了那麼幾分敬佩了。
這心理玩的，太六了。這語氣，我都以爲我真的可以殺死值神了。
如果一直製造壓迫感，那麼對方會因爲沒有逃避的空間，而選擇臨死反撲。
但“談條件”就很好的製造了一個緩衝區。
就像是審問犯人一樣，如果犯人知道自己橫豎都是死，他可能會選擇咬緊牙關，不去招認。
但如果此時，有了活路，那麼就等於製造了一個緩和區，心理防線就不再堅固。
果然，原本要臨死反撲的迷宮王爵，忽然猶豫了。
這位舊曆世界最強大的生物之一，此時其實可以輕鬆擊殺兩個人類。
不過是呼吸間的事情。
但顯然，神在智慧上，並沒有達到神該有的程度。
此時此刻，司馬懿內心已經不再畏懼值神。
這些強大的生物，說到底，也只是擁有毀滅世界力量的畜生罷了。
這樣的心態下，司馬懿越發的從容。
這個英靈殿裡，連神級代號都沒有的傢伙，此時做着超越英靈殿所有人的事情。
十秒。
九秒。
八秒。
七秒。
六秒……
司馬懿與秦澤都開始了內心最後的讀秒。
就在這個時候，迷宮王爵那困惑恐懼的眼睛，忽然間露出恍然之色。
旋渦之中，巨大的眼睛猛然睜開。
一道聲音出現在了迷宮王爵的腦海裡：
“老七，殺了他們！”
第一值神，永生王爵的聲音出現在了迷宮王爵的腦海裡。
它來不及思考，爲什麼那聲音可以穿透迷宮來到自己這裡。
它並不知道，濁氣的大幅度下降，導致迷宮的很多規則失效。
但它不敢違逆。
三秒。
迷宮王爵終於不再惶恐，無論如何，第一值神·永生王爵，都是這個世界最強的存在。
比起害怕某個不知名的面具，它更恐懼切實的存在。
迷宮王爵身影一動。
司馬懿從未懈怠，他驚訝於對方的反應，但也始終保持着警惕。
“該死的，生命鏈接！”
兩秒，迷宮王爵的手，已然朝着秦澤心臟的位置抓去。
那白色的繃帶，像是守護孩子的母親一樣，瞬間如同護盾一樣，擋在迷宮王爵身前。
但只是一瞬間，這白魔女的本命武器，就被無數能量形態的“迷惘”給摧毀。
白色的繃帶變得漆黑，隨後一點點崩碎。
司馬懿七竅流血，生命在迅速的凋零。
一秒。
無可阻擋的迷惘瞬間席捲秦澤。
本該死去的司馬懿，卻用憤怒且不甘的目光注視着那些已經腐朽的繃帶。
他不甘心，強烈的不甘心與憎惡，讓他硬是撐着再次催動了白色臍帶。
秦澤的皮膚開始老去，沙化。
無數充滿死亡氣息的力量，正在注入秦澤體內。
但下一秒，那些崩碎的白色繃帶，卻又在這一刻，將秦澤包裹住。
原本開始沙化的皮膚，再次擁有了生命氣息。
對應的，另一邊的司馬懿，手指如同粉末一樣，開始一點點散去。
他正在死去，被來自神的力量所殺死。
迷宮王爵沒有理會，這種阻擋。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螻蟻哪怕用生命爲盾，也不堪一擊。
它的手像是不可阻擋的矛，再次穿透那些繃帶，刺入了秦澤的心臟。
秦澤的身體，從胸腔開始碎，化爲無數崩開的血肉。
“輸了麼……”
這一息裡，秦澤忽然腦海裡浮現出了很多記憶。
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迷宮王爵忽然警惕起來，它沒有絲毫感覺到殺死對方的喜悅。
因爲那些崩碎的血肉……化作了一團金色的光霧。
無數血肉變作光霧，將秦澤的身體掩蓋住，卻唯獨，只有那張戴着面具的頭顱，從金色光霧中涌現。
“一分零一秒。馬馬虎虎。”
沉默了一分鐘的秦澤，忽然開口，但聲音已經變了。
巨大的金色光霧之中，伸出了一隻手。
這隻手徑直按在了迷宮王爵的漩渦臉上，蠻橫而又霸道的將迷宮王爵的頭，狠狠壓進地面。
“你這漩渦臉不行，我給你改改。”
金色的光霧漸漸隱去，本該破碎的身軀，竟然已經被徹底修復。
出現在森羅迷宮終點的，已然不再是秦澤。
或者說，不只是秦澤。
前代救世主，二號舊曆始祖，登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