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烏斯懷亞之影(一)

烏斯懷亞,在印第安語是“觀賞落日的海灣”之意,是地球最南端的城市,從港口往南穿越德雷克海峽即可抵達南極半島。

“我們即將在烏斯懷亞降落,由於此時南半球正值冬季,所以沒有遊輪願意載我們,我們自己的輪船需要兩天的時間才能抵達,所以我們落地後要去找一間酒店住下,同時要警惕一切可疑人員,不要輕易出門,最好是不要出門,我們只用等待兩天的時間,兩天而已,很快的。”華雨露在飛機上安排道。

聶谷說道:“可是我們不出去的話,那亞空怎麼辦?”她此時此刻還是比較關心亞空的安危。

“這個時候你就儘管放心敵人的偵查,他們肯定會發現我們,而我不叫你們外出的原因就是會誤傷到當地的平民,我們要儘可能地將戰場限制在那間酒店裡,儘可能地減小損失。”華雨露解釋道。

刑辰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也就是說我們非常有可能要戰鬥兩天!?”

華雨露爽朗地笑着:“對呀~”“你該不會是有點害怕吧~”

宋雨梅挑逗着說道,“我們之間可就你一個男人呀~你難道不行嗎?”

華雨露見刑辰那漲紅着臉卻說不出話的樣子,不禁想起了自己當年的模樣,“哎呀好了,你別刺激他了,我們當初不也是一個德行?”

刑辰非常感激地看着華雨露,畢竟刑辰只經歷過兩次戰鬥,而且全部陣亡,要不是他那逆天的恢復能力,刑辰早就見舊神去了。

約一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了機場,刑辰一行人也順利地抵達了酒店,現在是早上五點,對於冬季的烏斯懷亞來說,五點實在是太早了,夜色依然籠罩着小鎮。

作爲一個如此靠近南極的城市,冬季就意味着漫長的黑夜,漫長的黑夜也意味着稀少的遊客,除了喜愛觀看極光的遊客和科研人員,很少有閒人願意在冬季來到此地,所以街上的以遊客錢包爲食的酒店大部分都處於關門的狀態,除了極個別的本土酒店。

刑辰看着這家酒店的招牌,頭疼地說道:“你們會說西班牙語嗎?”

“我會,這家酒店的名字叫做‘悠遠的山居’,很有詩意吧?”宋雨梅走上前說道,“我去跟酒店的老闆說,你們先不要進來。”說完,宋雨梅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們在飛機上就已經換上了厚厚的棉襖,就算如此,他們此時還是凍得直髮抖,尤其是刑辰,“你們說,在這裡我都已經冷得受不了了,要是真去了南極,我不得凍死在那裡?”

“不是吧?你這也太誇張了吧?我還好,不是特別冷,你身上這是安了一個電動馬達吧?這晃得也太厲害了!”華雨露詫異地說着。

“這不能怪我啊,女性的體脂本來就要比男性多一些,自然更抗凍一些,而我,這是天生的怕冷,沒辦法......”

這時宋雨梅推開門說:“別說了,快提着行李進來吧......嚯!你怎麼這麼誇張?”刑辰白了她一眼,提着行李默默地走了進去。

聶谷看向空白,看到他很不自然地站在邊上,她走上前,握住空白的手,對他說:“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保護你,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嗯。”空白點點頭,沒再說話,但是卻難以掩飾喜悅之情,因爲他從來沒有與第二個人接觸過,他從聶谷的手中感受到了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關懷,像是一股暖流,冬季似乎也不再那麼寒冷了,他現在只想讓這段時光過得再慢一點。

“什麼!!亞空她還活着?”史賓賽聽完克拉米的彙報後暴跳如雷,“可惡的皮克曼!”史賓賽很快就鎮靜下來,他就是這樣,會一時控制不住情緒,但總是會在半分鐘之內讓自己冷靜下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那計劃呢?要放棄嗎?”克拉米早就習以爲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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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跟皮克曼通個電話,計劃可以稍微緩一緩。”

“你在水底待的時間太長了,腦子糊塗了,飛機上不允許開手機。”

“那該怎麼辦!!現在不能確定亞空的狀態,我們的結界就必然會被她破解!”史賓賽剛剛平復的情緒現在又激動起來。

“你太不信任皮克曼了,我們是一個團隊,信任纔是最重要的啊,信任,我知道皮克曼做過很對不起你的事情,那也是出於無奈之舉,千萬不要讓私人的恩怨破壞了整個計劃,計劃照常實施,我們儘管信任皮克曼就對了。”克拉米像一個體貼的長輩在教育着史賓賽,這種場景實在是讓人感覺怪異,他們兩個現在是純正的深潛者的形象,不同於李蟄的腐朽簡陋,他們更加的健壯,也更加的畸形,背上的突刺十分銳利,可自由伸縮,他們通體散發着詭譎的墨綠,整個地下室都瀰漫着難以忍受的惡臭。而他們所在的地下室,就是名爲“悠遠的山居”的地下室!

刑辰自己一個人住一間屋子,空白和聶谷住一起,宋雨梅和華雨露住在一起,在做完了防護措施之後,天也已經大亮。

“現在窗戶外面依然是霧濛濛的一片,能見度極低,我們得多加小心纔是。”華雨露說道,他們現在都在刑辰的房間裡商討着接下來的事宜。

“畢竟是冬天嘛,可是這大街上怎麼一個人也沒有?這都八點多了,他們都不工作的嗎?”聶谷站在窗戶旁邊,看着外面說道,“我說這霧也太濃了吧?我們只是在二樓對吧?從這裡根本看不到馬路啊!這就是異域風情嗎?”

華雨露見狀,本想叫她離窗戶遠一點,但是又覺得這樣做太神經質了,便沒有叫她,“誰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能這裡就是這樣吧,我又沒來過這裡,我怎麼知道?”

刑辰面色凝重,吸引住了華雨露的注意力,“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是有什麼疑問嗎?”

刑辰看着華雨露,說出了他頭腦中剛剛出現的奇妙疑問:“爲什麼敵人要優先攻擊亞空呢?這是不是意味着什麼?”

宋雨梅說道:“你有什麼想法就直接說出來吧,現在任何一種想法都有可能改變我們的決策思路進而影響全局,我們需要更多的容易遺漏的想法。”

這一番話給了刑辰一些說下去的底氣,“我是覺得吧,亞空可能會成爲我們在烏斯懷亞戰鬥中的鑰匙,我認爲我們的行蹤大概率已經暴露,而且我們的能力也可能被敵人研究過,所以我們接下來遇到的襲擊極有可能是亞空所擅長的領域:空間。”

華雨露說道:“這麼解釋的話確實可以說得通,但這也只是推測,敵人優先解決亞空的原因也可以是亞空的心智還不成熟,而且她的心理問題很大,‘審判空間’十分容易得手啊。當然,我不是否認你的推測,我只是想說,我們要在危險來臨之前做好萬全的準備......聶谷?”

宋雨梅看向窗戶旁,“她不是在窗戶旁邊......嗎?她人呢!?”

“什麼!?”屋子裡衆人紛紛站了起來,剛纔還站着聶谷的窗臺,現在空蕩蕩的。

“她是上廁所了嗎?”華雨露焦急地問着。

宋雨梅此刻冷靜地說道:“不會的,我就面對着門,沒有人從那裡走過!而且以她的性格,她在走之前肯定會告訴我們的!只剩下一種解釋了!”

“敵襲!”刑辰說道,“這下糟了,敵暗我明,大不利啊!”

“背靠背!立刻!”華雨露大吼道。

“其他人呢!”刑辰環顧着四周,驚呼道。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情況!”華雨露轉了一圈結果發現這間屋子裡只剩下了刑辰和她,“這是.......”華雨露突然感受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好像此處的空間突然間變得陌生,她突然明白了這股氣息是怎麼回事,“你說對了,敵人的能力。”華雨露臉色慘白地看着刑辰。

“空間!”刑辰立刻明白過來。

“對,我的大腦已經混亂了,這裡的空間構造很詭異,完全不符合我們所熟知的幾何學......只有神明才能創造出這種空間吧.......”華雨露說着說着就跪在了地上,雙手合十,低下了頭。

“你在幹什麼啊!什麼空間構造混亂?我完全感受不到啊!”刑辰現在着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你振作一點啊!敵人還沒有出現,你可不能消沉下去啊!”

“也是哦。”華雨露雖然嘴上說着,但是身體卻沒有一點都動靜,“我現在挺羨慕你的,因爲你根本不知道這裡的空間究竟有多麼宏大,如果我也像你現在一樣該有多好......”華雨露擡起頭,眼裡滿是絕望:“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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