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畜生追了我們一會兒,中間有一兩個不長眼的呲牙朝我們撲來,被我和老齊倆人的開山刀直接開了膛,溫熱腥臭的血噗嗤噗嗤的往外冒,其中個子最大的那個看到自己的同伴被開了膛,朝我們露出鋒利的獠牙,呲呲亂叫,好幾次想衝上來,但最終也沒敢衝過來。
老齊這肥廝也來了火氣,臉上砰了滿臉的血,看起來好不猙獰,他發了狠拿着刀衝那山魈吼:“你丫倒是上來啊,來啊,來讓你嚐嚐齊爺的鎖明刀,媽了個雞兒的,你們這些畜生也敢在我們哥兒倆面前嘚瑟,來啊!”
我拉着他,讓他省點力氣,這些畜生也聽不懂人言,待會兒萬一被你聒噪惱火了,再叫它的猴子猴孫來,咱們倆就得在這兒變了猴子屎。
老齊嘿嘿笑,說怕個卵子,這些東西和人一樣,都他媽是欺軟怕硬的玩意兒。
我不置可否,也不和他爭辯,只是拿着手電筒緩緩的朝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發現背後那些聒噪的山魈已然不見了,四處靜悄悄的,靜的讓人心裡發毛,背後一股一股的小風吹的人尾椎骨冒涼氣。
我嚥了口唾沫,盯着前邊不知道還有多深的山洞子,緊了緊手上的開山刀提醒老齊:“悠着點兒,這些山魈已經沒跟來了,我怎麼覺得這地方這麼陰森呢。”
老齊沒心沒肺,把手電筒一把奪過去,說他來打頭,讓我後面跟着就是。
我琢磨了一番覺得不對勁,這地方太安靜了,甚至連人進入過的痕跡都沒有,老刑和方斌他們少說也有十幾個人來,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人走過去總會留下些痕跡的,可是這裡,我甚至感覺不到任何人活動過的痕跡,這種死寂讓我覺得十分不舒服。
“我們不會走錯了吧?”我問老齊。
這肥廝把背囊脫下來遞給我,說怎麼可能,咱們來的時候是順着他們走過的路來的,怎麼走都不可能走錯的,放心好了,估計他們深入的比較深。
我點點頭,然後把背囊背在身上,跟在老齊屁股後面繼續往前深入。
也不知道是剛纔跑的太着急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這會兒總覺得心裡悶的慌,好像有什麼東西沉甸甸的壓在心頭一樣,十分的煩躁不舒服。
這種感覺從進來這個洞子開始,我就有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總是覺得不對勁。
繼續往前深入,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手電筒所照之處全是山岩,接着沒多久我們面前便出現了一個岔口,這時候我攔住老刑,說不對勁,我終於感覺到是什麼地方不對勁了,之前老刑和王憶懷他們都懷疑龍潭這裡的山洞子是祭壇,是儂甲和那個叫泣佤德的組織搞的祭壇,用來召喚什麼僚人崇拜的巫神的。
但凡祭壇,總是要有人工的跡象的吧?
可是這個地方卻絲毫看不出來任何人工修葺的痕跡,而且柳靈郎和鈴鐺也找到過那個洞子,說在洞口他們看到過泣佤德的圖案,可是這裡並沒有,我幾乎確定,我們走錯了!
有了這個覺悟,我立刻拉着老齊說:“走,回
去,這個地方不對。”
老齊不明白我在說什麼,我便和他解釋,說這個地方很可能不是老刑他們找的那個,肯定是另有其他的地方,我們肯定是走錯了,老齊說那扯這半天淡,那就走唄。
我們倆立刻返回,我粗略估算了一下,從把楊正打暈到現在,少說也已經過了有將近有一個小時,然而在回去的路上意外發生了。
迷路了!
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們來的路上是一條路通往這裡的,路上沒有岔口,但是返回走了有二十分鐘,我們面前出現了第一個岔口,因爲之前在猞猁溝底下洞穴的經驗,所以這次我記得很清楚,沒走一段路都會在山岩上用開山刀劃一個記號,可是在返回的路上,這些記號全部不見了。
看着面前的岔口,老齊的臉色也變的難看起來,問我:“走哪邊?”
兩邊的岔口幾乎一模一樣,表面並看不出什麼稀奇來,我在兩個岔口徘徊了一會兒,驀然看到在岔口上面的山壁上,有個十分不顯眼的記號,這記號畫的好像十分着急,也很隱蔽,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難以發現,沒見過,卻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留下的,不過有一點可以證明,右邊這個岔口絕對有人進去過。
既然有人進去過,那危險性就大大降低。
我指了指右邊,道:“就這個吧。”
說走就走,老齊我們倆歇了口氣,然後我又在岔口旁邊的山岩上用開山刀刻了記號,隨後和老齊兩個人一頭鑽了進來。
前邊和之前我們走的山洞子沒什麼區別,都是純天然形成的,有的地方還從洞子頂上掛下來類似鐘乳石的東西,時不時的有水滲透下來,滴答滴答的,在這空洞的洞子裡顯得格外清晰。
但是走了大概有幾百米,面前終於出現了光亮。
起初我和老刑還以爲到了出口,可是看這光亮的顏色是那種黃色的,並不是出口該有的顏色,老齊提醒我小心,搞不好前邊就是我說的那個勞什子祭壇了。
我點點頭,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
和老齊兩個人把開山刀收好,老齊很自覺的把手電筒滅了,靠着這地方的光亮逐步開始接近。
有了範圍性的光亮行走起來要方便的多,沒過一會兒便已經到了光亮的所在之處。
這是一條人工開鑿的甬道,穹頂,是在山洞子原有的基礎上開鑿出來的,比方纔我們過來的洞子更整齊些,而那光亮則來源於甬道兩邊的壁龕,這甬道里每隔大概三五米左右,便有兩邊對稱的壁龕出現,壁龕裡挖出一個類似於碗一般的凹槽,凹槽裡有些油脂,黑乎乎的,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東西的脂肪。
我和老刑小心翼翼的前行,沒多久兩邊開始出現我們在地下洞穴所看到的那種石室。
有點像香港電影裡演的那種監獄,中間是一條道,兩邊是對稱着的房間,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我和老齊進入其中一個房間查看,看到房間裡的東西時,我驀然皺起眉頭,心裡咯噔的一聲。
這房間裡有陶罐,堆積着七八個
陶罐,和猞猁溝不同的是,這裡的陶罐並沒有破碎,而且每個罐子上都蓋着蓋子,不知道里邊到底有什麼東西。
老齊看我臉色不對,問我怎麼了。
我指着地上的這些陶罐說:“這些東西猞猁溝的地下洞穴裡也有,老刑說是蠱甕,拿來飼養蠱的,我當時看過,罐子裡有密密麻麻的蜂窩狀的蟲卵巢穴。”
聽我這麼說,老齊本來手已經伸到那罐子旁邊了,打算搬出來瞧瞧的,一下子就收了回來,臉色發白。
我走出來站在甬道上往前看了看,發現類似這樣的石室前邊還有,我擔心這罐子裡會有蠱,旋即拍了拍身上的符牌,把鈴鐺叫了出來,讓她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
鈴鐺出來後立刻就皺起眉頭,她顯然不是很喜歡這個地方,不過我催她,她也沒辦法,飄到那罐子上待了一會兒,然後朝我搖了搖頭,意思是裡邊沒東西,已經空了。
我放下心,不想在這個地方過度停留,便讓鈴鐺帶路繼續往前走。
到了這個地方,連老齊也沒了吹牛逼的心情,總覺得這地方安靜的出奇,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我們看不到的黑暗裡孕育着一樣,只要我們鬧出點什麼動靜,那隱藏在黑暗當中的東西一定會出其不意的朝我們發動致命一擊。
所以我們走的格外小心。
路過這些石室的時候我特意往裡邊看了看,每個石室內的情況都差不多,沒有發現屍骨一類的東西,但是卻能看到這些石室內的地面都被一種黑色的液體覆蓋住,粘的很,像是那種半乾的固體,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再往前走,鈴鐺似乎開始變的十分煩躁,好像周圍有什麼她極其抗拒的東西存在一般。
石室一共是十八間,盡頭出現甬道,拐過彎之後前邊仍舊是無限延伸下去的甬道,我和老齊默默走着,誰都沒有吭聲,直到面前出現了一個石室,那是一個位於拐角處的石室,比剛纔看到的那些大得多,而在石室內中央孤零零的擺放着一個巨大的石鼎,除了門口之外,其餘的三面牆壁上畫着三幅敘事圖。
老齊對這些沒什麼興趣,轉而去研究石室中央的巨大石鼎,我則是站在牆壁前,看着這三幅敘事圖。
進門左邊的那扇牆上,畫着一羣人,在頂禮膜拜一團巨大的黑霧,我看不出這種風格屬於什麼,只覺得線條粗狂而寫實,而繪的這些人全部都是按照真人的比例畫上去的,也就是說,我面前的牆壁上,站着一羣和我一樣高低的人,他們在膜拜一團巨大的黑影,大概爲了凸出這個黑影的特別,畫這個的人費了大量的墨,以至於這團黑影給人一種十分壓抑的感覺。
第二幅是正對着門的牆,上面畫着黑霧吞噬了第一副畫面上的那些人,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是那些被黑霧吞噬的人,似乎並不痛苦,個個臉上都呈現着一種詭異莫名的笑容,而且他們的眼睛,全都直勾勾看着我這個位置……
這是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讓我覺得好像這牆壁上畫的人都活着,他們正冷笑着注視着我這個莫名闖入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