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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跟着少恭來到了城西的鬧市中央,一片紅牆高瓦的大院前,院內的風景,衆人臉色各異。院中的景色雖美,假山小河白橋,百花盛開四處飄散着花瓣,到處掛着燈籠,此等美景倒很有一番花前月下的美感,只是……院中女子雖都是美人,但卻各個衣着豔麗,笑容眉眼間帶着幾分挑逗之色。
“這便是少恭所說的花滿樓?”紅玉掩嘴一笑,“所謂大隱隱於市,如此看來確是高人。”
“見笑見笑。”少恭笑着拱手,然後在前方帶路,領着衆人走到院中看起來最大的樓前停下,只見小樓上方刻有“花滿樓”三個紅底金字。
此處煙花之地有男子出入倒不奇怪,但是男子身後卻跟着幾個女子不由引人注目,一路走來,有不少貌美女子好奇觀望,但見他們在花滿樓前停下便也不在好奇,紛紛散去了。
此時,一位妙齡女子從小樓左側施施走來,那女子的衣衫看起來雖華美,但卻有些衣不遮體,女子輕笑着走到少恭幾人跟前,用特有的尖細之音道,“喲,幾位公子怎麼還帶了女人來找樂子?花滿樓白天可不做生意。”說着,女子將手伸向少恭身旁的重噬,輕輕滑過重噬的小臉,“還有這小公子長得可真是漂亮,皮膚白嫩水滑的連我們花滿樓的姑娘都及不上呢。”
剎那間,除了不懂人界之事的重噬和晴雪,其他幾人臉上皆浮現出不悅之色,屠蘇長臂一伸將重噬和那女子隔開,表情甚是陰沉,一道無可言語的氣息瞬間襲來,就連略有修爲的紅玉幾人都爲之心驚,更別提那毫無修爲女子,女子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像是被那氣息壓得喘不過氣來,就在紅玉向隨着那氣息感覺出是由誰發出時,那氣息卻消散無蹤了。
能將氣息控制掩飾的這般好,可見此人修爲深不可測,紅玉的目光在衆人身上掃過,晴雪,方蘭生和襄鈴的臉色有微微泛白,可見是受了方纔那氣息的影響,至於百里公子是主人門下弟子,修爲亦算可說天墉城衆弟子之上,這氣息對其影響自然不大,問題是那重噬小公子和歐陽少恭,看重噬小公子依舊神色不變彷如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與其說沒有察覺倒不如說這氣息他根本不肖一顧,而歐陽少恭……歐陽少恭的修爲可以說不及方蘭生,可是神色卻也如重噬那樣毫無變化……
氣息消失過後,回過神的方蘭生幾人望向了屠蘇,只以爲這氣息是由屠蘇身上發出的。屠蘇沉默,雖然他的心裡也是在疑惑,但並沒有辯駁些什麼,被人誤會他並不在意。
襄鈴撫辮,心中暗想,屠蘇哥哥剛纔好可怕,但是好厲害!看到襄鈴對屠蘇投以崇拜的目光,方蘭生氣的撇過頭,這死木頭臉!不就是修爲比人家高一些嗎,顯擺什麼!
過了一會女子才恢復了些力氣從地上爬起,眼神中還帶着幾絲驚恐。
就在女子顫抖着手腳似乎想要逃開之時,少恭笑着上前一步,雙手攏袖施禮道,“煩請這位姑娘通報一聲,歐陽少恭特來拜會瑾娘。”
女子退了退,心裡依舊害怕着,但見眼前公子一臉和善而且是來找這花滿樓之主的,便壓下心中的懼意,顫聲道,“原,原來公子,是來找我們老闆的,奴家這就去通報。”說着,女子踉蹌的跑入樓中。
少恭轉過身,從袖中掏出一條素色帕子,彎身輕拭着重噬的小臉,“臉上還有些許糖葫蘆的糖渣,我幫你擦去。”少恭對一臉困惑想要伸手擋開的重噬笑了笑,輕柔的語氣中帶着幾絲不容拒絕之意,而帕子拭擦的卻並非只有重噬的嘴角,還有那方纔被女子觸碰過的地方。
重噬扁扁嘴,心裡鬱悶,方纔吃完糖葫蘆時,少恭明明已經幫他擦過一次了,怎麼還沒擦乾淨啊?
“少恭,我們爲何要來這煙花之地啊。”方蘭生皺眉,對於飽讀聖賢一心向佛的他來說,這種地方屬於非正經之地,怎可隨意進入!
少恭起身,將那帕子收回袖中,然後望向方蘭生,淡淡的道,“稍安毋躁,進去便知。”
進去?進去就晚了,方蘭生在心中吶喊,但既然少恭都這麼說了,就一定有原因,他也不好在說些什麼,就當做捨命陪君子吧!
“歐,歐陽公子……”女子從小樓中走了出來,從聲音中便可以聽出女子的心情還未平復,依舊害怕着,但卻多了幾分恭敬,“老闆請你們進去。”女子垂着頭,說完之後便迅速跑開了,讓正想施禮道謝的少恭只好將擡起的雙手放下。
衆人一同走進了小樓,小樓內的裝璜簡單卻十分漂亮,一位衣着華貴的女子從內室中走出,笑道,“少恭,翠眉兒前幾日剛來我們樓裡,不識得少恭,倒把你們怠慢了,千萬不要見怪。”剛纔她見翠眉兒花容失色的跑進來,還以爲有哪個大膽地敢來砸場了,追問下得知了事情緣由後,也訓了翠眉兒幾句。
少恭搖搖頭,“並無怠慢,是我來的突然。若是那位姑娘直接將我們帶進來,也頗爲不妥。”
“少恭還是如此體貼入微。”女子笑了笑,將目光轉向了少恭身旁的重噬,眼底閃過幾絲驚豔,雖然她自認美貌從不輸與任何人,但不得不說,眼前這小少年鳳眼流盼,般般入畫,的確是絕色難求的美人。真想不到這等容貌之人竟是一個少年,女子心中暗歎,向重噬彎身施禮,略帶歉意的道,“翠眉兒方纔言辭不當,多有得罪還請莫怪。”還真看不出着看似柔弱的少年竟然會有那般逼人的氣勢,將翠眉兒嚇成那樣子。
重噬一臉茫然,翠眉兒是誰?剛纔有人得罪過他嗎?應該不會吧,一般來說得罪他的他當場就還了,哪還有道歉的機會。
“這幾位都是不久前結識的朋友。”少恭笑着介紹道,“而這位小公子名爲重噬,雖看起來像十四五歲的少年,但卻依舊是孩童心性,不大通得人情世故,心思單純,不由讓我當其爲幼弟看待。”
女子笑着點點頭,心中暗想,從不見少恭對人這般看重,看來這小少年不簡單啊。